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左丘明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神色萎靡，但至少讓人確定這倒黴家夥還活著。
馮元思率先反應過來，趕緊喊道：“快來人！快點傳禦醫過來給匈奴使節瞧傷！”
雖然很多人都看不上這什麽匈奴使節，但畢竟是他國來使，如果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乾，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當左丘明被抬走的時候，強撐著怨毒的眼神看向蕭策。
左丘明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和蕭策絕對沒完。
徐飛虎跪在地上向趙婉茹請罪：“啟稟皇後娘娘，臣有罪！臣禦下有失，竟然在檢閱大軍的時候出現如此過錯，臣請皇後娘娘責罰！”
這話看樣子是在請罪，可輕飄飄兩句話就將罪責歸咎於疏忽大意。
馮元思跳出來罵道：“徐將軍，這一箭可是差一點殺了人啊！如果隻說是疏忽大意，這說不過去吧？”
徐飛虎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悅道：“那按照馮尚書的意思是本將軍有意指使手下士兵殺害匈奴使節嘍？”
這話馮元思不敢接，畢竟他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誰也沒有看見徐飛虎下令。
馮元思冷哼一聲：“是不是故意的徐將軍心裏清楚！”
徐飛虎剛才射中左丘明的箭矢拿起來在眾人麵前展示：“諸位大人看好了，今日大軍演示的箭矢全都是沒有箭頭的，如果本將軍真的想要致匈奴使節於死地，會有這樣明顯殺不了人的箭矢嗎？”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覺得徐飛虎說得有道理。
剛才時間匆忙，沒有人注意到箭矢的問題，現在一看，可不就是嗎？這種箭射在身上最多也就是疼一疼，根本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馮元思不甘心道：“那徐將軍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剛才匈奴使節會大口吐血，並且傷得這麽重嗎？”
馮元思覺得徐飛虎就是在胡說八道，這箭是沒有箭頭，但隔著這麽遠，還能將左丘明射成這樣。
你說這是意外，鬼都不信！
徐飛虎卻擺出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模樣：“本將軍也不知道，或許是那什麽左丘明自己虛吧！不然也不會這麽弱不禁風。”
“當然，要是馮尚書認為這個解釋還不滿意，要不馮尚書自己站在左丘明剛才的位置也挨上一箭試試？”
我瘋了？
馮元思腦海中忍不住想起剛才左丘明感到慘狀，身體微微向後退了半步。
如果說左丘明那樣子算虛的話，那常年被酒色掏空身體的馮元思就是弱不禁風了。
左丘明都的吐血暈過去，那自己豈不是要斷上幾根骨頭？
想想就讓人脊背發涼。
“那再怎麽樣徐將軍也應該將剛才失手的士兵交出來吧？咱們大乾乃是禮儀之邦，總要給匈奴一個交代！”
馮元思打定主意隻要徐飛虎將人交出來他就立刻嚴刑拷打，他就不信這後麵沒有貓膩什麽的。
就算真的是失手，難道還不能屈打成招嗎？
徐飛虎十分霸氣地一攤手：“交不出！”
“徐飛虎，你什麽意思？你這是要包庇凶手嗎？你自己也才剛剛翻案，這是想再被流放嗎？”馮元思記得上躥下跳，就好像被射中的人是他親爹一樣著急。
徐飛虎冷笑一聲：“剛才同時射箭的士兵起碼得有數萬人，從這麽多人中找出剛才的射箭之人，反正我是沒有這個本事，如果馮尚書可以的話，請自便！”
說著，徐飛虎放開身子，二十萬永寧軍整齊劃一地站在馮元思麵前。
迎麵散發來的軍威嚇到馮元思瑟瑟發抖。
這無異於大海撈針。
所有路全部被堵死了，馮元思目光幽幽：“那我們總得給匈奴一個交代......”
話還沒說完，蕭策便插嘴道：“給匈奴一個交代？馮尚書，你這話說得不對啊！明明是匈奴使節自己撞上了我大乾士兵射來的箭矢，我們還沒讓他給交代呢！”
馮元思臉色漲得通紅：“狡辯！蕭策，你這是在狡辯，是在顛倒黑白！”
蕭策沒有理會馮元思，而是看向其他人：“諸位大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諸位，剛才你們看見的是我大乾士兵失手傷了匈奴使節，還是匈奴使節自己撞上了箭矢？”
短暫的沉默後，這些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沒錯，我親眼看見是他自己裝上去的！”
“蕭公公說得沒毛病，應該是匈奴使節給我們一個交代！”
“他故意破壞我們大乾檢閱大軍，需要賠償我們！”
好家夥，蕭策隻是給了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沒想到這群人還會自由發揮，應該開始探討賠償問題了。
不過這正合蕭策的意，蕭策諷刺地看向馮元思，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馮元思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又沒有什麽辦法。
徐飛虎這邊不交射箭的人，蕭策又在這裏混淆是非，說不定匈奴還要給蕭策道歉呢。
蕭策心中冷笑，趙乾都玩不過老子，你一個馮元思是怎麽敢的？
“而且...”蕭策冷笑一聲：“馮尚書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寬了嗎？刑部都沒說話呢，馮尚書現在這裏上躥下跳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馮大人才是刑部尚書呢！”
話音剛落，馮元思便看見不遠處的刑部尚書曾純正臉色不善地看向自己。
他刑部尚書都沒說話，馮元思一個吏部尚書怎麽表現得這麽著急？這是要搶飯碗？
馮元思低頭道歉：“是下官失禮了，既然閱兵已經完畢，臣那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先行告退了！”
馮元思一走，蕭策便感覺有些索然無味，揮揮手，示意其他大臣也可以離開的。
這些大臣這才如釋重負度地吐出一口濁氣，和蕭策待在一起需要時刻保持緊張，不然一不小心就會和左丘明一樣，實在是太累了。
雖然所有人你都沒證據，但一支箭矢怎麽會那麽恰好射歪？又那麽恰好射中左丘明！
徐飛虎則是下去整理軍隊。
蕭策回眸，對著軍隊中一人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裝扮成永寧軍的薛仁貴！
如此百發百中，力若千鈞的一箭，除了薛仁貴還有誰？
本來讓薛仁貴混在永寧軍中是一記後手，隻是左丘明太犯人，所以給他一點教訓。
四周無人，看著二十萬永寧軍如潮水般退去，蕭策從後麵摟住趙婉茹的細腰。
“皇後娘娘，今天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