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地下的樓道

我是騎車子來的，到43樓的時候，這裏還沒有人。

不過我知道，現在這棟樓已經被很多人盯著了，樓裏麵已經湧入了不少人。

老張沒來，我一個人在樓道口站著，心裏盤算著該怎麽辦，是等他，還是自己一個人進去？

電梯一直停留在1樓的位置，關著門。整個樓裏沒有一絲動靜，連個腳步聲都沒有。大慶和趙子龍他們，到底來這裏沒有？

時間眼瞅就12點，老張還沒來，樓裏靜的出奇，掉一根針都能聽到。

我低頭看看表，還有幾秒鍾就12點，心裏盤算著如果老張再不來，我就自己上去。

一隻手搭在我肩上，我渾身顫抖了一下，回頭一看，老張站在我身後，手裏拎著一個掃把。

“三狗子啊，嫩來得還挺早啊，嫩看，俺來的還準時吧。”

他裂開嘴，一副憨厚樸實的樣子，我一想到他在電梯裏的神情，就覺得後背發涼。

見我愣神，他嘿嘿笑著，說：哎，嫩咋不說話啦？走，咱們上樓去。

我心裏告誡自己千萬要鎮定，不要讓老張覺得我開始對他提防了。

於是我笑著說：好啊，咱走樓梯還是電梯？

“坐樓梯也成，坐電梯也成，嫩說吧。反正俺每一層樓都得打掃，俺估計啊，得幹到天明了。隻是辛苦嫩了。”

我點點頭，笑著說沒事，看了看電梯，又看了看樓梯，說：那咱們從一樓開始打掃吧，走樓梯上去。

他說好，拎著掃把就走到了樓梯口，開始掃地。

樓道裏還有一個廢棄的掃把，我拿起來，陪老張一起打掃，一邊打掃，我一邊裝作不經意的跟老張說：叔，為啥物業經理讓你大晚上的打掃衛生啊。

老張一聽這個，眼睛眯縫起來，認真的看了我一眼，說：嫩，真的不知道？

他問的態度非常認真，我覺得一股涼意湧起來，莫非，他已經知道我覺得他不對勁了？

如果他回到孫大癩子家，肯定會發現大慶已經不在沙發下麵了。也會懷疑到我。

不過我馬上鎮定下來，反正我當時沒有留下絲毫的證據，不管老張怎麽問我，我隻要一口咬定不知道，他應該也拿我沒辦法。

我特別迷茫的說：叔，我真的不知道啊，這麽大晚上的打掃衛生，真是很奇怪啊。

老張嘿嘿笑笑，衝我擺擺手，說：嫩來的時間短，不知道是對的。自從三年前這棟樓出事兒了以後，物業經理每年都會安排一兩個人來這兒打掃衛生。每次打掃衛生啊，都是淩晨十二點。據說，是為了祭奠在這裏死去的人。

他說著，已經湊近了我，一臉神秘的跟我說：而且啊，俺還聽說，那些死去的人，並沒有真死。他們全都好好的活在這棟樓裏！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我知道他在觀察我，判斷我。

我裝作很好奇，又很害怕的樣子。看看他，皺著眉說：不可能吧，死去的人可能還活著？太，太可怕了。

他繼續掃地，低著頭，悶聲說：那誰知道，反正我是聽別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還聽說，每年給這裏打掃衛生的人，都活不過一年。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窗外突然閃出一道閃電。

然後，外麵傳來嘩啦啦的聲音。下雨了。

一場大雨，在這乍暖還寒的日子裏，澆灑了下來。

如果趙子龍在的話，他一定會說，今晚是大凶之日，雷公震怒，故而天作大雨。

我勉強的笑笑，抬頭看看老張，說：真的啊，活不過一年啊，那咱們兩個

老張一邊掃，一邊悶聲說：咱們兩個啊，那可難說了。不過聽說啊，每個掃地的晚上，這棟樓裏都會出現詭異的事情。如果咱們能躲過那些詭異的事情，就能活下去，如果躲不過

他突然停下來，盯著我，特別認真的說：所以，嫩今天必須要幫俺一個忙，幫完這個忙，咱倆，就都安全了。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

我裝作特別害怕的樣子，事實上，我確定有點害怕，顫抖著聲音說：你說吧，要我幫你做什麽，咱們就安全了。

他輕輕一笑，指了指旁邊的電梯，說：俺聽說，這裏有個地下室。嫩坐電梯帶俺下去。

地下室？

我知道他說的就是那個電梯可以到達的地下世界，根據我之前的判斷，那個地下世界應該是屬於孫大癩子一方的根據地，看來老張是要對那裏發動總攻了。

見我愣神，他嘿嘿笑笑，露出兩個大黃牙，說：咋，嫩不敢去？

我勉強笑笑，說確實有點害怕。

他已經扔掉了掃把，一隻手抓住我，往電梯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說：嫩不用害怕，有俺在，嫩不會有危險的。

他似乎已經不在乎我會懷疑他的身份了，來到電梯門前，按了下行的按鍵，門很快就開了。

他拽著我上了電梯，關掉電梯門，電梯開始下行。

我知道，電梯會行進半個小時，然後到達最下麵的那個地方。

電梯裏很靜，老張死死的盯著我，我靠在牆上，盤算著一會兒該怎麽辦。我是真的不想再去下麵那個地方，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還有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都讓我覺得無比痛苦。

電梯行進了十來分鍾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我眉頭一皺，按照這個速度，應該還沒到最下麵，這是哪兒？

電梯門開了，外麵是一個樓道，不是最下麵的那個冷庫。

老張似乎也沒有預料到電梯會在這裏停下，看看我，又看看外麵，按了幾下按鍵，電梯都沒有反應。

我看了他一眼，說：叔，這是哪兒？

他白了我一眼，確定我是真的不知道這裏是哪兒後，一把拽著我，走了出去。

我們剛出去，電梯的門，就關上了。

老張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他的眼神一直在飄忽著，四處打量，很明顯，他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這裏是個非常普通的樓道，我突然覺得這個樓道有點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見過了。

樓道盡頭隻有一個小門，一個燈泡忽明忽暗的亮著，沒有窗戶，很明顯，這裏也是地底下。

我們走到走廊盡頭，我一轉身，老張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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