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的東西,與我無關!”

在馬錢子粉末出現的那一瞬間,青蓮以最快的速度矢口否認這東西是自己的,她從未有過這些東西,這些個東西純屬栽贓陷害,她不認。

“青蓮在此指天發誓,若這些東西與我有關,我死無葬身之地,連帶著我的父母兄弟也將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跪在地上的青蓮在這一刻指天詛咒自己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

麵對這兩包藥,青蓮不止連眉頭不皺,那臉上更是毫無任何波瀾,跪在蕭戰的麵前,青蓮以自己的家人做賭咒,絕不有一絲一毫的說謊。

“既然你連這正院都搜了,這偌大的一個將軍府可不隻有這一個正院,聽雪堂紫竹軒,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誰知道這東西是哪個不長眼的塞到青蓮的房內!”

雙方僵持,此刻這正院裏氣氛變得越發冷肅起來,方清芷看著那兩包藥勾唇一笑,隻道一個下人的屋子,誰都可以進去,成日裏誰知道是誰下的黑手。

三個女人一台戲,她雖不知七夕現如今到底成了一個什麽模樣,是否已經出現了異心,可這種東西單憑她七夕一己之力,自然到不了青蓮的房中,

倒是有一個人……

她首先信不過的一個人便是聽雪堂裏的陸菀悠!

她可沒忘了是誰害自己一步步至此,便是那陸菀悠,若非那陸菀悠的一招栽贓嫁禍,自己依舊是蕭戰眼中溫婉賢良的正妻,依舊是這將軍府中運籌帷幄的將軍夫人。

何來今日七夕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夫人之名,何來這接二連三的羞辱,甚至是被迫一次又一次的禁足!

馬錢子這種東西決計不是出自自己之手,能夠悄無聲息弄來這些東西的,也隻有深諳此道的陸菀悠,畢竟那花樓裏,要什麽沒有,又有什麽手段是使不出來。

陸菀悠沉寂了這麽久,靠著七夕想打一個翻身仗已然是事實,那麽這馬錢子便一定是其所為,她就不信,陸菀悠那聽雪堂裏幹幹淨淨,什麽都搜不出來!

“今日你既然與我徹底撕破了臉,拆了我這將軍夫人的正院,那便把你那捧在心尖上的那些個全都搜了,若不如此,我便是拚著死,也要與你鬧個魚死網破,咱們什麽臉麵都別要了!”

不就是搜屋查抄麽,抄一個也是抄,抄兩個也是抄,這口氣她咽不下去,這兩包藥,她方清芷更加不會認!

蕭戰不顧她父親當初救他的那一條性命,忘了這十年夫妻的情義,那就別怪自己,幹脆把什麽都拋棄,既是要鬧,那就往大了鬧。

若再忍氣吞聲,往後再有來日,她豈非要把自己這顆項上人頭摘下以證清白不成。

“慶雲!”

方清芷的話說的胸有成足擲地有聲,一個眼刀掃過蕭戰的眉眼,勢必要看驗證自己此刻的清白。

蕭戰喚了慶雲一聲,慶雲聽後抱拳下去,帶著人與蕭戰所給與的玉佩當作手信前往聽雪堂,與陸菀悠說明緣由而後搜屋。

正院裏發生的事情自然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聽雪堂,蕭戰雖封鎖了消息,可七夕那兒她自有法子知道所有事情。

那藥來的蹊蹺,這會陸菀悠倒是願意相信方清芷的明白,因為方清芷沒那必要!

她和七夕都知道,方清芷對七夕自有一番算計,那便是等待著七夕他朝有孕一朝產子之後取而代之,現如今給七夕下藥……

方清芷可不是個傻子!

一個棋子尚未發揮棋子的效用就丟棄,那可不是她所能做出的事情。

小半柱香的時辰,原坐在聽雪堂中聽著正院傳來吵鬧動靜的陸菀悠,踩著蓮步氣定神閑的來到蕭戰麵前。

蕭戰以貼身玉佩做信讓慶雲來搜屋,更是一早讓慶雲告知陸菀悠,不止聽雪堂,連正院裏也已經搜過。

陸菀悠可不似方清芷那般在乎搜屋,要不要這臉麵,她在慶雲來後便將那屋子讓了出來,隻讓慶雲好好的搜,自己則來這正院裏躲個清閑。

踏進這正院麵對的便是方清芷怨毒到恨不能下一刻便殺了自己的眼神,陸菀悠這心上可別提有多麽的快活。

有苦說不出便是此刻方清芷最好的形容,連陸菀悠自己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看到方清芷這樣一張臉。

從前自視清高,總高人一等的方清芷不想也會有今日,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時候!

現如今的她說什麽都是錯,做什麽都是錯,有汙點在身,怎麽也不能自證清白,原是她活該,也是她自作自受!

