第三十章 柯德莉夏萍穿過的鞋
作者阿梅
電視上的托德-布朗森隨意的套著一件襯衫,正對著麥克風侃侃而談“我的父親……呣,既然你們都找不到他,我當然更沒可能,知道他去了哪裏。是的,他出門旅遊難道還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嗎?當然不而我想要去哪裏,也不會專程去告訴他……不過我想你們就算找到了他,他的答案也會很明確在《級係統》的第一章他就說過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他絕不會和任何女性坐在同一張牌桌上;而且他已經宣布過再也不玩牌了……哦?你問什麽?我能不能代表他?嘿我的上帝,我當然不能代表他,我隻能代表我自己,剛才所有我說的那些話,都隻能代表我自己……”
這份訪談到這裏就結束了;電視裏開始播放正在進行的、有限注德州撲克的Day2比賽。
阿湖懶懶的問我“阿新,你不是說你看過《級係統》嗎?裏麵有說道爾-布朗森不會和女人玩牌?”
我點點頭“是的,除非在比賽時被輪換到有女牌手的牌桌上;否則的話,他不會和任何女人玩牌。他說自己如果在高賭金牌桌上遇到女性,會覺得不自在——這也是為什麽他不喜歡參加HS的理由,因為那裏有詹妮弗-哈曼。”
“真是個怪老頭。”阿湖給道爾-布朗森做出了總結。
我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爭論什麽,沉默了一會,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輕輕的放在她的手上,並且對她說“阿湖,生日快樂。”
阿湖打開了盒子,她看到了那條白金項鏈。
一刹那間,她的臉上布滿了幸福的表情。但她還是不太肯定的問“這是送給我的?”
“當然。”我微笑著回答。
得到我確定的答複後,她跳下了沙,衝進了裏間。很長一段時間後,她才再度走回客廳——她換上了一件、我從未見她穿過的淡紫色無肩低胸晚禮服,那條項鏈的鑽石鏈墜,墜在乳溝的上方,和白晳的胸頸、共同營造出一份令人錯亂的美麗;在日光的照射下,這條項鏈也顯得格外耀眼,令人不敢逼視。
雖然我的心情極度低落,但忍不住還是由衷的讚歎“真是漂亮極了。”
“嗯……謝謝你。”阿湖提起裙裾,露出了潔白的小腿肚、和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她走到我的麵前,“阿新,我想跳支舞,你可以陪我嗎?”
我站了起來,對她笑著點頭。我伸出右手,輕輕環住她的腰;與此同時,她也把自己的右手、交到我左手的手心;她開始輕輕哼起一歌——
“帶我離開這裏,到一個被遺忘的小鎮,我隻想靜靜的和你相愛一生……”
隨著她哼出的曲調,我們相擁著,慢慢的在客廳裏移動;我們都沒有說話,整個房間都很安靜,除了高跟鞋的鞋尖撞擊地板的聲音,就隻剩下了她那沙啞、而震撼人心的歌聲。
“隻有你的吻,才能抵擋夜寒冷;”
“隻有在緊緊擁抱中,才能感覺到一點、永恒……”
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她沙啞的聲音聽起來總是那麽溫柔、和讓人平靜。比起她的歌聲,她的舞蹈水平就有點不敢令人恭維了;不過說實話,我自己跳得也不怎麽樣——於是到了後來,我們都停下了腳步,隻是靜靜的相擁在客廳中間,感受著彼此的體溫,直到她唱完最後那兩句……
“就算注定是流浪的一生,讓我隨你這旅程,就算失去勇氣和自由,不悔恨;”
“就算注定是飄泊的一生,讓我隨你這旅程,要你永遠感動我,最深處的靈魂……”
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她伏在我的肩頭,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再次對我說了一句“謝謝你,阿新。”
我感覺到肩頭涼涼的,我知道那是阿湖的淚水……這算什麽?曲終人散麽?我不知道。我們鬆開了彼此的手,她又去了趟裏間,而我則坐進了沙;當阿湖再次走出來的時候,一切都消失了——我指的是晚禮服、紅舞鞋、還有那條白金項鏈。
她又換上了那套職業套裝,腳上是平常穿著的那雙鞋;就像零點的鍾聲敲響,公主重又變回了灰姑娘;就像剛才的驚豔,隻是我的幻覺一般。她開口對我說“阿新……這條項鏈你花了多少錢?”
