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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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前，老爺子出事兒的時候，謝斌就曾經窗前床後的伺候過，好大一部分人都認識謝斌。尤其是現在謝斌的名氣不小，偶有認識的，一個傳倆倆傳四個，大家也都差不多了解了謝斌的身份，對謝斌很是客氣。即便是有些人心裏有意見，也不敢當麵說啊。
其實大多數人對謝斌還是非客氣的，也挺感謝，都知道老爺子的情況。要是沒有謝斌，這些事兒估計就要落在他們某些人頭上了。到時候你說是幫還是不幫呢？現在謝斌的出現正好幫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
唯獨就是果果的兩個親戚，她小姨跟舅舅對謝斌是滿腹的牢騷和戒備。但是在這個場合裏，這麽多人看著他們也不能做什麽，隻是私底下暗暗扒拉自己的小算盤。
古往今來，這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小到貧農家裏的一畝三分地，大到皇家朝廷的萬裏江山，總會讓一些人心生窺覷，總覺得別人的應該是自己的，總要把別人的拿到自己手裏才覺得舒坦，總覺得自己得到的比別人的要少。
說來說去無非是一個字，“貪”，貪無大小，也無滿足，所謂貪得無厭就是這麽來的。果果的小姨跟舅舅想什麽損招暫且不說。
謝斌帶著果果向來追悼的客人一一致謝，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安慰果果幾句，果果也一臉沉痛的彎腰謝禮，看的眾人無不生憐。倒也有不少人想要收養果果，但是除了謝斌之外，果果的小姨和舅舅也都一致反對。
眾人看果果的親小姨和親舅舅都在，也就不好在說什麽，即便是知道他們打的主意那也沒什麽好辦法，畢竟名義在那裏擺著呢。要是果果的舅舅小姨沒資格，其他人就更沒資格了。
當然，真的要是想收養果果的話，其實辦法還多的很，隻是看人願不願意動手了。
第三天的時候，來的人更多，畢竟老爺子曾經在某大學擔任過校長，這影響力非同一般，要不是老爺子早早的退了下來。估計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老爺子曾經呆過的學校，也派人送來一個大花圈，不管心意有多重，這意思總是到了，至少是告訴其他人。看，我們沒有忘記某某某同誌。
另外江光浩的父親也來了，這一次可沒有帶那些記者，而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帶著秘書和江光浩來的，要是不說誰也不知道這就是江浙省的大領導來了。
在這樣的場合，也不可能多說什麽，客套幾句然後朝老爺子鞠個躬也就離開了。謝斌也管不了那麽多，隻是跟江光浩使個眼色，看到江光浩示意沒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等到追悼會結束。賓客也都各自散去，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們管，反正有謝斌在。而且剩下的工作主要就是殯儀館在負責，隻要你花錢。從火化到下葬，全都能幫你處理好。
下葬的時候。天上飄起了毛毛細雨，僅有的幾個學生也都離開了，隻剩下宋振平在不遠處望著，連果果的小姨和舅舅都已經離開了。
果果抱著老爺子的大相框，哭的淚流滿麵，跟密密的雨絲混合在一起，好像是連老天都在悲傷流淚。謝斌自己也有些傷感，他記得他爺爺下葬的時候，同樣也下著雨，不過可比這裏的雨大多了。那時候跪在墳前，被大雨淋著的謝斌，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遺棄了一樣。
想到這裏，謝斌伸手扶著果果的肩膀，然後稍微摟了摟，示意她有他在不用害怕。果果這三天下來，一直憋著聲音沒有放聲大哭，但是一雙大眼睛卻一直淚流不止，都腫的像兩個小核桃一般大小了。
果果無聲的跪在老爺子的墳前，抿嘴悲哭，小小的身子像是隨時要被這密密的細雨給隱沒了。謝斌站在身後不遠，並沒有阻止，隻是看著。果果這樣憋著總不是好事兒，能發泄一下還是發泄出來的好。謝斌不希望果果想他一樣，早早背上那麽重的負擔。
宋振平悄悄的走到謝斌的身邊，低聲歎道：“唉，老趙這一輩子，就是走的太急了。”
謝斌點點頭，“前幾天還跟他打電話了，沒想到……”
宋振平點點頭，望著跪在地上的果果低聲問道：“果果怎麽辦？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謝斌笑笑，“老爺子早就囑咐過我，讓我照顧果果，我既然答應了，自然不會反悔，這事兒我有了準備，不過需要的時候，可能也得讓老哥你出鎮鎮場麵。”說是讓宋振平鎮場麵，這話倒也不虛，因為宋振平這人著實非同一般。
