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攤牌
薛雨瑩的父親母親看到謝斌的盒子，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局長大人開口了，“小謝你真是的，吃頓飯還帶什麽禮物，”說著看看自己柳眉高挑的夫人，再看看沉默不語的女兒，局長大人站起來笑道：“小謝，陪我出去走走？”
謝斌趕緊跟著站起來，隨著局長大人出了酒樓，在門口的停車場站定。局長笑著摸出一盒煙，“小謝，抽不抽煙？”
謝斌搖搖頭，“一般不抽的，”這話說的很是圓滑，這一般不抽，既承認了自己抽煙，又表明自己並不上癮。因為要是說自己抽煙，顯然有些不太適合，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煙鬼；可要是說不抽的話，又顯得不誠實，這個年頭在社會上混的，有幾個不抽煙的？
不過局長大人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裏，而是隨口笑道：“不抽好啊，我就是年輕時隨大流的抽了兩口，然後就再也戒不掉了，嗬嗬，年輕人，做選擇一定要謹慎呐。”
謝斌張張嘴，擠出一個微笑，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心裏卻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唉，跟你直說吧，我和雨瑩的媽媽都不希望你倆在一起，”局長看著謝斌強作微笑的神色，微微歎口氣，“其實雨瑩也並不是就要跟你談戀愛，隻是前幾天我們逼他相親，她想找個人應付應付，現在我們也不逼她了，所以……”
所以什麽，局長大人沒繼續說下去，謝斌卻不會不理解。看到薛雨瑩帶他來的來的是酒樓而不是她家時，謝斌就知道情況不妙，隻是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情況。原來，薛雨瑩隻是想找個人應付她的父母親，嗬嗬，這個玩笑開的有些嚇人。
謝斌的脖子無意識的來回扭動兩下，張嘴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半響才攤攤手，咧嘴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伯父，嗯，那個，我就不進去了，改天再拜訪你們。”說完，朝依舊微笑著的局長大人抱歉的彎彎腰，轉身離開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謝斌還進去幹什麽？吃飯嗎？
謝斌站在路口，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好想仰天大笑一聲，不過醞釀了半天，最後化作了一絲苦笑。搖搖頭，這算是失戀嗎？不過很顯然，這段所謂的戀情，連開始都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而且，至始至終，都隻是他謝斌在自作多情而已，想起昨天晚上薛雨瑩躲躲閃閃的眼神，那也不是什麽害羞，而是愧疚。
不過她需要愧疚嗎？她這樣的身世這樣的相貌，哪怕隻是找謝斌應付一下，他謝斌也足以感到自豪了，不是嗎？這麽多男人中挑到了他謝斌，是因為他在她的心裏還有些地位？
“謝斌，等等！”這時薛雨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謝斌趕忙扭頭，看到薛雨瑩微微喘息著跑了過來，白色的裙角微微飛揚，這讓他的心有些惑動，她找自己做什麽。
薛雨瑩跑到謝斌的身前，輕輕咬著嘴唇，從背後拿出一個塑料袋，遞到謝斌的身前。
謝斌接過來朝裏麵一看，是三個錦盒。盒子都是謝斌擺攤時包裝物件所用，而這個塑料袋裏的盒子，謝斌很眼熟，因為這是謝斌送給薛雨瑩的三個。除了剛才帶來的那一個之外，還有上次薛雨瑩幫忙解決拆遷問題時送的那兩個。
謝斌搖搖頭，微笑道：“怎麽，連這個也不想留下？”
薛雨瑩低著頭，沒敢跟謝斌對視，半響才低聲說道：“對不起！”說完扭頭跑了。
謝斌聳聳肩，望著薛雨瑩美麗的背影和手裏的三個盒子，無聲的苦笑一下。扭頭走了幾步，路邊正好是一個垃圾桶。謝斌望望手裏的袋子，突然覺得是那麽的刺眼，猛然提起袋子，朝垃圾桶砸去，砸不過癮，還連踩好幾腳，直到三個盒子都被踩成了稀巴爛，一把抓起扔進了垃圾桶。
謝斌狠狠的一瞪幾個圍觀的路人，滿心陰鬱的離開了。
不過，謝斌很快又冷靜了下來，為自己剛才那種失常的表現感到有些好笑，那隻是幾件死物，自己跟它們較什麽勁，要是敢在局長大人麵前發火，那才算是本事呢。隻是也隻能想想罷了，想要謝斌做出那樣的舉動，實在有些困難。謝斌這樣的人，有火隻會對自己發，有氣也隻是生悶氣罷了。
走了十幾分鍾的路以後，有點後悔的謝斌扭頭回到垃圾桶前，也不管別人的目光，將手伸進去，拽出破破爛爛的塑料袋，可惜三個錦盒都已經被踩壞了，而謝斌今天來帶的竹雕以及那件珍貴的黃花梨木觀音雕像，已經被摔的坑坑窪窪，又被踩成了兩截，而那件橄欖核雕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謝斌在垃圾箱裏胡亂翻了兩下，也沒找到，回頭看到人群中各種眼色，謝斌怒吼一聲，“看什麽看，沒見過撿破爛啊！”
看著迅速散開的人群，謝斌苦笑一聲，原來在別人麵前發火是這樣一種感覺，不過謝斌心裏卻是默念阿彌陀佛，朝觀音像合什微微行了一禮，又念叨了一句：“菩薩原諒！”
謝斌火也發了，東西也摔了，心情也稍微平靜下來。現在再仔細想想，發這麽大的火，實在不值得。薛雨瑩也沒有跟他說過什麽，也沒表達過什麽，隻是跳了一支舞而已。而薛雨瑩的父母親也隻是防患於未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跟他謝斌真的走在一起，這也沒什麽錯。
