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附屬醫院ICU監護科室最近創造了一個奇跡,某絕症病人使用臨床實驗藥成功,轉危為安,在纏綿病榻數年、被無數醫學大佬宣布死刑後,居然康複出院了?!

事後其病曆被主治團隊反複研究,所有人都想複刻這種奇跡,可卻難以成行,最終隻能以單發案例作為總結,病曆封存。

白小桃辦出院手續那天,在排隊的窗口前轉頭,看了看外麵明媚的陽光,此時正是四月末,山茶花開的日子。

她想到了契訶夫的一句話:天氣好極了,錢幾乎沒有。

捏著手裏薄薄的一張卡,心裏苦。

雖說她以瀕死的狀態誤打誤撞參加了臨床實驗,醫療費被減免了大半,再去掉保險報銷的部分,實際支出並不是天文數字,但對於無親無族,隻能靠自己打工賺錢的人來說,這樣的數字也是難以為繼的。

隊伍很快就要排到了她,白小桃在內心糾結著——待會萬一錢不夠怎麽辦?要不厚著臉皮找主任求個情,申請分期付款?可她在病**躺了這麽久,也不知道外麵的工作環境成什麽樣子了……

正胡思亂想著,身後有護士喊她:“白小桃,你的行李沒拿!”

護士費力地想從推車上“搬”下來她的米色帆布包和一個行李箱,可由於太重,差點把自己的腰給閃了。

還是一位男護工路過幫了個忙,吭哧吭哧把行李箱抬下來,還問她:“小姑娘你這箱子裏裝的什麽?太沉了!”

白小桃迷迷糊糊地道了謝,先確認了一下陳舊的行李箱確實屬於自己,開箱密碼也是對的,她將箱子打開一條縫——

謔!

金晃晃的東西直接閃瞎了她的狗眼,嚇得白小桃一秒內重新把箱子合上。

好在醫院大廳的人行色匆匆,並沒有注意到她這微小的失態。

白小桃心跳如鼓,生怕以為自己又在做美夢,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臉——疼!

怎麽回事?怎麽她會有滿滿一行李箱的金幣?!

現在金價是多少來著?一克七百多了吧?這一大箱子少說也幾十斤,得值多少錢??

破千萬了啊喂!!

白小桃恍惚了一下,想起係統之前說的【執筆人已完成任務,獲得係統金幣自由支配權】,難道穿書不是她的夢,係統給她的打賞在離開之後真的給她全換成了實體金幣?總共一萬多枚??!!

哦買噶!

我為我曾經罵過係統的每一個字道歉。

白小桃在穿書係統裏也算見過大場麵的,上億的生意也能談,此時慢慢冷靜下來。

半天後,她推著沉重的金幣去銀行存了個保險櫃,又去金店把幾枚金幣兌換成現錢,拿著餘額充足的銀行卡去結算了自己的醫療費。

無債一身輕。

她抱著一個發舊的帆布書包,坐在路邊發呆。

現在她手裏多了一遝厚厚的清單,那是她的這家醫院住院一年多來的花費明細,但這僅僅是她漫漫求醫路的一段縮影。

生病的這些年她遭受了太多,最絕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錢不夠一個療程的費用,卻夠給自己買過一塊墓地。所以她幹脆地買下了一塊墓地,拿著墓穴使用證打算躺平等死,可她的身體虛到連醫院大門都沒走出去,就這樣昏死在走廊,被醫生又撿了回去……

過去的苦難她已經不想再回望,現在她財務自由,並且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所以,該去做點什麽呢?

環球旅行?吃香喝辣?夜場狂歡?

白小桃仰起頭,感受四月末的陽光柔柔地撫慰自己的臉。

穿書一遭,她讓所有人都找到了意義,或許這一回可以讓時間和選擇完全屬於她自己。

++++

五年後。

華大醫學院裏,白小桃頂著厚厚的醫書,第N次詛咒自己為什麽頭鐵非要報考醫學院。

雖說她是重症康複者,心裏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有濾鏡;雖說她不想浪費生命,要不忘初心尋找人生意義;雖說她生活費充足不用擔心八年漫漫醫學路無人支持……可這也不是一個人非要死磕醫學的必然理由啊喂!

放棄吧,躺平吧,拿著錢去瀟灑吧——內心的小惡魔這樣重複著。

白小桃抬起頭,看著身邊的同學一個兩個全都掛著巨大的黑眼圈,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在期末考試的前一天啃下所有的醫書,她也隻能在滿教室又喪又卷的氣氛中重新埋頭苦背。

一邊背一邊念碎碎念: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裏學,吃得苦中苦,能救同病人!加油!

教室外麵忽然傳來一陣熱鬧。學校正在舉辦一場捐贈儀式,聽說是某個跨國集團與醫學院深度合作的智慧醫療項目獲利不少,為了回饋學校,集團撥出了三千萬,要給醫學院蓋新的實驗室。

不少同學都過去看熱鬧了,隱約還有“哇,那人好帥!像言情小說裏的霸道總裁”之類議論聲飄進來。

可白小桃同這個班裏所有的人一樣,壓根提不起興趣往外看。

快樂是屬於他們的,地獄模式才是學醫人的日常。

又過了幾分鍾,教室門口輕飄飄走進來一個人,低聲叫她:“白小桃。”

白小桃抬了一下眼皮,見是學生會的熟人,問:“怎麽?”

那人說:“還是上次說的那個事,你不是幫智慧醫療項目組的人寫過小程序嗎?那邊有人想見你,談談以後合作的事。”

白小桃搖頭:“我沒空。”

那人環顧四周,看看教室裏每一位正在散發死氣的醫學生,深表同情:“理解理解,那我幫你回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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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司昂辰配合著校長舉起捐贈牌子,合完影,雙方握手,他謝絕了講話環節,直接走下舞台。

熱鬧留在身後,梁逸跟上他的步子,兩人低調地上了等在路邊的保姆車。

車上的樊鬆青一臉嫌棄:“請我過來就為了給你當司機?知道我一分鍾值多少錢嗎?”

司昂辰閑散地扯了一下領帶:“我隻知道你和左益燃靠抄底昂興的股票大賺特賺,你組車隊的錢還不是指望我?”

樊鬆青“嘖”了一聲,問梁逸:“你沒發現你老板比從前幼稚了嗎?”

梁逸:“是睿智。”

司昂辰:“說得好,加薪。”

梁逸:“謝謝老板。”

樊鬆青:“沒指望了,兵熊熊一個,將壞壞一窩。”

司昂辰向前探了探身子:“說正事,我感覺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樊鬆青也收起了嬉皮笑臉:“你有線索?”

“不算有,”司昂辰微微眯起眸子,“更多的是靠一種直覺。”

樊鬆青:“所以呢?你想把人釣出來?”

司昂辰:“學校明天開始期末考,即便有外出的學生這兩天也一定會回來,這是人最齊的時候。”

梁逸問:“可我已經查過,學校裏並沒有叫祝雲嵐的學生。”

樊鬆青和司昂辰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或許她並不叫祝雲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