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走後，蕭策則是帶領錦衣衛來到城門口。
蕭策此次帶來的糧食還剩下最後一點，全部投進了粥棚的三口大鍋之中。
還沒到施粥的時辰，但城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等待吃粥的百姓。
看著鍋裏麵冒著熱氣的白粥，災民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要不是周圍有錦衣衛震懾，恐怕他們會直接上手搶奪。
見蕭策來到城門口，夜梟上前稟告：“公公，我們帶來的糧食隻有這麽多了，如果等會拿不出更多的米粥，沒有吃到的災民勢必會暴動，到時候的場麵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啊！”
“不急！”蕭策胸有成竹：“一會兒就會有人把糧食親自送過來！”
夜梟自然知道蕭策說的是什麽。
“公公，按照您的計劃此時不應該是拿出皇後娘娘的懿旨，讓這些糧商以尋常價格出售糧食嗎？”
“但是現在您直接以權壓人，雖然可以用事急從權來解釋，可事後必定有人會借題發揮，圍攻公公，所以...”
夜梟頓了頓，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要不讓他們永遠沒辦法開口？這可以讓公公少點麻煩。”
以夜梟的腦子，這已經是她能想出來最好的辦法了！
蕭策給了她一個腦瓜崩：“他們活著才能給我們送來糧食，要是死了可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我給過他們機會，可偏偏他們沒有好好把握，非要搞一下小聰明，那本公公也沒理由在對他們和顏悅色！”
“商人別的沒有，就是錢多，錢這東西取之於民，現在正好讓他們用之於民！”
蕭策背負雙手，信心滿滿。
他一開始也是打算以原價收購糧食，雖然讓糧商們虧損了一些，但好歹還有口肉吃，可他們居然妄圖用趙乾來牽製自己。
如今的下場是他們罪有應得！
夜梟退下，準備待會接收送來的糧食，既然蕭策說會有糧食送過來那就一定會有！
夜梟從不懷疑蕭策的話！
......
州牧府。
胡茂實正聽著手下小廝傳回來的情報。
“回稟州牧大人，派出去的人已經調查清楚了，那蕭策今天的米隻夠煮三大鍋粥的！根本喂不飽那些餓了許多時候的災民！”小廝一字一句地匯報。
胡茂實撫掌大笑：“好！我就是要這個結果！以為從京城來的就了不起了？在冀州城內，不還是得喝本官的洗腳水？哈哈哈！”
聽到蕭策不好的消息，胡茂實心裏則是說不出來的暢快！
在城門口的時候蕭策就駁了他的麵子，後麵更是威脅他殺了周梅。
雖然一個女人而已，胡茂實並不放在心上，可還是讓胡茂實覺得憋屈無比。
之前蕭策在那些災民麵前誇下海口，說不會缺少糧食，今天就拿不出米粥，前後對比，實在是讓人暢快。
可胡茂實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反複確定：“你確定蕭策沒辦法從別人那裏得到糧食吧？”
小廝笑著回答：“大人您放心，現在這冀州城內有糧食的，除了大人您，也就隻有五大糧商和京城宰相趙大人派來的人手中有糧，其他人都沒有！”
“而且不僅沒有糧食，小人偷偷派人轉變成災民裏喝粥，那三鍋粥根本救不了多少人的！”
胡茂實這才將心徹底放在肚子裏，隻是當他聽到五大糧商時，眼底閃過貪婪的神色。
“趙大人的人不能動，但是這五大糧商，手中的糧食可不少啊！”
小廝跟隨胡茂實多年，一眼就看穿胡茂實的想法，壞笑道：“大人，這五大糧商再有錢也不過是平民百姓，哪裏是大人您的對手？隻要您稍微開口，他們敢不把糧食送過來？”
