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醫院時,陳桑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但隨著這些照片接二連三地發送到自己的手機裏,陳桑除開陸昀知之外,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隻有他才會這麽惡趣味。
也隻有他,才會喜歡在暗中窺伺她的生活。
果不其然,電話那端的陸昀知直接承認了這件事。
“要是沒意思,你舍得主動聯係我?”
陳桑沉聲:“你到底想幹什麽?”
陸昀知:“你非要撞南牆,我攔不住,幹脆讓你撞個頭破血流。”
陳桑聲音發冷:“陸昀知,你老說這話有意思嗎?我跟你之間的事情,都是多少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老黃曆了,你偏偏要出現翻一翻?”
“說實話,你要是不出現,我都快忘了有你這個人。”
陸昀知嘖了聲,低聲嗤笑:“還真是翅膀硬了,這麽快就忘了,當初要是沒有我,你在那裏連一天都活不下去的日子?”
“是啊,我忘了。”陳桑道,“人都是要朝前看的,對於過去發生過的一些醃臢事,確實沒什麽可值得留戀的。”
陸昀知:“陳桑,你可別告訴我,你口中所謂的‘朝前看’,就是為了跟霍嶢在一起?”
“與你無關。”陳桑竭力想跟他撇清關係,“陸昀知,不管我活成什麽樣,都用不著你來插手。”
“我不行?偏偏霍嶢就可以?”陸昀知問,“陳桑,霍景宏的事,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啪——”
陳桑不想跟陸昀知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幹脆將電話直接掛斷。
這一次,除開陸昀知的本人的電話外,連之前陸昀知給她發消息的匿名號碼,也被她一並拉進黑名單。
陸昀知骨子裏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當初陳桑親眼見過他最殘忍暴戾的一麵,事後更是費勁千辛萬苦,才從他的手裏逃脫。
這次要她認輸?
想讓她妥協?
想都別想!
陳桑看著熄滅的手機屏幕,頓了頓,重新開機給霍嶢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陳桑:“你什麽時候回來?”
霍嶢:“想我了?”
陳桑沒回答,隻說了句:“陸昀知剛剛給我發消息了。”
霍嶢的聲音瞬間變得嚴肅:“陸昀知居然還有膽子回國?他給你發了什麽?”
“你跟霍景宏在醫院的照片。”陳桑徑自問道,“霍嶢,霍景宏是不是跟我爸當年的死有關?你是不是打算趁著這次機會,將霍景宏送出國?”
她直接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將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矛盾毫無保留地揭開。
陸昀知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她和霍嶢之間相互猜忌、相互懷疑嗎?
那她幹脆就破了他的念想。
陳桑將所有的事,對著霍嶢全盤托出。
聞言,霍嶢沉聲道:“不管霍景宏做了什麽,都不會影響到我們。”
一字一句,如承諾般山海可平。
“可我想知道當年的真……”陳桑的“相”字還在嘴裏,電話那端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
“不好了!產婦大出血!孩子有危險!”
“哪位是許悠悠的家屬?”
……
霍嶢急匆匆道:“我過去看一下情況。你先在家裏待著,一切等我回去再說。”
電話戛然而止。
隔著電話,陳桑都能感受到悠悠的這一胎生得並不太平。
她想去醫院看看情況,又怕這麽做正中陸昀知的算計。
猶豫之際,保姆敲門進來,對著她問:“陳小姐,禮服店那邊剛剛打來電話,問您是親自去店裏試衣服?還是讓他們將衣服送到家裏來試?”
昨晚,陳桑同意去參加商湛和林柔的婚禮後,霍嶢當即給禮服店那邊打了聲招呼。
原本今天,霍嶢準備親自陪著陳桑一塊去試衣服,沒想到悠悠突然發動,這才將這件事給耽擱了。
陳桑想著醫院那邊沒那麽快結束,也不想一個人留在家裏胡思亂想,幹脆說:“跟那邊說一聲,我直接去店裏。”
“好的。”
保姆應下後,立刻下樓給陳桑安排出行的車子。
憑借霍嶢的名頭,陳桑一到店就享受了包場服務。
禮服店裏的所有服務人員,全權隻為她一個人服務。
從選禮服,到選配飾,再到妝容發型設計,店裏都配備了專業的人員做全程跟進。
不得不說,錢的確能解決大部分的煩惱。
至少,當陳桑站在琳琅滿目、漂亮得十分惹眼的禮服架前,很難再擺出一張臭臉。
女人天生愛華服,如同男人愛車。
考慮到參加婚宴的關係,陳桑特意挑了件顏色不算出挑的一字肩黑色絲絨禮服。
露肩的設計展露出她白皙削瘦的天鵝頸,鎖骨精致。
迷人而慵懶的黑絲絨,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線。
略帶光澤的材質與白到透亮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更是讓她在人群中發著光。
陳桑從試衣間裏走出來,海藻般的黑色卷發垂落胸前,一雙又白又直的長腿隨著走動,在裙擺間若隱若現,綻放著無聲的**。
禮服店裏負責接待的店員一開始看到陳桑時,就覺得她漂亮。
此時看她換完衣服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眼裏還是忍不住閃過一絲驚豔。
傾國傾城,大抵如此。
難怪能當霍二爺的心尖寵。
店員殷勤地上前服務:“陳小姐,您對身上的禮服穿著還滿意嗎?有沒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
陳桑低下頭,示意道:“腰這裏稍微有點寬,可以再改小一寸。”
正說著,店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我明明提前打了預約電話,你們憑什麽不讓我進去?”
“抱歉,我們店裏今天被人包場了,麻煩您改日再來好嗎?”
“改日?我就要今天進去!你敢攔著我,知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誰?”
……
最開始隻是簡單的爭吵,到了後來越吵越凶,連在裏間的陳桑都聽到了聲音,下意識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店長立刻恭敬地跑上前道歉:“抱歉,陳小姐,我們立刻將人請走。”
陳桑無意為難人:“沒事。既然她想試禮服,就讓她一塊進來吧……”
誰知話剛說完,門口跟店員發生激烈爭執的女人突然開口,話語間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陳桑,你怎麽在這裏?”
陳桑眉心微蹙。
這聲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