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雁的唇瓣顫得更厲害,嘴裏縈繞的那股血腥味濃得化不開。

如若被傅憶梅發現她與謝南州這樣,她就真的完了!

“我……我沒做什麽,這就出來了!”

她極力克製聲音中夾雜的哭腔,乞求望向謝南州低聲道:“求求你,你出去好不好,否則我就沒命了!”

謝南州卻是不緊不慢撚著她胸口那紅痕,語氣散漫:“雁雁,怎麽求人,你還沒學會麽?”

與此同時,外麵的傅憶梅已經等得不耐。

“跌一跤能叫成這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裏麵做什麽!”

“來人!給我將門砸開!”

江隨雁心裏一凜,看著男人戲謔的眸,心中又慌又怕!

她上次放下身段討好求他,卻被他罵不懂禮義廉恥,眼下他又來糾纏不清……

看著他那散漫涼薄的眸,江隨雁死死掐緊了掌心,嘴唇都已經咬得鮮血淋漓。

“你簡直是個瘋子!禽獸!我是你的侄媳,你怎能這樣對我!”

江隨雁徹底崩潰,拳頭在他胸前捶打著,眼眸紅得觸目驚心!

謝南州靜聽著她罵,忽然將她浸入浴桶。

“沒良心的小白眼狼,我救你好幾次,你心裏就這樣想我嗎?”

有些冷下的水湧入口鼻,嗆得江隨雁一陣痛咳。

那大掌箍著她下頜壓下,薄唇覆住她唇瓣,在她快喘不過氣時渡入氣息。

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隨雁隻覺腦子一片空白。

他真是瘋了,瘋到完全不在意她死活。

可謝南州哪裏需要在意她死活,他是謝家家主,更是大聖的佛子,哪怕這事傳揚出去,也是她擔上了引誘佛子的大罪!

謝家會設法遮掩,絕不讓這樁醜事傳揚出去,最好的方式便是將她處理掉!

眼淚大顆大顆沒入浴桶,江隨雁滿心絕望,恨不能自己就這樣溺死在裏麵。

就在這時,門忽然開了。

“小賤蹄子!你要反了天了!”

傅憶梅帶人闖進屏風後,看見她狼狽縮在浴桶中,揚手直接拽住她頭發:“沐個浴磨嘰這麽久做什麽?!剛剛那是什麽聲音!”

江隨雁渾身顫抖,看著她麵色冷沉,半晌說不出話。

謝南州呢……

四周還殘留著那股檀香味,可男人已經不在房中。

對上傅憶梅那冷厲的眼,江隨雁驟然回神,聲音還帶著些嘶啞:“婆母,我方才思念夫君,一時有些難受哭出了聲,不好就這樣出來惹您也傷心,這才耽誤了,並不是有意的……”

傅憶梅狐疑打量四周,見的確無人,才打消了些懷疑。

她緊鎖雙眉,瞧江隨雁紅著眼魂不守舍的模樣,又想到小兒子,忍不住咬緊了牙。

這賤人還有臉說想念淩雲?!分明就是她克死了她的兒!

可眼下那麽多婆子丫鬟在場,外麵還有僧人念經,她卻不好發作,恐別人說謝家欺辱個守寡的媳婦。

“倒難為你有心惦記淩雲。”

她皮笑肉不笑盯著江隨雁,終是放開了手:“既然這樣惦念你夫君,今日便在佛堂多抄幾遍經書,好生給他祈福,抄不足一百遍,你也別出來了。”

江隨雁囁嚅這唇應是,待傅憶梅領人出去,才終於鬆了口氣軟在桶中。

她身上還留著謝南州方才留下的掌印,在瓷白的肌膚上紅得刺眼。

先前他讓她去挑水時,她還覺得他在佛堂不會胡來,現下看來,他哪有什麽不敢!

她咬唇隨意擦了擦身上的水,匆忙套上衣服出去,謝南州已經不在佛堂。

傅憶梅吩咐她留在這裏抄經書,她自是要順從的,丫鬟很快拿來紙筆,讓她跪在地上叩首抄經。

江隨雁還有些心神不定,勉強自己集中精力,一個時辰過去,卻也沒抄上多少,到了午膳時候,也沒人叫她來用膳。

前院倒是有些**,說是府上來了貴客來吊唁謝淩雲。

江隨雁並不關心,隻想快點將經書抄完回去,但外麵卻傳來一道有些耳熟的嬌俏聲音。

“南州哥哥,你方才說淩雲的遺孀,是江家的小姐?”

謝南州語氣平靜嗯了一聲,而後她婆婆笑道:“不過是庶出,哪裏算什麽小姐,難不成方小姐認識她?”

方小姐?

江隨雁有些恍惚,她並不認得什麽姓方的管家小姐,卻覺得那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她正疑惑,門忽然被推開。

穿著粉衣的少女同謝南州一並走進來,手攥著謝南州衣角,似乎跟她很是熟稔。

謝家一眾人也跟著進來,看上去對那女孩子很是友善。

那女孩的眉眼乖巧漂亮,似乎真有幾分熟悉。

“隨雁,竟然真的是你?”

那女孩子看見她,鬆開謝南州衣角跑上來,滿眼驚喜:“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樂敏呀。”

江隨雁恍惚一瞬,忽然想起一樁舊事。

幼時她同母親並不住在江家,而是在京城楊柳巷的一處小宅子住著。

那宅子旁邊是一個落魄侯門的宅院,聽說是主家犯了事才被抄家,那家的小姐便叫方樂敏。

母親那時會幫方家做針線活,她也幫忙做些瑣事,方樂敏還時常對她頤指氣使。

後來聽說是有貴人幫了方家平反,他們一家才搬走了。

難不成……

她很快壓下那些思緒,客套笑笑:“自是記得的,難為您也還記得我。”

“幼時的情誼,我怎麽會忘了呢?”

方樂敏親昵挽著她胳膊,語氣心疼:“真是難為你了,好不容易能嫁入謝家這樣的人家,淩雲偏又去了,今後也不知道你要怎麽過。”

江隨雁聽得出那語氣有些尖酸刻薄,卻不知道她的敵意是從哪裏來的,不經意想掙脫她的手。

可方樂雅卻是拽著她的胳膊不放,還湊得更近。

忽然,她目光落在她脖頸上,驚疑道:“隨雁,你這脖子是怎麽弄的?怎麽紅了一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