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嶢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磁性,直勾勾地鑽入陳桑的耳裏。
陳桑被他這話說得羞澀,與此同時也想到萬一晚上真讓他睡地板,隻怕這廝也會在大半夜偷偷爬上床來鬧她。
他著實是做得出這種事兒的人。
矜貴、荒唐、桀驁不馴中又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囂張,這才是霍嶢。
陳桑小聲嘟囔:“大冬天的,屋裏還開著暖氣,怎麽就能搞死你?”
霍嶢嘖了一聲:“你個小沒良心的,看來是真想讓我睡地板?”
他將人按在鏡子上,去咬她的唇。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陳桑差點驚呼出聲,臨了又擔心叫同屋的商湛和周羨南聽到,隻能硬生生地忍著。
她拿手去推他的胸口,想叫霍嶢趕緊停下。
偏偏這個男人跟故意報複似的,故意咬著她的舌尖不放,吻到後來,更是恨不得攻城略地,將她整個人硬生生嵌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陳桑的心髒“砰砰砰”跳得飛快,感覺隨時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般。
艱難的掙紮中,一心隻覺這次可比之前在溫泉山莊隔著門接吻那回刺激多了。
霍嶢大發慈悲終於放過她的時候,她的一雙腿都是軟的。
臉頰燙得嚇人,連嘴唇也火辣辣的。
陳桑想她的嘴唇一定腫了,說不定還被他咬破了皮。
霍嶢發狠的時候,像野獸。
這會兒沒鏡子,陳桑隻好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嘴唇,誰知這一幕恰好落在霍嶢眼裏。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眸色漸深。
在隱忍的壓製下,他一手攬過陳桑壓在他心口的位置,長歎一聲:“乖乖,我看你是真想搞死我。”
陳桑靠在他懷裏,他線條利落的下頷抵在她發間,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爽凜冽的雪鬆香,混著淡淡的薄荷味摻雜其中。
若是往常,或許還會混雜著淡淡的煙草氣息。
陳桑不喜人抽煙,唯獨霍嶢是例外。
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煙送進嘴裏時,陳桑第一次覺得原來有人連抽煙都可以做到如此賞心悅目的地步。
不得不說,霍嶢的這張臉的確給了他極大的優勢。
所有不好的一切縱使加諸在他身上,也能融合成為藝術品一般的存在。
彼時新一輪的賽馬即將開場,觀眾們一手拿著馬票,一手拿著望遠鏡紛紛在各自的位置上準備落座、靜候開賽。
突然間,入口的位置人頭攢動,眾星捧月似的人群迎進來一群豪門千金。
尤其是為首的兩人一個身量高挑、氣質卓絕,一個溫柔嬌憐、標準清純小白花的長相,正是林嘉亦和江榆。
她們這一群人的出現,立刻吸引了全場的關注。
剛才圍在蒙古馬身邊那名三十歲左右的健碩男人,笑著走到林嘉亦麵前熱絡地攀談著。
除開他之外,就連商湛和周羨南也在圍觀的前列。
不過兩人目的不同。
商湛是為了討好未來小姨子林嘉亦,周羨南的注意力則是在千金堆中的一個大胸妹子身上。
陳桑這會兒才發現原來兩人早已從休息室離開。
難怪霍嶢剛剛敢那麽大膽,居然堂而皇之地就敢直接吻她。
陳桑的目光落在江榆挽著林嘉亦的手上,不解問道:“江榆跟林嘉亦又和好了嗎?”
說起兩人的關係,更像是一對塑料姐妹花。
林嘉亦在被半夜丟到深山之後,就跟江榆之間有了嫌隙,事後也沒再有過太多交涉。
如今不知怎的,兩人竟重新走到了一塊?
隻是從前,一向是林嘉亦為江榆馬首是瞻,現在卻像是重新調了個個兒。
霍嶢眼神閃爍:“我怎麽嗅到了送命題的氣息?”
陳桑不得不申明:“我是真心想問……”
霍嶢:“可能……是為了讓林嘉亦邀請她去林柔的婚禮?商湛和林柔結婚,屆時會有不少名流到場。”
不光是京圈,還有滬圈、粵圈幾個說得上名號的圈子。
簡單而言,就是江榆最近……有些恨嫁。
大概是想明白了勉強留在霍家非長久之計,所以想趁著現在這種時候,盡可能地為自己找到下家,嫁入豪門。
隻可惜京城的上流社會圈子太小,明裏暗裏都聽說過江榆過去跟周衍川的那些荒唐事。
這些個公子哥兒一個個心比天高,沒人想像周宴京那樣當綠帽奴,自然而然地對江榆敬而遠之。
這不,江榆方才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了林嘉亦身上,想借她的手參加林柔的婚禮,借此認識更多京圈之外的豪門。
江榆原本主動挽著林嘉亦,但見林家的堂哥和商湛依次找上林嘉亦後,林嘉亦便直接甩開了江榆的手,跟另外兩人熟絡地攀談起來。
林嘉亦一走,其他的豪門千金紛紛跟上,很快將江榆落在後麵。
在她們眼中,江榆不過是個附帶的跳梁小醜。
連林嘉亦都不鳥她了,其他人自然也沒有假意寒暄的必要。
江榆一個人孤零零地被落在入口處,即便被忽略也寵辱不驚,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
陳桑想,若是不出她和周衍川的這檔子事,憑借著江榆的野心和心計,定然能讓自己在京圈的豪門公子哥兒中找到一個好歸宿。
公司的八卦群裏,之前還盛傳江榆曾去監獄探監,求周宴京原諒的事。
陳桑不知道結果如何,如今看來應該是沒成功。要不然,江榆如今也不用眼巴巴地上趕著討好林嘉亦。
說曹操曹操到。
休息室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盛裝打扮的林嘉亦推門進來,嘴角漾著笑意:“阿嶢,聽商湛哥說這一局你養的馬王準備下場比賽,看來有好戲看咯。”
在她身後跟著進來的,正是此前剛跟商湛嗆聲的林家堂哥:“早就聽說霍二爺養的‘赤兔’是馬中王者,今日終於有機會能一睹英姿。”
陳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商湛,心想這人似乎也沒商湛口中說的那般傲慢。
難不成是商湛言過其實?
陳桑正覺得詫異,抬眼忽然瞥到商湛撇了撇嘴角、一臉不屑的模樣,才猜出這位林家堂哥原來是看人下菜碟。
商湛要不了多久就會拱了林家的白菜,但霍嶢不同。
他年紀雖輕,身份地位卻擺在那裏。
旁人就算心裏再不服氣,麵上也得規規矩矩地把人給敬著,輕易馬虎不得。
這就是權勢所帶來的壓迫感。
一屋子全是京圈有頭有臉的人物,陳桑本想當個擺件兒默不作聲,誰知霍嶢突然將她推到台前。
“介紹一下,我女朋友,陳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