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昂辰撂下重磅炸彈之後,昂興集團一上午都像煮了沸水的鍋,怎麽也蓋不住。

打工人的聊天群裏彈著99+的消息,內部輿情主要分成三派,一派把祝雲嵐的過往黑曆史扒出來罵,表示紅顏禍水,吾國將亡;一派把祝雲嵐在河西地項目上的亮眼表現拿出來誇,表示才女救世,未來可期;還有一派純屬看熱鬧,不管誰當老板娘地球都一樣會轉,反正他們沒買昂興的股票,無所謂。

歸根到底,還是昂興的那些股東們最緊張。

婚訊對外公布後,昂興的股價開始波動,一路走低,司莞夏和幾位大股東打了無數個電話,雙方都表示司昂辰作為董事長枉顧股東利益,嚴重失職,為了穩定股價,必須把婚訊叫停。

然而想去找人的時候,發現司昂辰早就離開了公司,不見蹤影。

梁逸帶著他深夜潛行來到醫院,執行自己照顧“未婚妻”的承諾。

徐玲莉和祝國乾回家休息了,祝嬌妍輪班在這看護,現在她正一臉嫌棄地看司昂辰表演深情未婚夫,給她姐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大約表演了幾分鍾,梁逸就把人叫走了,因為今天是司昂辰和心理醫生固定會麵的日子。

白小桃喝下一口涼白開,問她:“你能換一副表情嗎?”

祝嬌妍很直白地說:“姐,我無法理解你怎麽會看得上他。”

她分析到:“司昂辰長得是不錯,但是性格不行,冷得很;家境優秀,可是家庭關係太複雜,再說我們家也不缺錢,沒必要委屈你賣身入豪門;其他的……實在找不出優點了,心理不健康,還住著個白月光,怎麽看都不像良配。”

白小桃朝天翻白眼,心想:要不是你跑路了,我會舍生取義給霸總當小白鼠嗎?!你個沒良心的死丫頭。

祝嬌妍拉著她的手,說:“姐,要不你在考慮考慮?我感覺你做這個決定太倉促了。”

白小桃安慰她:“你怕什麽,從宣布婚訊到領證還遠著呢,我再不濟也不會背著爸媽直接跟野男人把證給領了。”

祝嬌妍這才安心:“那就好,我看司總想通過未來咱爸媽的考驗……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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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天翻地覆,病房裏自有一番平靜祥和。

白小桃知道,這是因為司昂辰獨自擋住了外界的各種攻擊,昂興集團的股價連跌數日,他依舊不鬆口,氣得司莞夏當眾表態,說對孫媳婦的人選持保留意見。

聰明人早就嗅出味道,這是司家祖孫第一次公開翻臉。

牆頭草該跑的就跑,傅秉均趁機招攬人才,收走了不少有用的人。但是司昂辰依舊按兵不動,每日除了例行去集團露麵,就是回醫院表演好好先生。

這一天,司昂辰正陪白小桃做完檢查,把人推回病房,電梯裏就遇上了兩個老熟人。

左益燃和樊鬆青一前一後踏上電梯,看看白小桃,又看看司昂辰,一時間表情極為複雜。

白小桃:“不打個招呼?”

左益燃:“嗨。”

樊鬆青朝她略一點頭,將目光落在司昂辰身上,悠悠地吐了一句:“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司昂辰鼻子裏哼了一聲。

兩人從前表麵上過得去,私下裏關係不好;這會兒表麵上不太和善,卻未見得是壞事,白小桃感覺這倆人彼此間似乎沒有過去那種劍拔弩張的感覺了。

電梯門關上,樊鬆青又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怎麽出的車禍?”

白小桃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答說:“意外。”

“嗬。”樊鬆青垂眸看她:“意外那個大貨車司機會以刑案起訴?”

白小桃無語:“你自己都查明白了還問我?”

樊鬆青意有所指地說:“你是萬能盾牌嗎?誰的箭都敢擋。可別剛好了傷疤就忘記疼。”

白小桃指指自己打著石膏的腳:“不好意思,傷疤還沒好,我就已經忘了呢。”

樊鬆青:“……”算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心裏這樣想著,打定主意不去管祝雲嵐的死活。可電梯門打開後,看著司昂辰把輪椅上的人推走,又感覺心裏不踏實。

左益燃叫了他一聲:“核磁在這邊……哎,你去哪?”

樊鬆青已經掉轉頭追上了那兩人的身影:“司昂辰。”

司昂辰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樊鬆青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意識到這人瘦得驚人,怔了一下。司昂辰穿衣服看不太出來,現在離得近才發現,他的臉頰都微微凹陷下去了。

司昂辰擰眉看著自己被他拉住的胳膊:“怎麽?”

“借一步說話。”樊鬆青硬是把人拽走了。

他倆走就走吧,白小桃一個人坐輪椅被撂在原地了,就離譜。

左益燃本來是要追樊鬆青的,見好哥們有話要躲著人說,就打算自己先離開,誰知衣角就被人給拽住了。

白小桃薅住他外套的下擺,坐在輪椅上仰起頭看他,扯了一個虛假的微笑:“我要回VIP病房,謝謝。”

左益燃回她一個虛假的微笑:“我沒空,你自己回去。”

白小桃:“那算了,我可以陪你去做核磁共振,流程我很熟。”

左益燃:“?”

白小桃已經操控著輪椅向前:“不走嗎?你要拿單子去簽到,晚了可沒人等你。”

左益燃晃了晃手裏的單子,滿臉無語:“……行吧。”

他隻能推起輪椅,因為讓人家一個女生自己晃悠輪椅跟在他旁邊,而他卻兩手插兜,顯得賊沒風度。

白小桃:“這邊。”她指了個方向,問左益燃:“你怎麽了?翻車留下了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