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麽。”蕭策笑得像一隻老狐狸：“就是回去告訴你們右賢王，本公公有意向在邊境特地劃分一塊地方互市通商！”
左丘明有些愣神，顫抖著聲音：“蕭策...不不不，蕭公公，我沒聽錯吧？你說你要在邊境互市通商？”
“當然！”蕭策點頭：“我說得很清楚，就是互市通商！”
似乎是防止左丘明還一知半解，蕭策耐心解釋道：“在這塊區域，草原人可以和我大乾的商隊進行貿易，用你們的牛羊各種獸皮來換取茶葉和食鹽等物品！”
“那...鐵器呢？”左丘明下意識詢問出聲，但很快他就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可笑。
“鐵器你們就別想了，除非用你們草原的汗血寶馬來交換！”蕭策冷笑。
匈奴人果然貪心不足，竟然妄想用一些牛羊來換取鐵器。
鐵器一直以來都是受到嚴格管控的，這種東西幾乎不允許賣到草原去。
否則按通敵叛國處理！
就像匈奴人不會輕易將汗血寶馬送到大乾來一樣，就算交易過來，也是經過閹割，根本沒辦法培養出後代。
雙方都在各自提防。
左丘明小聲嘀咕：“茲事體大，我隻能將消息帶回去，不一定保證成功啊！”
蕭策抓住左丘明的頭發，將他提起來：“不！你必須要成功，明白嗎？”
話語中帶著強悍的威懾力，讓左丘明鬼使神差地點頭。
得到滿意的回答，蕭策這才放開他：“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本公公讓錦衣衛送你出城，沿途會有錦衣衛護送，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左丘明受寵若驚，連忙說道：“這怎麽好意思麻煩公公呢？隻要給我一匹快馬和一點盤纏就行，我能自己回去！”
蕭策冷笑道：“從你被本公公抓進來的那一刻起，昭獄外麵就已經埋伏好了趙乾的人！若是他們發現你活著走出昭獄會怎麽樣？”
左丘明先是迷茫了一會兒，隨後瞳孔放大，不可置信道：“殺人滅口？”
“還算有腦子！要是沒有錦衣衛，你前腳踏出昭獄的大門，後腳就會暴屍荒野！說不定等人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渾身腐爛，辨認不出樣貌了！”蕭策陰惻惻地說道。
左丘明腦海中下意識想象那個場景，渾身一哆嗦，內心感到無比恐懼。
他可不想死得這麽淒慘。
左丘明兩眼通紅：“該死的趙乾！明明是他自己主動找我們匈奴合作的，現在還要殺我滅口，他不得好死！”
蕭策聳肩：“也正是因為這樣，他也有了非殺你不可的理由，不是嗎？”
左丘明眼底浮現感激之色：“多謝公公謀劃！隻要我能回到草原，一定幫公公促成互市之事！”
“那你可不要讓本公公失望！”蕭策拍了拍左丘明的肩膀。
第二天清晨，經過喬裝打扮的左丘明混在錦衣衛當中離開昭獄，一路向北，在錦衣衛的護送下回到草原。
當走出京城的那一刻他熱淚盈眶，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太特麽不容易了。
之前費盡心機出城出不來，結果蕭策一聲令下城門大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自己當初也是犯賤，惹誰不好去惹蕭策？
京城在左丘明身後越來越遠。
錦衣衛鎮撫司。
蕭策站在院落中，不久夜梟悄然出現。
“離開了？”蕭策問道。
“已經出城了，沒有被人跟蹤！”夜梟回答。
“嗯，這件事辦得不錯。”
夜梟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有什麽話直接說出來就行。”蕭策餘光看見夜梟臉色的不自然。
“公公，我不明白為什麽要互市，這不是在幫助匈奴人壯大嗎？”夜梟皺眉道：“匈奴人在草原時常遭受天災，如果讓他們因為互市而吃飽喝足，豈不是更難對付了？”
蕭策笑道：“對付匈奴，本公公有三策！”
“下策，揮師北伐，再起刀兵，最不可取！”
“中策，互市通商，策反同化，在不知不覺間消滅匈奴帶來的威脅！”
夜梟搖頭：“我不懂！”
蕭策繼續說道：“我大乾階級森嚴，但依然有科舉一條道路讓寒門子弟入朝為官，但是匈奴人不一樣，他們的尊卑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決定！”
“血脈高貴的人能繼承草地、牛羊、女人和奴隸，他們一輩子即便什麽也不敢也能吃喝不愁。”
“但是那些普通人呢？奴隸呢？他們過的甚至都不是人的生活！”
“現在本公公在邊境劃出一部分地方互市通商，會發生什麽情況？”
夜梟眼前一亮：“一定會有很多匈奴平民匯聚在邊境，然後通過和我大乾交易來獲得安穩的生活，可這樣也沒用啊！他們隻是平民，決定戰爭的還是那些匈奴規矩！”
蕭策一個腦瓜崩彈了過去！
“決定戰爭的是規矩，但是上戰場打戰的是匈奴平民啊！現在本公公讓他們吃飽喝足他們還會想著打仗嗎？”
“倒是那些匈奴貴族若是想要強行起兵打仗反而會激起這些匈奴平民的不滿！”
“我讓他們活，貴族讓他們死！結果可想而知！”
“就算到了那個時候，匈奴貴族一意孤行，那些在邊境互市區域生活的匈奴平民就是我大乾的眼睛和耳朵，更是我們的第一道防線！”
“此計，百益而無一害！”
頓了頓，蕭策輕笑道：“武力有時候不一定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武力雖然方便，但有時候實施起來太難。”
夜梟似懂非懂，管他呢，反正自己隻需要練好武藝，到時候看不慣誰直接上去殺了就行，根本不用想這麽多的彎彎繞繞，麻煩死了。
突然，夜梟抬頭問道：“公公，下策和中策都說了，那上策呢？”
說到這裏，蕭策的眸光一沉，氣勢淩冽，周身瞬間散發殺意。
“上策，我大乾可不費一兵一卒，隻需謀劃百年即可讓匈奴亡族滅種！”
“到時整個草原既無匈奴也無牛羊，變成一魍魎鬼蜮！”
“不過有中策即可，上策就不必實施了！”
見蕭策不願多言，夜梟也不多問。
反正和她沒關係。
蕭策抬頭看向昭陽，中策其實也算是上策的前期準備，隻希望永遠不會用到那絕戶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