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桃拉起被子裝睡。
司昂辰從她窈窕的身影上移開目光,心裏盤算著一些事。
半晌,他冷不丁來了一句:“昨天的事我沒繼續追問,不代表我打算揭過。梁逸說你在跟蹤我到目的地之前,就知道我會去西山陵園。”
白小桃早知道他會秋後算賬,絲毫不慌地打了個嗬欠:“不聽不聽,和尚念經。”
司昂辰:“你可以不用解釋。”
白小桃才不會當他是真的大度,說:“看來梁逸已經抓到了昨晚的人?調查下來發現確實跟我沒關係,對吧。”
司昂辰:“你以前要是就有這麽聰明,我也不至於如此討厭你。”
白小桃無甚表情地答:“嗬,能被您討厭真是我的榮幸呢。”
梁逸行動很快,淩晨就西山陵園那波人給揪出來了。其實那些人都是遊走在華城灰色地帶小混混,給點錢就辦事,想從他們嘴裏撬出秘密並不難。
一晚上的時間足夠梁逸順藤摸瓜,最終找到的就是幕後黑手不出意料來自司家。
但又在意料之外的是,出手的人是司昂辰的那位大伯,司莞夏的大兒子,滕彥慶。
司莞夏的第一任丈夫姓滕,沒什麽背景,就是個普普通通來華城務工的帥氣青年,畢竟當年的司莞夏也有過少女懷春的歲月。
在最相信愛情的年紀,司莞夏下嫁滕家。人生唯一一次的這場豪賭讓司莞夏輸得體無完膚,她過得並不幸福,後來與第一任丈夫離婚,被分走了大半的財產。
滕家雖然是一家子吸血鬼,但也不敢得罪司家,他們見好就收,從此消失在華城,幾乎沒再傳出過什麽消息。司莞夏連帶著也不喜歡這位姓滕的長子,但總歸是第一個孩子,在他身上也沒少投資。
隻是滕彥慶沒啥大出息,而且外貌、性格都與前夫極為相似,大約司莞夏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起自己曾經犯蠢的人生,所以這個長子很快就被司莞夏放棄了。
在司家,滕彥慶可以說是被邊緣化的人物,司昂辰對這位大伯幾乎沒有什麽印象,也談不著什麽親情,如果不是這次暗中謀害,他甚至都快忘記了這個人。
大約也正是因為他自己大意,連帶著手下盯梢的人也大意了,竟沒發現滕彥慶很早就開始謀劃回華城,隻是他沒有什麽根基,能想到的手段也就是這些下三濫的路數。
司昂辰有的是辦法反擊,麻煩的是司莞夏對這位長子再沒感情,也一定會從中作和事佬,讓滕彥慶不痛不癢地當成一場誤會道個歉。
司昂辰想要一招製敵,這次還真要先裝傻充愣,把司莞夏那邊先應付過去。
所以他需要一個出現在西山陵園的合理理由,那身邊的祝雲嵐就是最好的擋箭牌。
就在他盤算怎麽榨幹祝雲嵐的剩餘價值的時候,對麵躺**的女人開口了。
“別琢磨了,想讓我幫忙就直說,我辦事明碼標價,絕對不占你感情上的便宜。”白小桃背對著他,一副快要睡著的模樣:“理由我都給你想好了,就說是我利用蘇昭的信息約你到西山陵園。”這一句話能踩司莞夏兩個雷點,一是司昂辰居然還惦記著蘇昭,二是祝雲嵐居然還想上位。
司昂辰看著她,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麽會這麽了解他,甚至了解他想要反抗司莞夏的決心。
他都快要懷疑她是不是有讀心術了,或者真像梁逸講的,被人給魂穿了。
他索性接著她的意思說:“那我奶奶會把你當做眼中釘,你不怕?”
白小桃翻了個身,臉上不僅沒有害怕的表情,還顯得興奮異常,就像打遊戲的人遇到了終極boss,躍躍欲試地說:“眼中釘算什麽?你想不想讓劇情更刺激點?”
司昂辰大約明白她的意思,隻有把司莞夏逼出了脾氣,她才會親自出手,露出破綻。
“比如?”
白小桃剛要回答他,司昂辰的手機就響了。
電話裏傳出梁逸急促的聲音:“你奶奶接到消息,已經……”
“知道了。”司莞夏會來醫院,他並不意外。
梁逸更急了:“她已經到VIP病房門口了!”
司昂辰臉色驟變,掛掉電話,正要往外走,卻被白小桃一把拉住。
司昂辰:“?”
白小桃:“司總記住,我辦事明碼標價。”
說完她用力把司昂辰往自己的病**一拽——
司昂辰猝不及防倒在她身上。
白小桃在司昂辰的目瞪口呆之中,飛快撓亂了自己的頭發,又把兩個人病號服的領口飛快往下扯。
司昂辰大概明白了她要做什麽,咬牙切齒地按住了她的手:“祝雲嵐!”
司莞夏氣勢洶洶地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病**的兩個人糾纏不清,衣衫不整,司昂辰還死死鉗製著祝雲嵐的手腕,看上去竟然是他強迫了她的模樣??
荒唐!簡直荒唐!
管家老吳在後麵站著,忙要把病房門關上,這是一般人的正常反應。
可司莞夏不是一般人,她竟定了定神,推開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小辰,我教你的禮數,全都忘了?”
司昂辰眼睜睜看著在他身下張牙舞爪的女人頃刻間來了個超級大變臉,那眼淚說來就來,簡直比奧斯卡影後還要專業。
白小桃心想——奶奶的,我能不專業嗎?你骨裂了的腳踝再被個一米八多的成年男人壓一下試試!
不疼哭你是我爹!!
她biu——飆出兩行眼淚,聲音顫抖著喊到:“司總,我承認再次利用蘇昭是我不對,但是我查到的信息保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嗚嗚嗚……蘇昭她可能不是死於意外!”
司昂辰臉上的表情驟變。
但他的表情被白小桃用掙脫出來的一隻手恰到好處地遮擋,所以司莞夏沒有看見。
同時白小桃對司昂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於是司昂辰從床頭櫃的鏡子裏捕捉到了司莞夏一瞬間管理失控的表情。
這一瞬間,某個驚悚的想法忽然從他的腦海裏劃過——難道當年的事,是司莞夏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