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昂辰的總裁辦公室是一個套間,辦公區在外麵,裏麵的房間白小桃上次為了修內網的事來過。
穿過這間房間再拐個彎,便直達休息室。
推門進去的時候她不由得恍惚了一下,這裏幾乎與她剛穿書進來時所在的那間司昂辰的臥室一模一樣,陳設擺件看不出任何區別,連牆上蘇昭的遺像都在同樣的位置。
要不是她當初親自從司家的別墅走出去,她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又穿越了。
司昂辰在華城房產眾多,難不成每一個臥室都布置成這種風格?
聯想到司昂辰那扭曲的人生經曆,麵前的一切又顯得合理——他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會待在讓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安眠。
房間原本應該連著一間衣帽間,但被司昂辰改成了梁逸專用的休息室。那麽問題來了,現在多了一個她,睡哪?
算咯,睡哪都不是自己吃虧。
白小桃心大的很,單腳跳著從輪椅上下來,去衛生間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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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司莞夏在家裏僵著臉,一整天接收到的各種負麵消息讓她的心情難以平複。
白天剛辦完離職手續的李遷已經出現的她麵前。
“……情況就是這樣。我這邊離職之後,司總安排接管的人是趙翔慶,另外安保部的權限由梁逸直接拿走,以後不再歸屬綜合部。事業一部、事業三部、海外部和投資部的主管也已經主動請辭了,技術部的幾位沒有動。”
李遷說:“河西地項目剛開始,就有這麽大幅的人員調動,我怕……”
司莞夏略一抬手:“哼,是我們小瞧他了。劍走偏鋒,殺伐果斷,倒是有我當年的模樣。你先回去吧,既然我已經交權,就不能太幹涉他的行為,改朝換代,早晚的事。”
“明白。”李遷又寒暄了幾句才離開。
老吳出門送客,回來時就聽司莞夏評價了李遷:“老狐狸一條,死透了還想再翻個身,撈了這麽多年油水還不知足,我聽說他給他那姘頭在外麵買了三套別墅,嗬,也不想想當年發妻扶持他的辛苦!”
李遷是鳳凰男,當年靠妻子娘家的勢力嶄露頭角,如今背信棄義。老吳知道司莞夏最恨這樣的人,說:“您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換掉就換掉吧。”
司莞夏輕飄飄地說:“怎麽能讓他辭職了事?送一份照片給他太太吧。”
老吳心中暗歎:“是。”
司莞夏扶著發沉的腦袋,又問:“祝雲嵐那邊查明白了沒?”
老吳答:“人事部隻說是突然收到的任命,別的都不清楚。幾位股東們推托不方麵出麵……”
“算了,本來也沒指望他們,且等等,看她到底要作什麽妖。”
老吳想了想,到底沒有把祝雲嵐今晚可能留宿在39樓的事說出來,反正明早就能知道了,沒必要今晚打擾老太太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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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白小桃一夜好夢,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居然才早上七點,鬧鍾都還沒響。
入睡前還想著三個人兩張床怎麽分,睡醒了發現那兩人壓根都沒回來過。說好的在眼皮子底下保證安全呢?
白小桃頂著雞窩頭從**單腳跳下來,正要往衛生間走,冷不丁瞧見裏麵有人。
她嚇了一跳,扶著輪椅坐好。
門開了,剛洗完臉的司昂辰從裏麵走出來,耳朵上還掛著藍牙耳機,正在通話。從他喑啞的嗓子和略顯疲憊的臉色來判斷,這人怕不是一夜沒睡?
通宵加班,您是真熱愛工作呐!
白小桃用眼神默默對他表達崇敬,司昂辰沒搭理她,走到外麵辦公區去了。
接著進來的是梁逸,他沒忍住,進門時打了個嗬欠,與白小桃四目相對。
“你倆通宵了?”
梁逸“嗯”了一聲,也進去洗臉。
白小桃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什麽:“司昂辰的心理狀態有問題?”
梁逸又“嗯”了一聲,心想這麽明顯,你才看出來?
不怪白小桃粗心,主要是她心思壓根不在男人身上,現在反應過來了才明白,司昂辰這是心理疾病發病時的症狀:亢奮,失眠,工作狂,廢寢忘食。
“他這樣多久了?”
“自從意識到那件事開始,”梁逸瞥了一眼蘇昭的遺像,繼續說,“時好時壞,亢奮期會這樣,最長的一次連續四天,是被我按著打的鎮定劑。最近頻率減低,周期也縮短了些。”
“你就這樣陪著他?不怕把你自己也熬壞了?”
梁逸苦笑:“他不信任別人。”又看看時間,說:“快了,再有兩個小時他應該會進入消沉期。今天白天我會讓他盡量待在房間裏,你按照原計劃代替他巡視各部門。”
白小桃表示明白。
梁逸本要走,又被她叫住:“等下,我記得消沉期也是沒食欲的,這麽算下來他好像就沒正經吃上飯,你打算怎麽辦?”
梁逸習以為常地回答:“打營養液,喝營養補充劑。他那些飯我幫他吃掉,所以外麵的人不知道他的病情,基本的注射我都會,在這裏就能操作。”
白小桃無語:“就讓你這麽照顧,也不怕把人照顧進墳墓裏……說到墳墓,西山陵園那位前輩的碑給人家修了嗎?”
梁逸略顯苦惱道:“有點麻煩,碑風化得太嚴重,看不清主人姓名,我正在想辦法。”
白小桃把話題扯回來:“不能讓司昂辰這樣下去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瘦成麻杆,到時候喪屍一樣在公司裏飄,什麽病情都瞞不住了。這樣吧,我讓我媽媽送點刷鍋、送點湯回來,試試看他喝不喝,至少在醫院那天他喝光了。”
梁逸自然讚同,並且提醒她:“記得讓令堂從公司大門進來,趕上早高峰或者晚高峰最好不過。”
白小桃小手一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