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桑想也不想:“不是,我隻是肚子有點餓了,所以想趕緊出去吃飯。”

霍嶢:“坐下,一塊吃。”

陳桑咋舌,慌忙拒絕:“不……不用了吧,霍總?”

霍嶢:“不想跟我一起?”

陳桑硬著頭皮解釋:“不是,我隻是擔心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霍嶢直接拉下隔離簾:“現在呢?”

陳桑:“……”

她算是發現了,不管什麽時候,霍嶢總有辦法讓她有口難辯。

但跟老板在一起用餐確實壓力挺大,陳桑原本吃飯是個挺磨嘰的人,講究細嚼慢咽。

今天為了能及早從霍嶢辦公室裏離開,她硬是幾口飯並作一口塞進嘴裏,強行將自己灌了個半飽。

吃完後,陳桑第一時間起身:“我吃完了,霍總再見。”

她收拾飯盒準備走人,誰知霍嶢突然塞給她兩件東西。

一份是她的秘書轉正協議。

另外一樣,則是一張珠寶拍賣會的入場券。

……

陳桑拿著入場券,順利進入拍賣會時,都沒想通霍嶢為什麽會給她這樣東西。

說實話,她現在跟霍嶢之間的關係挺膈應的。

有時候,感覺好像遊離在老板和秘書的關係之上。

有時候,又感覺他們好像隻是單純的老板和秘書而已。

自從兩人那次在陳桑的新住處不歡而散後,關於感情的問題,霍嶢沒再提及,陳桑也識相的沒有再開口。

兩人就這麽一直不尷不尬地相處著。

以至於現在,當霍嶢突然給她一張入場券時,陳桑免不了會胡思亂想。

但她確實沒想到會在拍賣會遇到其他熟人。

陳桑上完洗手間,路過走廊時,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宴京,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走廊拐角,江榆楚楚可憐地攔住周宴京的去路,想要找他求和。

陳桑暗忖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她也不知道自個兒究竟是撞了哪門子邪,居然走哪兒都能碰上這對渣男賤女?

偏偏江榆和周宴京所在的地方,恰好是她要回拍賣會主場的必經之地。

無奈之下,陳桑隻好站在原地默默等待兩人談話結束。

周宴京態度冷淡:“退婚的事,我意已決。江榆,你不用再多說了。”

江榆見他撇開手想走,連忙上前去追:“周宴京,當初是我跳下海救了你的命,你還為此專程對我承諾過,會一輩子對我好。這些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她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脆弱地輕顫,雙眸濕漉漉的,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在這話說完後,陳桑分明看見,周宴京麵上的冷淡態度明顯有所鬆動。

嘁!

男人啊……

不過陳桑倒是沒想到,江榆這個旱鴨子什麽時候會遊泳了?

而且,水平還高超到能跳下海救人的程度?

相比之下,陳桑的水性則是一絕。

從小到大,她幾乎包攬了學校裏運動會的各項遊泳比賽金牌,被江珍荷戲稱為“小美人魚”。

為了不辜負媽媽獎勵的稱號,有段時間,陳桑還特意到海邊玩耍,專程找有沒有溺水的人讓她救。

別看她一時興起,有一回還真讓她撞上了,見義勇為從海裏救了個少年。

但還沒等她看清對方的臉,就直接走了。

陳桑都快把這件事忘到了犄角旮旯裏,直到現在聽江榆說起救人,才叫她重新回想起來。

也不知道那個少年,現在過得怎麽樣?

估算著年紀,應該比她大不了多少?

陳桑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江榆和周宴京兩人前後腳離開。

她抬步折回拍賣會,果不其然在前排的位置上看到了江榆和周宴京。

江榆親親熱熱地靠在周宴京的肩膀上,周宴京掙紮了幾次無果,最後幹脆不再去管她。

一夜之間,兩人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前都是周宴京追著江榆跑,甘心當她的舔狗。

到了現在,主動當舔狗的人卻成了江榆。

江榆真的愛周宴京嗎?

陳桑覺得未必。

要是真心喜歡,江榆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出軌。

她愛的是周宴京身為京圈太子爺的身份和地位。

尤其是現在,她被霍嶢撤去公司主管的職位後,在霍家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在這種情況下,江榆不得不緊緊抓住周宴京這根浮木。

哪怕不愛,她也得裝成愛。

陳桑正胡亂想著,眼前突然覆過一片陰影。

緊跟著,就聽到有人在她身旁落座的聲音。

霍嶢一身高定西裝,身形挺拔,寬肩窄腰。

一出場,瞬間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陳桑下意識盯著他的腰,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想到那天在浴缸——

霍嶢額前碎發殘留的水珠下墜,滴落在他健碩的胸膛上,像是在心尖上劃開一道口子。

他身形高大肌肉緊實,水沿著緊繃的肌肉流下,順著人魚線打濕了褲腰……

不行,打住!

再想就要被和諧了。

陳桑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霍總,你怎麽來了?”

霍嶢:“我不來,你有錢買單?”

陳桑:“……”

很好,她沒有。

陳桑以為霍嶢突發奇想給她一張入場券,是想讓她過來長長見識。

誰能想到,竟然是讓她來當個馬前卒?

得知這一悲慘消息的陳桑,默默垂下了頭。

霍嶢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好好工作,努力升職。遲早有一天,你也能買得起這裏的拍品。”

陳桑看著拍賣清單上動輒七位數的拍品,心裏嗬嗬兩聲。

齊白石的蝦,徐悲鴻的馬,王羲之的字,張大千的虎,和她老板畫的餅,堪稱當世五絕。

沒錢的陳桑安心坐在霍嶢身邊當陪襯,沒想到當第一件拍品端上來的時候,她整個人瞬間驚呆了!

這塊翡翠雙魚佩,不是當初她母親墳墓中失竊的那件遺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