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郅準備得十分豐富。

簡直是拿捏著林羨魚喜好,精心準備的。

不得不說,這對林羨魚很受用。

林羨魚雖然本身粗糙,但也隻是習慣了對周圍一切不抱希望。

如果有人對他好一點,他會像中獎的小孩那樣,驚喜又臉紅。

他臉頰果然一點點紅起來,淺色樹莓紅的臉蛋看上去皮薄汁水多,好像嘬一口的就能迸濺出香甜的汁液。

洛雲郅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漿果成熟的味道,很誘人,仿佛在吸引周圍的人,狠狠將他咬破。

洛雲郅眼瞳微眯,壓下心裏那份悸動,將剝好的鬆葉蟹蟹腿放到林羨魚麵前:“時間來不及,所以隻做了點不費時間的。”

林羨魚正拿起蟹腿,打算吃,突然看到助理趕過來,神情匆匆。

“林羨魚,有好幾個人在找你。”

話音剛落,路的一頭出現了一行身影。

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英俊姿態,每一個的都是天之驕子、行業精英,單拎出來能秒殺一片。

而今天他們相遇,卻是為了同一個男人。

像是一群成熟的雄性爭奪配偶,相互展露自己的特色,本來這種行為應該是展示實力、財力或者物力,現在卻偏偏提著厚重的飯盒,等待對方選中。

選不選中,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輸!

幾個男人你看不慣我,我看不慣你。

走個路還要見縫插針相互嘲諷兩句。

“喲喲喲,這不是刑大少爺嗎?你不去陪莫水月?怎麽有空來這裏呢?”

刑涉表情難看:“關你什麽事?我跟林羨魚從小發小,怕他可憐沒飯吃,這種事情也要跟你說嗎?”

明裏暗裏都在秀,看得人牙酸。

謝朔驚:“原來你們是青梅竹馬?可是看魚魚的樣子,跟你好像特別不熟。青梅竹馬做到這份上,不說有仇,都很難解釋。”

閔梁誌也說:“我勸你放棄,你兩要是真能擦出火花,這麽多年,早就擦出來了,用得著還等這麽久嗎?”

刑涉:……

閉嘴啊!!

結果三個人一抬頭,就看到洛雲郅撩過林羨魚的發絲,並且露出一種極端、充滿占有欲的眼神。

男人對男人這種眼神才熟悉。

三個男人紛紛懊悔,深深感覺自己來晚了。桌子總共就那麽大一點,已經滿滿當當擺上了桌子,一點空間也沒有了。

但空間擠一擠,總能有的。

就像老婆,搶一搶,總還是有機會的。

謝朔臉頰紅紅,將飯盒放到桌麵上。

“沒想到中午也這麽堵車,路上堵了一會兒,魚魚吃過了嗎?”

閔梁誌也跟著擠過去:“也看看我的,專門找老師教了一手,幫我也試一下吧。”

刑涉大無語,怎麽謝朔、閔梁誌看起來都一副真的為林羨魚神魂顛倒的模樣?

就刑涉知道的,閔梁誌也是個真的富二代,好像為了林羨魚這一頓,還真找了個老師,一副為愛衝鋒的模樣。

這麽一想,刑涉感覺隻有自己是理智、清醒而明白的。

什麽love、kill,說到底也隻是做給觀眾看的,這種破節目能有幾分真心實意?

他感覺自己理解得夠清楚了。

但看到謝朔和閔梁誌把愛心午餐一一打開,好像是盛著滿滿的心意。

“你的呢?刑涉。”閔梁誌攛掇著刑涉。

刑涉捏著飯盒帶子的手,仿佛突然被燙到了。

裏麵的料理自然是精美的,早早就在五星級酒店定好的精致午餐,現在卻根本沒有資格打開。

刑涉抱著盒子,冷冷掃過麵前。

“這一局我輸了,但是,下一次我是不會輸的!”

洛雲郅:“下一次你也會輸。”

埋頭苦幹的林羨魚,悄悄抬眼,看到洛雲郅冷峻收斂的側臉,有一簇冰涼的寒意和野獸壓抑的怒意,以及誌在必得的從容。

林羨魚咬著螃蟹腿的動作僵了僵。

其實他有些聽不懂。

隻是感覺大家在節目上用力都挺猛的。

比如刑涉。

明明喜歡莫水月,還跑來硬磕他,真是讓人看不懂的操作。

林羨魚說:“有進步了,下次努力好吧。”

刑涉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轉身走了。在洛雲郅的“滿漢全席”襯托下,謝朔和閔梁誌的午餐都沒法看。

謝朔在對比之下,臉色發白。

閔梁誌跟他比起來,從容多了,他甚至還強行夾起一塊藕合,想讓林羨魚嚐一嚐。

親昵的態度讓洛雲郅非常不爽。

閔梁誌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林羨魚。

“你真好看,我好喜歡你。”

直白的表白,如同酥酥麻麻的閃電,砸到林羨魚身上。

這是非常唐突、陌生的感覺,像是硬生生撬開林羨魚的腦袋,迫使他去明白匆忙的愛意,這幾乎讓他反射性一退。

林羨魚極用力和緩慢的閉合睫毛。

他當然知道,自己值得擁有一段美麗的愛情。

但突然被人示愛,腦袋裏短暫有種陌生又伴隨著成長痛的匆忙感。

林羨魚疏離又客氣:“嗯,謝謝。”

閔梁誌:“你可以考慮一下跟我在一起,我會帶給你一段很奇妙的體驗。”

林羨魚用牙齒輕輕咬著蟹棒,眼瞳像漂亮的玻璃珠,一動不動。

閔梁誌說:“喜歡滑雪嗎?”

