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桃和祝嬌妍進會場的時候,大廳裏人群湧動,好不熱鬧。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祝嬌妍此時沒在職場上闖**,大家對她比較麵生,可對那位半個多月前才當眾告白保鏢的大小姐祝雲嵐卻非常臉熟。

——“那不是祝雲嵐麽?”

——“哪個祝雲嵐?”

——“先是跟司昂辰糾纏不清,後來又當眾告白說要嫁給他保鏢的那個。”

——“嘖,司總怎麽會邀請她?跌份。”

……

白小桃本來不想搭理這些閑言碎語,聽到最後一句當場一記眼刀甩過去。

正好剛剛在樊鬆青那邊受了氣沒處撒。

那人背後說人心虛,下意識避開了她的目光。

白小桃拿了一杯酒,主動湊上去跟對方打招呼:“這位先生是……?”

男人不得不自降身份,同她應酬兩句:“啟律集團,華東總代……”

“哦,代先生,久仰久仰。”

男人被噎了一句:“我姓林。”

“林總,我的錯,口誤口誤,您在生意場上多有名,怎麽會有人不認識您呢?!我幹了。”

她仰麵把酒一飲而盡。

那男人被架到台麵上來,隻好硬著頭皮喝了一杯。

白小桃:“代總,不,林總您真賞臉,願意喝我這個跌份人敬的酒,您放心,我以後會在司總麵前為您多多美言幾句的!您剛才說什麽集團來著?騎驢集團?我記住了……”

祝嬌妍一看那林老板臉色黑得要罵人,連忙把她姐拉走。

白小桃走遠了,嘴裏還念叨著:“騎驢集團?怎麽會有人公司叫這個名字?”

眾人壓著臉上的笑,都不敢顯出來。

周圍幾個還要負責安撫林老板:“算了算了,不要跟女人計較。”

……

白小桃走到角落裏坐下,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放:“嘖,這點戰鬥力還敢舞到我麵前來。”

祝嬌妍:“姐?”

“我沒事。”白小桃裝作頭暈的樣子:“喝猛了,我去醒醒酒,你幫我拿著。”

她把包包和手機一股腦塞到祝嬌妍的手裏。

手機裏有她拍的祝國乾的病曆,原本是想換個醫院打聽的,還沒來得及。

現在她故意亮著屏幕,病曆就亮在第一頁,祝嬌妍再沒有反應,那就真有問題了。

她暈乎乎地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大廳裏有個造型用的鏡麵玻璃,恰好可以看見她身後祝嬌妍的動作。

隻見祝嬌妍瞧見了她亮著的手機,飛快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按下鎖屏。

白小桃勾了一下嘴角:行,真行。

什麽絕症?果然是在演我!

她先是略略放心,又為自己流過的淚感到冤枉,無名火氣往頭上竄。

腦子裏混著各種想法,當她回神時才發現,自己走到了某個回廊上。

金灣酒店的內部裝修很漂亮,缺點是像迷宮。上次白小桃就在後台迷過路,好在她方向感不錯,來過一次的地方便能記住。

大概辨認了一下所處位置,她想往外走,卻感覺腳下飄輕,看東西也有點重影兒——

不會吧不會吧?

祝雲嵐你這個弱雞身體,一杯十來度的香檳你就醉了???

白小桃千算萬算,沒想到會被一口酒給背刺了,扶著牆瞎晃。

手機也交給祝嬌妍了,打電話都不行。

算了,她記得前麵有沙發,坐那等一會,祝嬌妍肯定會來找她的。

一步、兩步……

白小桃艱難地挪著步子,不知路過了哪裏,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什麽鬼?這地方是什麽任務刷新點嗎?一路過就能讓我偷聽到NPC講話?

梁逸:“淵源、啟律、達年東……這幾家都到了,但是泰虹那邊說董事長身體不舒服,可能來不了。”

他念的這幾家都是河西地項目的主要供應商,那合同白小桃雖然隻看了一眼,卻也記住了大半。

司昂辰把煙蒂按進煙灰缸:“不對勁。”

“泰虹董事長打算內退,讓位給侄子,今天這種場合就算老的不舒服,小的也會過來刷臉。”司昂辰想了想,問:“樊鬆青到了嗎?”

梁逸:“到了,剛進場。”

“你……”司昂辰想要說的話被一陣動靜打斷。

“撲通——”

白小桃沒站穩,人暈乎乎地摔到地上,好在酒店都有地毯,倒是摔得不疼。

但是她不能讓司昂辰誤會她在偷聽他們講話,尤其是在她剛剛黑過昂興內網的前提下。

清醒點白小桃,你得想辦法!

她搖了搖自己漿糊一樣的腦袋,眼前出現了兩雙長腿。

她胡亂抓住一隻,囈語著說:“我、是被逼的!被逼的……”

司昂辰冷聲道:“席還沒開,醉成這樣?”八成又來裝瘋賣傻。

他想把人甩開,沒甩掉。梁逸便上手去拉,白小桃趁機掙紮了兩下,袖子順理成章地被擼起來。

手腕上方才鮮明的紅色現在已經有點發紫,看出幾分觸目驚心的感覺。

白小桃頭一回感謝祝雲嵐這具脆皮身體。

梁逸的動作停下:“老板,你看。”

司昂辰抬抬手指,梁逸會意,拉開她的另一隻手,一樣的烏紫。

“是被綁的。”梁逸說。

司昂辰蹲下來,兩隻手捏起這個醉鬼的下巴:“你說什麽?”

白小桃扯著最後一絲理智:“我、被逼的……”

“誰逼你?做什麽?”

白小桃擰眉:“唔,樊……”

司昂辰聽著音,分不清她是說自己“煩”,還是指樊鬆青的姓。

當他壓著耐心想繼續聽的時候,白小桃卻隻吐出這個字,戲份恰到好處地收尾,兩眼一黑,腦袋就垂下去了。

司昂辰心中一驚:“喂!死了?”

白小桃:“呼嚕……zzZ……”

司昂辰:“……”

他站起來,對梁逸說:“弄走,別讓人看見。”

白小桃是真睡過去了,否則她不可能任由自己倒在地上,裙子幾乎皺到大腿根。

梁逸為難地看看地上這個“顧頭不顧尾”的女人:“老板,外套借我用下。”

司昂辰瞪他:“你自己沒有?”

梁逸於是拉開外套,露出了裏麵的各種安保設備,還有幾把冷兵器,都是恰到好處縫在內裏。

司昂辰:“……”隻好把西裝外套丟下。

梁逸拿外套把人裹起來,扛生豬一般將人扛在肩上,熟練避開攝像頭走入樓梯間。

——

白小桃:好好好,一晚上讓人扛走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