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桃被徐玲莉供祖宗一樣供了起來,她以為這是對孕婦的待遇,由於懷孕是假的,她受之有愧,便決定再次坦白。
“媽,我有話要說……”
剛起了個頭,卻被徐玲莉給打斷了:“你先別說,讓你爸先說。”
她給祝國乾使眼色。
白小桃這才注意到,祝國乾這個時間應該在公司的。現在堂堂祝老板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兩隻手對著搓了一下,在女兒麵前竟顯得有幾分局促。
他不用開口,白小桃就秒懂了:哦,今天這是坦白局。
祝國乾像是戲子上台起了個範兒,一拍大腿,“哎↗”一聲,說:“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去醫院體檢,你猜怎麽著……”
白小桃:“您檢查報告拿錯了。”
“哎,對對!你說巧不巧,竟然有一個……”
白小桃:“跟您同名同姓的病人,醫生把你倆的檢查單子弄反了。”
“哎,對對對!”祝國乾好不容易編的蹩腳謊言,被閨女三兩句給搶答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演,隻好用笑容掩飾尷尬:“鬧了半天原來是誤診,這幾天你嚇壞了吧?都怪你媽,我說瞞著瞞著,她非要告訴你……”
祝國乾頂著徐玲莉殺人的目光扯謊,氣得徐玲莉心中默念:我不氣,我不氣,我選的老公我不氣。
祝國乾盒盒盒盒幹笑了一陣,又說:“現在誤會解除了,你以後別再有心理負擔了,安心養胎,你……”
“爸爸,其實我遇到了跟您一樣的情況。”白小桃打斷了他,準備開始自己的表演。
祝國乾一時沒反應過來:“啥意思?”
白小桃學著他剛才的樣子,一拍大腿,“哎↗”一聲,說:“我離家出走那天接到了醫院的電話,您說巧不巧,我做檢查的那個醫院居然也把檢查單子弄混了!”
祝國乾:“……”我懷疑我閨女刷鍋水喝多了,腦子壞了。
徐玲莉:“……”死孩子,撒謊也隨爹,孕吐那麽嚴重,還嘴硬說自己沒懷,不像樣子。
白小桃繼續說:“居然有一個跟我同名同姓的病人,是她懷了孕,不是我。你們說好笑不好笑,鬧了半天原來是誤診。天下的巧合都進咱們一家了,真是盒盒盒盒盒盒……”
抬頭,看祝國乾和徐玲莉兩口子麵無表情地望著她,一副我信你個鬼的模樣。
白小桃:“……”
白小桃:“我說的是真的!爸媽,我真的沒懷孕,我最近就是腸胃不舒服,嘔——”
徐玲莉淡定地把盆捧到她麵前:“是是是,你沒懷你沒懷,我們信你。”個大頭鬼。
白小桃:“你們聽我解釋啊,我真的嘔……”
嘔吐讓她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正著急呢,門鈴忽然響了,蓮姨去招呼客人,沒一會兒她就重返客廳,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先生,外麵的人說是來、來提親的。”
祝國乾昨晚把關於梁逸的那段也對徐玲莉說了,所以兩人都沒過於驚訝。
祝國乾淡定地答:“哦,知道了,請司總進來吧。”
蓮姨:“不是司總。”
祝國乾:“那是隻有梁逸來了?”
“也不是梁先生。”蓮姨磕巴出一個名字:“說是姓樊,樊鬆青的爸爸,來接兒媳婦和小孫子回家的。”
白小桃聞言,兩眼一翻:讓我死!讓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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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
尷尬詭異的氣氛在客廳裏流淌著。
祝國乾和徐玲莉並肩而坐,對麵則是樊暨遠和樊鬆青。
四個人八目光相對,祝家這邊是明晃晃的殺氣,仿佛能聽見空氣中刀劍出鞘的“當啷”聲;樊暨遠那邊則是略顯局促,外加旁邊一個沒心沒肺正朝祝雲嵐假笑的樊鬆青。
白小桃正努力瞪他,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有來有回,完成無聲的對話——
白小桃:你來幹嘛?
樊鬆青:你以為我想來?
白小桃:說好的隻是演戲,沒說讓你爸真的入戲!什麽叫接兒媳婦和小孫子???
樊鬆青:我攔不住。
蓮姨踩著這尷尬至極的氣氛,從廚房端出來幾杯茶,放下就走,生怕多留在那地方一秒就不會喘氣兒了。
樊暨遠哪敢喝茶,兩手搓著膝蓋,渾然不見平日裏運籌帷幄的氣度:“今天真是冒昧了,我也是才知道兩個孩子的事情,按理說應該提前打個電話再上門,可我這個不孝子……”
說到這裏他用手扭了一下樊鬆青的大腿,疼得樊鬆青差點沒從沙發上彈起來。他一轉頭對上老父親殺人的目光,連忙重新掛上假笑,朝祝國乾和徐玲莉點頭致意。
樊暨遠:“可我這個不孝子實在等不及了,說不想讓小嵐在外麵受委屈,哭著喊著讓我立刻過來。我們這次上門是太匆忙了,什麽也沒來得及準備,略備了些薄禮,親家您多擔待。”
他哐哐往外拿禮物,一盒一盒的蓋子打開,金光閃閃的東西晃得人眼暈。
蓮姨打眼一看:我的親娘!那可都是金子啊!金鐲子有八對,每一對都那——麽老粗,咱大小姐的手腕還不得墜斷??!還有那金項鏈、金墜子,那——麽老大,咱大小姐的脖子還不得墜折???
更別提那裏麵還有金戒指、金耳環、金福牌……每一樣東西除了金,上麵還鑲了各種寶石,紅的綠的藍的紫的,原諒蓮姨沒見識,隻知道除了晃眼就是晃眼。
事實上祝國乾和徐玲莉的眼睛確實被晃到了,外麵的陽光打進來,被這些金銀珠寶折射一番,在屋裏映出五彩繽紛的色彩。
祝國乾:“這還真是貴客蒞臨,蓬、蓽、生、輝。”如果他不是咬牙切齒地說的話。
徐玲莉抬起手,把這些蓋子全都蓋上,屋裏的人總算能舒坦地睜開眼睛了。
樊暨遠賠笑著說:“我知道我兒子有錯在先,親家也不缺這些俗物,下次上門我一定再好好準備。這次來就是表個態,我們家一定對令嬡負責到底!”
說著,他狠狠剜了一眼樊鬆青。
樊鬆青在他爹威逼的目光下,叫了聲:“我會對小嵐好的,爸!媽!”
白小桃:“嘔——”
——
樊鬆青:你吐得恰到好處。
白小桃: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