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內,官倉。
州牧府的管事小心翼翼打量著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
剛踏入官倉的範圍,立刻有士兵手持刀劍站了出來:“何人擅闖倉庫重地?還不速速離去,免受皮肉之苦!
說話間,士兵手中刀劍出鞘半寸,以示威嚴。
這種恐嚇對於那些意外走進官倉防附近的人來說再有用不過。
管事挺起胸膛,不悅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我是無關人等?要不是我現在有要事在身,一定好好教訓你們這幾個有眼無珠的家夥!”
往日裏,他仗著州牧府管事的身份沒少作威作福,今日身上更是帶著任務過來的,所以他表現得愈加囂張跋扈。
守衛官倉的士兵對視一眼,眼底閃過忌憚。
他們是認識這管事的,知道他平日裏的做派,而他們隻是看守倉庫的小兵,根本得罪不起。
見自己震懾住這幾人,管事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幸好胡茂實已經被革職的事情還沒有傳開,不然就真不好糊弄了。
想到此處,管事表現得更加囂張,不讓人看出異常。
“我乃是奉了州牧大人的命令來倉庫調遣物資賑災,你們擋在這裏就是在耽誤時間,如果耽誤了蕭公公和州牧大人的事情,你們有幾條命夠砍的?”
看守士兵縮了縮脖子,解釋道:“管事大人,我們自然是不敢阻攔您做事的,可這倉庫有倉庫的規矩,還請州牧大人親自過來一趟。”
現在胡茂實被蕭策軟禁在州牧府裏,要是能出來也就不用那麽麻煩了。
“這點小事也要州牧大人親自過來嗎?”管事從懷中掏出一份手令:“看好了,這是州牧大人親筆寫的手令,上麵還有印章,還不快點打開倉庫讓我取出物資!”
士兵接過手令,確定上麵的字跡和官印沒有問題,但還是有些猶豫:“管事大人,這還是有些不合規矩,我怕...”
啪!
管事一巴掌抽在士兵的臉上,怒道:“你怕什麽?你怕那什麽狗屁規矩就不怕我是吧?信不信耽誤了州牧大人的事情沒你好果子吃?”
管事態度強硬,這些士兵也害怕萬一事後被清算,幹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管事進去。
管事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用最快的速度將東西裝車後離開,眨眼睛便消失不見。
剛才被抽了一巴掌的士兵這時候忍不住啐一口:“我呸!他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州牧大人的一條狗罷了,在我麵前狐假虎威,要是惹急了我,一刀砍死他!”
身邊的同伴勸慰道:“發發牢騷就得了,這話可不要在外麵說,被別人聽見了,傳出去有你好果子吃的!”
說話的士兵縮了縮脖子,確定沒有外人才小聲嘀咕了一句知道了。
管事前腳剛走,蕭策後腳就帶領錦衣衛趕到倉庫。
誰能想到,那批鹽礦和鐵礦就放在官倉裏,真是膽大妄為。
“倉庫重地,閑人...”
士兵剛想要上前提醒便被打斷,錦衣衛更是上前直接卸了這些士兵的刀劍。
在錦衣衛麵前,這些士兵就和綿羊一樣,根本沒有機會反抗。
蕭策帶人在倉庫內搜了半天,卻什麽也沒發現,不由得皺眉道:“怎麽回事?怎麽會什麽都沒有?”
夜梟道:“會不會是那道人沒說實話?我現在就回去再拷問一二!”
說著,夜梟就要回去對那和頌道長施加酷刑。
蕭策攔住他:“沒人能在錦衣衛的酷刑下說假話,這事情必定有蹊蹺。”
蕭策邁步來到守衛倉庫的士兵麵前:“在本公公來之前可有人來過?幹了什麽?一字不漏地給本公公說來!”
士兵如同倒豆子一樣將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公公,剛才確實有人來過,是州牧府的管事,他說是奉了州牧大人的命令前來帶走一批賑災物資。”
“放屁!”蕭策怒道:“胡茂實昨晚就被本公公革除了官職,哪裏還有權利調動官倉內的東西?”