“五百美元。”我誠實的回答。
“這太貴了……以後不要再這樣浪費了。”她的話像是在指責我,但語氣卻軟綿綿的,聽上去更像是一種懇求。
我無言的點點頭,她有些狐疑的看著我,牽住我的手,把我從沙上拖了起來,皺著眉頭問道“你今天怎麽了?”
站在她的麵前,那犀利的眼神令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沒什麽。”
“你有心事……還在想昨天那把牌嗎?”
“不是……”
“不能和我說嗎?”
我抬起頭,但馬上又垂了下去,我喃喃的說道“不是不能……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們沉默了一會,阿湖挽住了我的手臂,她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那就先別想了,我們去吃晚餐,回來好好睡一覺;後天還有比賽,你還要好好打比賽,現在不能分心……”
我輕輕點頭,然後她幾乎是把我拽出了房間。
我起來得太晚,在當鋪裏又花掉了兩三個小時;現在,正好到了晚餐時間,馬靴酒店的餐廳裏,每張餐桌都被擠得滿滿的。
我們不斷尋找著——終於,我們看到了一張隻有一個人的餐桌。
坐在餐桌邊的,是那位瘦弱、但卻無比堅強的女巨鯊王。
我們微笑著和她打招呼,她也很有禮貌的邀請我們坐下。
“現在不是一個吃飯的好時候,如果不介意我會打擾到你們的話,請坐下。我想你們恐怕很難再在這個時間,找到一個沒有人的空桌了。”
我們對她說了聲“謝謝”,剛剛坐下,就看到一群扛著攝像機、拿著麥克風的人衝進了餐廳。
最前麵的那個美女主持人芭芭拉小姐,還隔著好遠,就用她的大嗓門問道“嘿詹妮弗-哈曼-坦裏羅夫人;您能接受一下我們的采訪嗎?”
詹妮弗對我們歉意的笑了笑,她站了起來,走過去迎向那些麥克風,她的舉止看上去沒有蜜雪兒-卡森那樣優雅,但卻別有一番自己的魅力;她微笑著回答“當然可以。”
記者們不停的問出各式各樣的問題;而詹妮弗也一直彬彬有禮的回答,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示。
我和阿湖坐在餐桌旁,聽到她在攝像機前說——
“不,我一直認為,德州撲克離不開數學,因為你必須要計算抽牌機率等等;但是,德州撲克有更重要的技術,那就是觀察、以及分析。我希望草帽老頭能夠做出正確的決定;否則的話,我想,也許我會拒絕應戰;因為我會為我的對手、將是一個從未接觸這一行的小女孩、而覺得擔憂。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會輸得精光。我強烈建議她放棄這個瘋狂的想法,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她能和草帽老頭坐下來商量一下,那八千萬美元到底應該怎麽分配。畢竟它們放在銀行保險櫃裏,已經過了六年……”
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後,隨著一聲“ut”,芭芭拉小姐把麥克風遞給了身邊的人;其他人就像群呼嘯來去的蝗蟲般,又衝了出去,隻留下她一個人還站在原地。
“謝謝您,坦裏羅夫人;真的很謝謝。”她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十張一百美元的鈔票遞給詹妮弗-哈曼,“這是您的采訪費。”
詹妮弗收下鈔票,笑笑說“已經是晚餐時間了,一塊吃點東西?”
“好的,謝謝。”美女主持人笑著坐下,直到這時,她才留意到我的存在,她笑著和我打招呼,“可愛的東方小男孩,我可不知道,原來你和坦裏羅夫人也認識?”
“我們是朋友。”詹妮弗笑著說,然後她叫來了侍應生,並且對我們說,“你們要吃些什麽?”
我們分別點了些東西,然後聊起了Day3的比賽。
“這麽說,在Day3的比賽裏,阿新還要和您、還有菲爾-海爾姆斯同桌比賽?”阿湖驚訝的問道。
“是啊,您不清楚麽?”芭芭拉小姐更驚訝的反問。
“哦……我們第一次參加Wsop……”阿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詹妮弗微笑著解釋“是的,杜小姐,Day3的比賽開始時,是按Day2結束時的座位開始的;不過也許很快就會輪換——您不必過於擔憂鄧先生,他在對抗海爾姆斯先生的時候,絲毫不落下風;我相信Day3的比賽裏,他也會表現得很漂亮的。”
“謝謝您。”我對詹妮弗說。
我們點的東西送上來了——直到這頓飯吃完,我們再也沒有交談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