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人,方樂敏露出了她原本的麵目。
方樂敏一把拽住江隨雁的手腕,鄙夷的盯著江隨雁那張過於嬌美的麵容。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脖子上的那一片紅,哪裏是被蚊蟲叮咬的,明明就是與人苟合留下的痕跡!”
她勒的江隨雁手腕生疼。
那個在落魄時便對她頤指氣使的侯門小姐,如今回到了她的鳳凰窩,怎麽會對她有好臉色?
相比起她幼時,如今的方樂敏倒是慣會演戲了。
“方小姐,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你怎麽知道那種痕跡是與人苟合留下的痕跡,難道說你很熟悉?可是我記得你明明待字閨中,應當不了解才對,還是說……”
江隨雁的話還沒說完呢,方樂敏就氣急敗壞的扇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胡說八道什麽呢!我怎麽會了解?”
“既然如此,那麽方小姐方才那番話就是在誹謗我了,方小姐須知,如今你誹謗的不僅是我,還是謝家的名譽,是大聖佛子唯一徒弟的名聲,你說這番話可要考慮後果。”江隨雁聲音不重,但是字字有力。
方樂敏沒想到自己的氣勢居然被她一個小小的庶女給壓了過去。
她自是不甘,抬手又扇了江隨雁一巴掌。
這一巴掌將江隨雁白皙的小臉打紅了。
方樂敏雙手抱懷,她抬起臉來,幾乎要拿鼻孔對著江隨雁。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我頂嘴?”
江隨雁抬手撫上自己的麵龐,這一巴掌打的清脆,疼是疼的,可是與她過往的那些遭遇,相比起來就不足為重了。
比這讓人痛苦千百倍的遭遇,她都經曆過。
這又算什麽?
江隨雁收拾了一下淩亂的碎發,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不卑不亢。
她看著方樂敏,“我這種身份的人自然是在侯門小姐眼裏上不了台麵,更何況我正在新喪中,就不辱了方小姐的眼。”
江隨雁不想再跟她糾纏,她抬腳就走。
可是方樂敏豈會讓她輕易離開,她一把拽住江隨雁,“我讓你走了嗎?你這個賤人!”
“方小姐看不上我,為何又不讓我走?”江隨雁垂眸,望了一眼她掐住自己手腕的手。
她能感覺到方樂敏很用力的掐著她的手臂,可到底是千金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力氣也算不上有多大。
所以這點痛楚在江隨雁來看還能忍著。
“你這個賤人,我就是要提醒你,離我看上的人遠點,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方樂敏這話說的凶狠。
但是江隨雁一點都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你看上的人是?”
“謝南洲。”
謝南洲的名字從她的嘴中吐出來,江隨雁沒來由的心慌,身子顫了一下。
這一細微的舉動,被方樂敏捕捉到,她咄咄逼人,“你這個賤人,最好別勾引我的謝南洲哥哥!”
“你配不上他,更入不了他的法眼,他連看你都不會看一眼。”
隻是慌張一瞬,江隨雁很快就定了定神。
她沒有馬上答話,隻是腦海中想起了那些翻雲覆雨的畫麵。
耳尖一紅。
“你聽到了沒有?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方樂敏越看她的表情越覺得不對勁,她抬手狠狠推了江隨雁一把。
前兩夜本來就叫謝南洲折騰慘了,雙腿綿軟無力,白日又在佛堂前跪著抄寫經書。
如今被方樂敏一推,江隨雁一推便倒。
她掌心撐在地麵上,被石子硌得有些疼了。
江隨雁緩緩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手心的灰塵。
她垂下眸子,沒人能瞧見她眼底複雜的情緒,“如方小姐所言,我與小叔雲泥之別,他自然是瞧不上我,方小姐為何幾次三番的警告?”
抬眼,江隨雁去看方樂敏。
莫名的,一對上江隨雁那種眼神,方樂敏心裏就慌亂的厲害。
那自然是江隨雁這張臉真的過於傾國傾城,沉魚落雁。
隻叫方樂敏看一眼就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但她怎麽會說實話,她開口便是貶低江隨雁,“因為你下賤,和那些勾欄女子沒什麽兩樣,如今你在府中地位岌岌可危,誰知道你為了自保,會不會做出什麽讓人不恥的勾當來。”
江隨雁笑了一聲。
“你這個賤人笑什麽?”方樂敏狠狠的皺著眉頭。
那張眉眼乖巧的臉上暴露出些許戾氣。
“方小姐是高估了我還是低估了小叔?尚且不論我能不能做出那些不倫之事,就說小叔,他又如何會與我行不倫之事?你這番話被小叔聽了去,也隻會當你在貶損他。”
“住嘴!”方樂敏臉都氣紅了。
這個小賤蹄子的嘴可真伶俐,幾次三番堵得她無話可說。
方樂敏抬手又要狠狠的扇她一巴掌,出出氣。
江隨雁不會再乖乖的挨巴掌了,再受她一巴掌臉上的紅腫印子一時半會就消不了,到時候讓外人瞧了去,她難免又要解釋一番。
“方小姐,有人來了。”江隨雁目光看了一眼方樂敏的身後。
方樂敏還真就叫她唬住了,下意識的收回手,露出乖巧溫順的笑容,演著戲。
“隨雁,你也太不小心了,怎麽被蚊蟲叮咬成這樣,我瞧了實在是心疼,女孩子的身體發膚最是重要了。”她這會兒的聲音溫柔甜美。
和剛才判若兩人。
演技這麽好,真應該去南曲戲班子搭個舞台。
江隨雁輕笑了一聲,趁著她還沒有發覺自己是在騙她,根本就沒有外人路過,她先行離開。
“多謝方小姐關心,我先回房塗抹藥膏了。”江隨雁趁機溜走。
方樂敏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儀態,朝著自己的身後看過去。
一轉過去她愣了,她瞪大眼睛看了好半晌。
身後哪有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是外人已經路過了,還是江隨雁那個下賤胚子騙她?
紅牆轉角處。
謝南洲已經在這裏站了多時,骨節分明的手撥動著一顆又一顆的佛珠。
佛珠放出來的光澤越發襯的那雙手骨節似玉。
他將江隨雁和方樂敏剛才的那一番話都聽了去。
回想起江隨雁否認的幹脆利落的言語,謝南洲輕笑了一聲。
那個女人和他撇清關係時的嘴皮子可真是利落。
真是個說謊不打草稿的女人。
房中。
江隨雁剛拉下自己的衣衫,露出脖子處的那一片紅。
忽然,一隻手落在了她的香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