被蕭策這麽一訓斥,士兵麵麵相覷,低頭道:“屬下...屬下不知道啊!剛才州牧府的管事拿著州牧大人的親筆手令和州牧官印,強行進去,屬下也攔不住啊!”
蕭策深吸一口氣,他知道士兵說的也是真的。
蕭策也沒想到胡茂實的動作會這麽快,前腳剛被自己革除了官職,後腳就想到可能會暴露,提前派人來將倉庫裏的東西帶走。
又或許是,當和頌道長被抓住的時候他就知道之前偷偷開采鹽礦和鐵礦謀求暴利的事情瞞不住了,所以先一步離開。
但他又貪心不足,不想放棄暫時放在倉庫裏的東西,所以才派人過來運走。
“那管事走了有多長時間了?”蕭策問道。
“不久,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蕭策冷哼道:“錦衣衛所屬,立刻追上去,將人給本公公帶回來!”
錦衣衛動作迅速,尋找馬車離開的痕跡就追了上去。
可蕭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東西一樣。
對了!胡茂實!
剛剛是胡茂實的管事過來將鹽礦和鐵礦帶走了,那胡茂實自己呢?他是否還在州牧府上?
雖說州牧府上有錦衣衛看守,可蕭策總覺得不對勁。
俗話說狡兔三窟,而胡茂實私自開采鹽礦和鐵礦,這些都是殺頭的事情,他不可能沒有後手。
“剩餘所有人,隨本公公前往州牧府!”
蕭策一行人浩浩****來到州牧府,門口還有錦衣衛在看守。
見蕭策請來,錦衣衛立刻跪地迎接:“拜見公公!”
蕭策問道:“昨晚將胡茂實帶回來後他可有異動?”
錦衣衛答道:“公公下令後,胡茂實便一直被關押在府邸裏,一開始還在開口謾罵,但後來便消停了,或許是罵累了,在休息。”
蕭策眼底閃過一絲寒芒:“也就是說你們沒有親眼看見他還在州牧府對嗎?”
“這...”錦衣衛支支吾吾,這個問題他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蕭策厲聲嗬斥道:“回答本公公的問題!”
錦衣衛道:“那胡茂實應該在府上吧...”
“應該?”
見蕭策生氣,錦衣衛磕頭認罪:“是屬下疏忽了,請公公責罰!”
蕭策腦海中不妙的感覺愈演愈烈,厲色道:“還不帶本公公進去?”
“是!”
州牧府大門被打開,府上的丫鬟下人都寒蟬若噤。
昨天晚上是被錦衣衛架著回來的,州牧府更是被錦衣衛給封了,這些下人都惴惴不安,害怕自己受到牽連。
蕭策環視四周,沒有看見胡茂實的聲音,抓過一個丫鬟問道:“本公公問你,胡茂實在哪?”
丫鬟指著後院說道:“昨天晚上州牧大人回來後站在院子裏叫罵了一陣,然後就去了後院,就沒見過人了,應該是在休息!”
蕭策將這丫鬟放開,帶著錦衣衛直奔後院而去。
後院大門緊鎖,但被錦衣衛一腳踹開。
這時候蕭策才發現,這後院裏的每一樣都價值連城,就連用來觀賞的花草樹木都十分珍貴,每一株都在上千兩白銀左右,有的更是達到了上萬。
由此可見胡茂實的奢靡。
蕭策現在沒功夫看著寫,帶人直奔臥室而去。
隻見臥室的大**一個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人躺在**,即便蕭策等人踹門而入都沒有什麽動靜。
蕭策上前將被子掀開,甩在地上,眾人這才看清**的人影。
這哪裏是胡茂實,這分明就是前不久還從倉庫帶走許多鹽礦和鐵礦的管事。
這管事死不瞑目,神色猙獰,舌頭吐在外麵,脖子上還係著一條白綾,一看就是被人從後麵勒死,再偽裝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