“就你會說話！”
胡茂實笑著站起身，吩咐道：“取本官的官服了，本官要親自去城門口看看咱們那位蕭公公怎麽應對餓紅眼的災民！”
“大人英明！”
下人上前服侍胡茂實穿戴好衣服，一行人浩浩****地朝著城門口進發。
看著越聚越多的災民，胡茂實心裏樂開了花，但臉上卻做出一副擔憂的模樣：“蕭公公，今天的災民比昨天多很多啊！就是不知道蕭公公那三口鍋的米粥夠不夠這些災民分的！”
看似是在擔心，但語氣中卻總有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蕭策眯眼打量正在排隊的災民，口中喃喃：“是比昨天多了不少，而且有很多災民是新麵孔，昨天根本沒見過！”
胡茂實心中咯噔一聲，難道這蕭策還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不成？昨天施粥少說有上千人，他都能記住？
蕭策自然是記不住的，但他故意這麽說，就要詐一詐胡茂實。
果不其然，胡茂實的臉色有短暫的不自然，但很快又重新掩飾下去。
雖然時間很短，但還是被蕭策注意到了。
胡茂實打著哈哈：“或許是昨天公公在城門口施粥的事情被傳了出去，其他地方的災民今天也全都聚集了過來！”
胡茂實小心打量著蕭策神色，但卻什麽都沒看出來。
“或許是這樣！”
蕭策目光掃射，片刻過後心中便已經有了計較。
胡茂實假惺惺的在粥棚旁邊轉了一圈，驚呼道：“公公，今天的米粥好像不夠分啊！才三鍋，最多讓十幾個人吃飽肚子，這裏的災民少說也有五千之數啊！”
錦衣衛之前一直不讓災民靠近，就是怕他們看清這一幕，可胡茂實竟然直接喊了出來，聲音很大，已經傳到災民耳中。
原本都在期待著的災民頓時躁動起來。
“什麽？就三鍋米粥？這比昨天差遠了啊！不是說今天也能吃飽嗎？”
“三鍋米粥，這不夠分的啊！不行，我一定要搶到一碗！”
“前麵的人給老子滾開，粥是我的！”
所有人都害怕自己吃不到米粥，有年輕力壯的人仗著自己身強力壯扒拉身邊的老人小孩，企圖上前搶粥！
隨即便是錦衣衛出動，不過片刻時間便鎮壓暴動，更是誅殺了剛才幾個借機作惡的人，恐懼占據這些人的內心。
蕭策這才開口道：“米粥會有的！本公公保證每個人至少可以分到一碗！”
可剛才胡茂實喊出來的話讓這些災民心中存疑。
“我們憑什麽信你？我隻知道這裏隻有三鍋粥！”
“就是就是！你說有糧食，那倒是給我們看看啊！糧食都在哪呢？”
“騙子！騙子！”
胡茂實這才這時候走過來，有些幸災樂禍：“蕭公公，這災民們暴動起來可不是一件小事，萬一把您傷到了可不少，您還是快點躲躲吧！”
言外之意就是，這裏的事情你管不了！趕緊從哪來回哪裏去！
蕭策不為所動：“怎麽？就連胡大人也以為本公公拿不出糧食來了是嗎？”
胡茂實幹笑兩聲：“下官自然是相信蕭公公的，蕭公公神通廣大，再多糧食也一定能拿出來，隻是現在災民們情緒激動，難免說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公公還是躲躲吧！”
若是蕭策現在離開才是壞了大事。
昨天蕭策親口答應今天會有糧食，轉頭自己就灰溜溜的離開，立刻便會失去災民們的信任，那後續的賑災手段可就不靈了！
“不用！本公公就在這裏站著。”
見蕭策還這麽執著，胡茂實也不禁皺起眉頭，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
現在是蕭策自毀長城，和自己又沒有什麽關係，他站在一邊看好戲就行了！
就在事情愈演愈烈的時候，突然有人高喊一句：“糧食來了！”
隨後，一車車糧食被牛車拉到城門口，展現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