別看他現在隻是一個古玩店的老板，可在幾年前，他還是南都北麵某市的市長呢，當時的宋振平前途無量，仕途光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退了下來，然後自己在這裏開了一家古玩店。這事兒在南都一度傳了好久，反正說什麽的都有。
直到現在，認識他的人說起這位曾經的市長，那也是帶著幾絲敬畏的神色。這些也是謝斌後來才了解到的，雖然不知道具體內情，但隻要知道宋振平不是一般人物也就夠了。畢竟謝斌在南都沒有什麽朋友，要是真找什麽人幫忙，也就隻能找這一位曾經的宋市長了。
謝斌記得當初第一次跟宋振平見麵時，就覺察到此人的氣度不凡，不過當時的謝斌並沒有在意，有關他的信息，也是後來跟趙老爺子閑聊的時候才知道的。
不過請宋振平出麵也隻是二手準備，謝斌心裏已經做好了妥當的安排，不出意外，果果的事情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宋振平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隻是望著趙老爺子墳墓的神色，很是奇怪，半響才歎了一口氣，朝謝斌說道：“把果果領走吧，這姑娘心思重，在這裏呆的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
謝斌點點頭，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把果果帶回島城，以後想要上墳來看老爺子，就沒那麽輕鬆和隨意了，讓果果多留點想念也沒什麽。
一直等到果果哭累了，謝斌這才拉著她的小手把她拉起來，伸手摸摸果果臉上的淚水和雨水，低聲道：“果果，咱們先回家，過兩天再來看你爺爺，好不好？”
果果抿著嘴唇點點頭，沒敢開口，她怕是一開口又要哭出來了。
到了市區，宋振平拱拱手道：“老弟，我先回店裏去了，你有什麽事情，盡管說，能幫上的我老宋絕不含糊。”
謝斌點點頭，“放心吧，有事兒我可不會跟你客氣，宋哥慢走。”
宋振平這人大氣，轉身就離開了。謝斌帶著果果回到現在屬於她的房子裏，看著冷冷清清的大房子，果果又忍不住悲從中來，摟著謝斌的腰放聲大哭起來，似乎隻有在家裏，在謝斌身邊，她才敢放肆的宣泄自己的情緒。
謝斌想到自己獨自一個人呆在兩間破舊瓦房的第一個晚上，那種無所依依的悲涼感讓他好久都沒有能夠睡覺，總覺得身邊缺了點什麽。後來租房子住，要了好長時間長了才慢慢的習慣。
果果哭的累了，就那麽摟著謝斌的胳膊沉沉的睡去。這三天裏，這姑娘幾乎沒有怎麽合眼，就是有時候打個盹，眼淚也都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小會兒就要驚醒。
謝斌悄悄的將果果放在**，給她蓋上了一條毯子，又拿了一個毛毛熊塞到她的臂彎裏，讓她摟著睡。
把果果安頓好，謝斌到陽台給陳敏涵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很快就回去了，讓她幫忙給果果騰出一個房間來，另外再買些玩具零食以及學習用品什麽的。
陳敏涵笑道：“斌哥，你真計劃收養一個女兒啊？”
謝斌嗬嗬直笑，“女兒什麽是不可能啦，法律不允許，我還不到年齡，什麽條件也不滿足，隻能當妹妹收養了，”說完又不放心的囑咐道：“千萬記得啊，別把這事兒給忘了，另外到時候可能也得你們幫忙照顧一下她的生活起居，畢竟也快是一個大姑娘了。”
“知道啦，我的好斌哥，”陳敏涵嬌笑道：“斌哥你總是這麽貼心，難怪女孩子都喜歡你呢，也沒見你這麽對待過男孩子。”
謝斌咳嗽一聲，“主要是我身邊沒什麽男孩子啊，再說了男孩子遇到事情要勇於自己承擔，這才算是男兒本色嘛，就像你弟弟，現在是不是很用功啦？哈哈哈，都是我的功勞。”
陳敏涵嬌哼一聲，“吹牛，”但她也沒辦法否認謝斌的話，因為她的弟弟最近確實是非常用功。陳敏涵不知道當初謝斌跟她的弟弟說過什麽，但是卻從她媽媽的嘴裏大概了解到，這事兒確實是跟謝斌有關係。“好啦，你趕緊把你的好妹妹給帶回來吧，我們也會當自己妹妹看的。”
正說著，聽到門鈴響了，謝斌簡單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開門一看是謝成文母子，謝斌點點頭把他們迎進來，“阿姨，你們過來了，趕緊坐吧，什麽都沒收拾，我給你們拿兩瓶飲料。”
謝成文的母親趕緊阻止道：“小謝，不用了，我隻是把這裏的事情向你交代一下，鑰匙水電費物業費還有老爺子給的一些零花錢，我都有記賬，你可以對一下。”說著掏出兩千來塊錢，還有一個小本本遞給謝斌，同時還有兩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