可謝斌卻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竟然難得的會朝著人群怒吼，這真的很稀奇。以前的時候，謝斌有火有委屈，都是藏在心裏的，麵對別人時永遠是一副開朗樂觀的模樣。
是因為薛雨瑩對他有所隱瞞？還是因為薛雨瑩的父母對他的輕視？又或者是因為自己的無能？又或者是三者都有？謝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可是心裏卻真的很不舒服，哪怕現在明白過來薛雨瑩隻是拿他當擋箭牌，可心裏還是很不好受。
如果薛雨瑩能直接對謝斌說，“你假冒我男朋友吧！”謝斌或許也不會這麽難受。可偏偏薛雨瑩什麽都沒說，在謝斌的感覺中，一切都來的那麽突然，讓他措不及防。薛雨瑩的突然舉動，讓謝斌失去了平時敏銳的判斷力，沉浸在了突如其來的幸福之中，然後在一夜之間，事實的真相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一下子又把謝斌從雲端拍落地麵。
如果自己有江光浩那樣的身份，或許薛雨瑩的父母不會這樣反對吧。謝斌長大後第一次覺得，有一個有本事的父母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情。
回到綠苑小區，謝斌躺在**，沉沉的睡去，昨晚上的聚會，讓他半夜沒睡好，早晨又早早的起床了。現在事實的真相一下子把謝斌的精神給抽的萎靡了，躺在**一直睡到傍晚時分。
看看手機，竟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是李婧婧的。謝斌暗自苦笑，自己這要多缺覺，才能忽略掉放在耳邊的手機鈴聲。
給李婧婧反撥過去，謝斌問道：“李婧婧，下午打電話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李婧婧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還真不太多，不過謝斌也不太在意，人總是善變的，誰也不知道誰在下一刻會變成什麽樣子。謝斌揉揉惺忪的眼睛，苦笑道：“當然可以，現在電話打通了，有什麽事總算可以說了吧。”
“嗯，本來有事的，可是老打不通你的電話，結果現在忘記有什麽事了，”李婧婧在對麵一本正經的說道。
謝斌一下子笑出聲來，“好吧，你既然沒事找我，那我就找你有點事了，”謝斌卻是想起自己雕刻的兩個裝雞血石的錦盒，想想還是送給她們吧，雖然做不成情侶了，可朋友還是能做的。
“什麽事？說罷？”
“這樣吧，海岸咖啡廳見，怎麽樣？”謝斌想到這個約會聖地，確實，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在這樣的場合約會，而且那裏的氣氛感覺確實很不錯。
“好吧，你請客啊，”李婧婧笑道。
謝斌點點頭，“這個自然，到時候盡管放開肚皮喝。”
謝斌洗簌一下，到達咖啡廳的時候，李婧婧早已經到了，這讓謝斌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歉，“抱歉抱歉，還以為你會晚點到呢。”
李婧婧裝作不悅的說道：“怎麽？我像是那種愛遲到的人？”
謝斌趕緊賠笑：“不像！是我遲到了，贖罪贖罪！”
“好了，把我叫到這裏有什麽事？”李婧婧打斷了謝斌的打諢。
謝斌在李婧婧的對麵坐下，取出兩個盒子，“呐，這是幫你們做的，好存放印章，那個你幫她帶回去。”
“她？她誰啊？”李婧婧瞪著眼睛問到。
謝斌苦笑一聲，“好妹紙，別逗我了，你管不管？要是不管我可就全收回去了。”
“哼，想得美，拿出來的東西哪有再收回去的，”李婧婧輕哼一聲，伸手把兩個盒子攬過去。打開其中的那個小的，仔細把玩了一陣子，讚道：“真不錯，謝斌，你對每個人都是這麽細心嗎？”
謝斌愕然，“有嗎？貌似這樣的盒子也就送出去兩個而已。”其實呢，這話說的是沒錯，這樣的錦盒是隻送出去兩個，可是像錦盒這樣的小禮物，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呢，尤其是柳雯青跟汪紫兩個姑娘，她們手裏謝斌親手製作的小玩意多的數不勝數了。
不過李婧婧顯然很滿意謝斌這番話，“好吧，看在你的一番心意上，我就幫你這個忙，”李婧婧說著，將兩個錦盒收起來，然後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小口咖啡，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對了，你怎麽不親自送給薛大美女呢？”
謝斌搖搖頭，“算了，剛被她父親給訓了一頓話，我哪裏還敢再去呢？”
“怎麽訓你的？”看不出李婧婧也挺八卦的。
“還能怎樣？無非是年輕人要自重之類，反正就是警告我，別對人家女兒有別的想法等等，”謝斌聳聳肩，表情輕鬆的說道。
李婧婧盯著謝斌的眼睛，也不知道她能從謝斌的眼神裏看出什麽來，反正好大一會兒後突然笑道：“那是薛大局長沒眼光，你這樣的優秀青年不趕緊抓住，還使勁往外趕呢，說不定某天就後悔啦，嗬嗬。”
謝斌被李婧婧的話給逗樂了，自己就再有能耐，也不過就是一有錢人，這就算是最好的情況了。可以人家薛家的身份和地位，會因為一個有錢的小子而後悔嗎？除非他謝斌變成李家誠那個級別的富翁。（PS:謝謝ngstone/吉吉的世界/那一刹那的澎湃三位的打賞，謝謝，也謝謝那些投推薦的兄弟姐妹們，還有留言評論的熱心書友們，謝謝你們。靶子不經常求票，一個星期也就一兩次，盡量保持章節末尾的清爽幹淨。不過今天還是要求點票票，上個星期衝到了新人新書的第十位~~這個星期還會嗎？如果上去，加更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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