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昂辰去接白小桃的時候,就看見她和左益燃相談甚歡。
四個人重新在醫院走廊相聚,分別時左益燃很開朗地跟她告別,看得司昂辰眉頭微皺。
“這才幾分鍾,你倆很熟嗎?”
白小桃回他一句:“許你跟樊鬆青勾肩搭背,不許我和新朋友關係進步?”
“我?勾肩搭背?”司昂辰懷疑她眼瞎。
白小桃:“心理上的那種,我看得出來,你倆已經和好了。”
司昂辰:“……”毛病。
另一邊,樊鬆青也在問:“她跟你聊賽車了?”
左益燃:“你怎麽知道?!”
樊鬆青:“除了聊賽車,還有什麽東西能讓你短短幾分鍾滿足成這幅二傻子模樣。”
左益燃:“……”
左益燃:“那你跟司昂辰聊啥了?”
樊鬆青斂起笑意,說:“如我所料,假結婚,為的是蘇昭的死。他已經意識到是司莞夏在背後動手了。”
“然後呢?”左益燃問:“結婚又能改變什麽?”
樊鬆青睨他一眼:“當傻子挺好的,有時候我都羨慕你。”
左益燃:“%……&*…#”由於發現醫院裏有幾個路過的小朋友,所以把罵得很髒的部分自動消音了。
樊鬆青說:“現在傅秉均回去接管昂興,司昂辰這時候出擺出一副為了女人跟司莞夏翻臉的樣子,會讓牆頭草們都湧到傅秉均門下。”
“那又能怎樣?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職場上的老油條見風使舵的多著呢,總不能全都肅清吧?司昂辰難道想剛上任就當光杆司令?”
“誰說他要肅清了?”樊鬆青已經走到醫院門外,養眼的外貌讓幾個路人頻繁回頭,他和左益燃分別上了車,關上車門後才繼續說:“如果我是他,會趁這時候把眼線反送到傅秉均門下。”
左益燃猛拍大腿:“妙啊,反間計!”
樊鬆青:“司莞夏最渴望的就是掌控,不管是從前的司昂辰還是現在是傅秉均,對她來說不過是款式不同的提線木偶而已。除掉傅秉均,這個木偶還可以換成司家的任何人,想要一勞永逸,就要讓司家的人明白,真正靠得住的家主隻有他司昂辰。”
左益燃:“他要徹底架空司莞夏?道理我聽明白了,但是很難辦到吧?”
樊鬆青啟動了車子:“難,但不代表不可能。商場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隻要有利益,任何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我還挺期待的,接下來的戲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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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興集團內,傅秉均剛剛開完了一場會,近期向他示好的各位高管從會議室內魚貫而出。
綜合部的趙翔慶故意留在最後,朝傅秉均示意有話要說,但傅秉均不想搭理,借口還有個會,將他拒之門外。
趙翔慶隻得訕訕離開。
等他走遠,幾個人的議論聲才悄然傳開:
——“綜合部不是司總第一個拿下的部門嗎?這麽算趙翔慶也算是司總手下頭一號的兵,怎麽一點忠心都沒有?”
——“怎麽就頭一號的兵了?除了梁逸,公司還有誰能獲得司總百分百的信任?綜合部說是分給趙翔慶,實際上職權最大的安保部門直接劃給了梁逸,采購權被司總直接接管,趙翔慶就是個架空的傀儡。”
——“再說,職場上談什麽忠心,都是來賺生活費的。現在公司要變天,咱們也得早做打算在。”
——“我還是覺得這個傅總不太行,說到底他姓傅,又不姓司。”
——“你忘了,司昂辰之前也是隨父姓,隻能算是司莞夏的外孫,是司莞夏硬是把他改了姓,培養成昂興繼承人的。隻要她想,誰姓司還不是她說了算?”
……
趙翔慶其實沒走遠,躲在樓梯間把這些話僅收耳中。等那幾個人逐漸散開,他才接著出外勤的時機給司昂辰去了個電話。
“司總。”
“公司情況怎樣?”
“傅總對我有戒心,我想過去肯定要遞投名狀。”
司昂辰早已有打算:“不急,這幾天你繼續演,投名狀我給你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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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小桃被準許出院。
媒體們連續蹲守,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各路平台的記者一大早聞風而動,可惜到底沒能突破梁逸親手設置的安保牆。
白小桃坐在輪椅上全副武裝,被司昂辰推上了車,她沒被拍到什麽照片,倒是司昂辰體貼入微的模樣被媒體翻來覆去地扒,昂興打工人的群更是熱鬧得很:
——“嘖嘖嘖,這還是我們霸道總裁嗎?上車居然給祝雲嵐擋頭頂。”
——“還給她蓋毯子!就單看這一幕殷勤的,以為他是倒插門女婿呢!”
——“司總去做倒插門?我都不敢想那個畫麵得有多搞笑哈哈哈哈哈……”
辦公室裏的司莞夏看到照片,氣得鼻子都歪了。
她一大早趕到昂興,可不是為了湊這種熱鬧。
老吳看著智能手表上的數據,說:“您悠著點,深呼吸——”
司莞夏接連幾次深呼吸,漸漸把心率降下來:“哼,剛拿到股權就以為翅膀硬了能飛?他以為他是誰?沒有我,他現在連姓司的權利都沒有!”
傅秉均在門口站了片刻,本欲敲門的手聽到這句話時略停了一下。
沒錯,昂興是姓司,所以他這個隨父姓的小兒子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拿到昂興的話語權。可現在司莞夏發現孫子不頂用了,傅秉均便有了機會。
當然,他知道自己隻不過是暫時被抬上來的棋子,一旦司昂辰重回司莞夏的懷抱,他就隨時會被放棄。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他很樂意看見司昂辰和祝雲嵐的婚事鬧得沸沸揚揚,並且沒少從背後推波助瀾。
等司莞夏又說了些別的,傅秉均才敲了敲門。
他地上來一份名單,司莞夏看了一遍,問他:“什麽意思?”
傅秉均答:“這些人都是河西地項目的技術骨幹,目前技術團隊帶頭的戴時奚,我對他很不滿意,內部互評他的好評率也一直最低,不如趁機換人。”
司莞夏知道他的意思,換人是假,攬權是真。
河西地項目的核心都在技術團隊上,傅秉均現在要求換人,是想更方便地介入河西地項目,他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野心,就差把想當昂興的主人這種意圖寫在臉上了。
在司莞夏看來,這樣的野心正對胃口,傅秉均是個比司昂辰更好拿捏的傀儡。
她當即同意:“我沒問題,但是股東會你自己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