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嶢!”

江榆看到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霍嶢,身子突然僵在原地。

她不知道霍嶢是什麽時候來的,更不知道他究竟來了多久。

今晚發生的許多事,都遠遠超出她的掌控之外。

江榆一顆心懸在半空,閃過幾分不安。

相比之下,陸昀知的麵色波瀾不驚:“陳桑是我小學妹,要不是我當年出國,我們倆早該在一起。這次我回國,就是為了跟她再續前緣。”

“證據?”

陸昀知手裏把玩著一個帶著桑葉的發圈:“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商湛。他是當年這件事的見證人。”

周宴京一眼就認出那個發圈是陳桑的。

陳桑對這發圈寶貝的很,手裏頭一共就沒幾個。

周宴京以前看著發圈上帶著一片桑葉形狀的發飾,還曾找陳桑要過,卻被後者拒絕。

沒成想,周宴京曾經屢次討要都沒能成功的發圈,現在居然被一個別的男人任意把玩。

周宴京氣得怒火叢生,忍不住叫罵道:“這個賤人,竟然背著我早就跟別的男人有一腿!”

霍嶢瞟了一眼周宴京,嘴角浮掠過一絲諷刺的笑意:“陸昀知是吧?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陳桑的前男友,周宴京。”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周宴京感覺到兩道視線同時聚焦在他身上。

一個是霍嶢,一個是陸昀知。

周宴京渾然不知,一臉錯愕地看向兩人:“難道我說錯了嗎?明明她以前口口聲聲說,我才是她的初戀。既然如此,她憑什麽把發圈給別的男人?”

江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現在是發圈的事兒嗎?

分明是這兩個男人想刀人的眼神,怎麽藏都藏不住。

偏偏周宴京這個傻叉,現在還對此一無所知。

站在周宴京身旁的江榆,默默地趕緊離他幾步遠,盡可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她走開的下一秒,兩道淩厲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陸昀知:“給我廢了他的手。”

霍嶢:“給爺打斷他的腿!”

話音落下,雙方保鏢直接衝了上去,對著周宴京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啊——”

周宴京的慘叫聲充斥著整個旋轉餐廳,嗷嗷喊著“救命”。

別看周宴京是京圈太子爺,但這說白了就是個名頭上聽著好聽,實際上手裏根本沒什麽實權。

像霍嶢這般,才是正兒八經擁有實權的繼承人。

陸昀知家族產業都分布於海外,家族基業深不可測,同樣是個不可得罪的主兒。

江榆意識到今天這事兒鬧大了,連看都沒看周宴京一眼,趕緊趁亂溜了。

江榆一走,霍嶢和陸昀知之間的過節卻還沒完。

霍嶢闊步走向抱著陳桑身體的陸昀知保鏢,眉頭輕挑,一雙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還不準備放手?”

保鏢試探地看了看陸昀知:“少爺?”

不等陸昀知做聲,霍嶢直接一腳踹在保鏢膝彎上。

他的腿一屈,抱住陳桑的手下意識鬆開,霍嶢趁勢直接將人接了過來。

保鏢氣憤地想要衝上前爭搶。

霍嶢哂笑一聲:“怎麽、沒跟商湛打聽過我是誰?你他媽有幾條命,敢跟老子動手?”

他目光森冷,猶如寒冰刺骨,帶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饒是經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對上這樣的眼神,也不禁露了怯。

陸昀知沉沉看了霍嶢一眼,最終放話:“我們走。”

他一起身,身後跟著的一大群保鏢立刻蜂擁著跟上。

轉眼之間,旋轉餐廳內的人直接去了大半。

待人走遠後,霍嶢低頭,伸手杵了杵陳桑的臉頰:“還不準備醒?”

原本處於昏迷狀態的陳桑,此時突然悄咪咪睜開一隻眼睛。

見四下無人,她立刻將含在嘴裏的那口酒吐了出來。

差點沒憋死她!

陳桑:“周宴京人呢?”

霍嶢背對著光,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金色浮雕打火機。

“拖下去了。”

陳桑“蕪湖”一聲。

這算什麽?

談笑間,渣男灰飛煙滅。

霍嶢抿下唇線,聲音端的是漫不經心:“不說是小奶狗,怎麽又成了你學長?”

陳桑:“此事說來話長。”

霍嶢:“那就長話短說。”

陳桑被迫老老實實解釋:“鍾靈介紹小奶狗的時候,剛好他在那個時間點加了我,導致我不小心認錯了人。”

霍嶢“哦”了一聲,不鹹不淡開腔:“所以,現在是除了小奶狗之外,還多了一個有你發圈的學長?”

陳桑:“……”

話是可以這麽說沒錯。

霍嶢唇角微勾,散漫揚眉,不吝讚賞:“桃花運不錯。”

陳桑訕訕一笑:“哪裏哪裏。”

跟您老比,那可是差遠了好嗎?

想到霍嶢那些源源不斷的桃花,陳桑止不住的心塞。

原本想向霍嶢表露心跡的念頭,再次被壓了下去。

陳桑杵在原地,沉默著好一會兒沒說話。

直到後來霍嶢走上前,提著手上的煙,敲了敲她的腦門:“我看你是光長size,不長腦子。都已經在校慶上中了一次招,還敢喝別的男人給你拿的酒?”

陳桑忍不住叫屈:“我剛不是都吐了嗎?”

霍嶢嗤笑了聲:“我要是沒來呢?你上哪兒吐去?”

陳桑再次語塞:“……”

確認過眼神,是屢次能把她懟到無語的人。

霍嶢沒再看她,轉頭給商湛撥了通電話:“陸昀知什麽來頭?”

商湛:“你碰上陸昀知了?他不是早就移民了嗎?怎麽突然又回了國?難不成是為了陳桑?”

霍嶢淡淡瞥了陳桑一眼。

不知怎的,陳桑竟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心虛,心髒仿佛突然間漏了一拍。

霍嶢:“他跟陳桑有過一段?”

商湛:“你不是之前一直說陳桑是你秘書嗎?怎麽、現在有情況?”

霍嶢:“我記得你前陣子剛在賭桌上輸給我兩千萬,要是這事兒被你未婚妻知道……”

商湛:“哎哎哎,我說還不行麽!陳桑那長相剛好是陸昀知的菜,陸昀知以前出國的時候,就想把人一塊帶去國外來著。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反正沒成功。”

“這小子要是突然回國,我看八成是賊心不死。畢竟就陳桑那張長得跟仙女兒似的臉,有幾個男人會不動心?”

陳桑站在一旁,心想“眼前不就剛好有一個嗎”?

她從不避諱自己在長相上的優勢。

但她的這張臉,對於見慣美色的霍嶢而言,明顯沒那麽好用。

掛斷電話,霍嶢將矛頭重新對準陳桑,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當初,陸昀知為什麽沒帶你出國?”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他有事沒顧得上吧。”

霍嶢的問題,陳桑一筆帶過,並沒有過多解釋。

因為一旦解釋,她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秘密,可能就會暴露。

而且,她總覺得陸昀知的突然出現,或許並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她脖子上的這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