陸菀悠此刻的心上別提有多麽的高興與歡喜,若非現下不能慶祝,沒準她早在聽雪堂中倒上一杯女兒紅,先敬了自己的孩子,讓自己的孩子好好看看,那個害他性命的人,此刻開始遭報應了!

“不想夫人的體己倒也不少,怪道了,輕輕鬆鬆買個典妾不過是揮揮手的事情,甚至喚動個把個丫鬟也不過是勾勾手指,這些多的銀子,藥讓多少人折腰,又要叫多人賠上清白性命……”

通曉事情全部經過的陸菀悠,手持著一柄羅麵畫書畫扇,款擺柳腰滿身風情的來到這正院之中,聲音似如黃鸝一般的開口,可這話語卻是直擊方清芷,先給方清芷把這罪名坐死了。

暗藏殺機之言從她口中說出,何其簡單,畢竟……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身鮮亮的長裙的陸菀悠此刻用著那張惑人心神的容貌,銀鈴般的笑聲與現下端坐著屏著一口氣強撐的方清芷暗中較量著。

此刻的二人比較起來,還真的是一個天上仙如同九天凡塵踏下這天地之間,這另一個……

方清芷自病以後,容顏失去了光彩,此刻這模樣,像極了一個掌家多年卻早已不得男人垂憐的老婆娘,尤其是現下幾次三番叫蕭戰氣傷了心肺的模樣,越發像極了昨日黃花。

哪裏還能和陸菀悠做比,那精氣神若是老夫人在,怕她是連老夫人都比不上……

陸菀悠的笑與走進這屋內指著桌上金銀說出的一番話語便是一種奚落到極致的諷刺,語帶雙關的叫罵著眼前的方清芷。

在陸菀悠看來,既是她方清芷被抓了個人贓俱獲,現如今嚷著還想要搜查各屋各院不過就是想把這髒水再潑在旁人的身上。

這些年,她方清芷做下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還少麽,現如今不巧就是讓人搜出了兩包藥,是不是與她做的都無妨,能打擊她就好。

就算不是,這會也一定是,這個帽子左右是扣死在她的頭上了,誰也別想給她摘下來!

她不在乎叫人搜院,就是想搜,這些人也搜不出什麽,她就剩下這一身皮囊掙紮活著就是為了報仇,為她死去的孩兒,除了這些,她這一輩子別無它念!

“紅口白舌不是讓你口出狂言的,你別總仗著自己死了一個孩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一個孩子,誰還……”

“夫人這話可想好了說,畢竟……有的人十年了,連個影兒都看不見,更不說是死孩子了,說大話,那可是要掉牙的!”

陸菀悠早已經在蕭戰的麵前和方清芷撕破了臉,也不在乎自己說的這些話是否會讓自己遭來非議又或者說是否會讓人刺痛了心。

畢竟她當初被刺痛的時候,見到的是方清芷那歡喜極了的臉!

方清芷拿捏著陸菀悠不過總借死孩子一言來做死做活,偏讓陸菀悠不過用一句話給堵了回去,那一句話,是方清芷的死穴,至今都無法回嘴的死穴。

十年無子,這肚子裏就沒有過任何東西,更不用提一個死孩子,她是無能,讓陸菀悠指著鼻子罵連回嘴都回不過。

指尖在此一刻因為負氣而泛白,方清芷的眼中充血,整個眼睛之中布滿了憤恨的血絲,偏發作不得。

彼時,已然搜過院子回來的慶雲抱拳立在蕭戰的麵前,向蕭戰稟告道“將軍,聽雪堂中幹幹淨淨!”

“嗬……做賊的喊捉賊,果然蒼天有眼,天道好輪回!”慶雲這一番話落下聲之後的瞬間,陸菀悠哼笑出聲,那一聲冷笑裏布滿了暢快之意。

“眼瞧著七夕得寵,自己則如昨日黃花一般被忘卻在這正院,夫人便著急了?這才什麽時候啊,你也太心急了,就不能等一等麽……”

沒給方清芷自辯的機會,陸菀悠抓住時機,湊身在方清芷的麵前,將方清芷藏在內心之處那些個最齷蹉的想法自自己的嘴中說出。

“我一個從花樓裏出來的人髒了,哪怕有了你蕭家的骨肉你也不準我生就罷了,那七夕姑娘不是你自己找來非塞到將軍懷裏的麽?怎麽她你也瞧不上了呢?”

“再怎麽樣,你也等人家給你生下了孩子,你這膝下有所依靠將來有子送終之後,你在動手啊,就好比當年,你在我那房梁之上放上……”

“住嘴,陸菀悠,你若再胡言亂語我今日便敲掉你的牙,我方清芷一天不死,我一天就是將軍夫人,有誥命的朝廷命婦,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胡亂攀咬,不止是你,任何人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