林羨魚搖頭。

相比起大部分室外運動,他更喜歡宅在家裏,打遊戲、點外賣,累了就往**一躺。

閔梁誌鍥而不舍:“晚上一起去喝酒?”

林羨魚搖頭。

他不喜歡喝酒,對酒也完全沒有鑒賞能力,唯二喝過的酒是啤酒和米酒。

加上他的生活裏沒有太多愁苦,還遠遠不到“借酒澆愁”的地方,因為所有無計可施的時候,他都在忙著拯救自己。

閔梁誌多少有些挫敗,他抓了抓頭發,直勾勾問林羨魚:“那你喜歡什麽?”

林羨魚想了想:“喜歡錢。”

閔梁誌一下子尬住了。

“林羨魚,如果你不喜歡我、對我沒有意思,大可以直接拒絕我。沒必要用堅不可摧的外殼,來隔絕我。”

林羨魚放下蟹棒:“真是抱歉,我並沒有那個意思。現實裏我就是一個無趣、無聊的人,我演技很爛,裝不出來。”

閔梁誌沉默了。

在林羨魚這裏讓他接連碰壁,林羨魚不像他遇上的任何一個人,所以沒有任何值得參考的類型。

閔梁誌深深歎了口氣,挫敗的離開了。

跟閔梁誌的對話,給了林羨魚一些想法。

林羨魚問洛雲郅:“我看上去像是一直在拒絕別人的人嗎?”

洛雲郅深深看了他一眼:“你銅牆鐵壁,一點縫隙也不給人鑽,誰也拿你沒有辦法。”

林羨魚:……阿巴阿巴阿巴。

·

《殿下》為了趕上檔期,通宵趕戲。

林羨魚趕完了“屍體戲”、“睡覺戲”,剩下的就是對手戲。

為了少吃NG,導演直接把林羨魚扔給了洛雲郅。

洛雲郅拿上劇本後,便人模狗樣像個正經老師。

林羨魚同他對大婚戲。

這部分曖.昧又親近,能讓林羨魚頭皮發麻。

江玉笯太主動了。

新婚之夜,在他眼裏不過是榮華富貴的工具,他知道自己得把握住身份、地位,才能在皇城裏穩住腳跟。

於是他喝了春-藥又喝了酒,等太子一來,他就得的主動把人掌握在手裏。

所以……

“你應該主動一點。”

洛雲郅淡淡的望著他。

林羨魚頭皮發麻,他坐在床沿,臉頰也像是喝了一壺酒,滾熱緋紅。

林羨魚說:“不是我不主動,是我怕你承受不住。”

洛雲郅表情仍舊是淡淡的,帶著一股禁欲感。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露出來的地方,讓人想要撕裂他的平靜麵具,這是根植於人類骨子裏的劣根,反正就是要把沒有世俗欲-望的人拽下深淵。

林羨魚向著洛雲郅伸手,兩個人滾燙的手指相互觸碰,林羨魚把人往自己這邊一拽,隨即胯坐在洛雲郅身上。

緊密接觸的軀體,如同兩道磁鐵,洛雲郅倒吸一口涼氣,餘光掃到林羨魚細長的小腿,閉了閉眼睛。

洛雲郅說:“很好,拿出你看過的所有小黃書劇情。”

林羨魚臉頰通紅,濕潤潤的眼瞳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實踐經驗雖然為零,但騷起來沒邊。

他腰肢微垂,頭發絲因為過大的幅度而晃動,他低下頭,垂著眼眸去叼洛雲郅的下嘴唇。

洛雲郅呼吸一停,滾燙的大手附在林羨魚的腰肢上,將人驟然一掀。

兩個人的位置迅速倒轉,林羨魚陷在柔軟的羽絨枕頭裏,瞳孔裏的水波隨著動作抖動了兩下,最後凝聚成洛雲郅的模樣。

洛雲郅一絲不苟的襯衣解開兩顆扣子,鎖骨的陰影在其中若隱若現,他冷色調眼瞳裏壓著一簇陰冷的火,脖頸子崩起一根青筋。

他青筋暴起的大手虛虛扣住林羨魚的咽喉。

“找死。”

林羨魚耳邊都能聽到他骨節攆和發出的聲音,但實際握在自己脖子上的力氣卻沒有增大。

他還記得自己勾.引的任務,卻好像怎麽也演不出眼尾拉絲的效果,甚至因為睜眼微痛,而泛上一層水霧。

他皮膚上植物奶油的冷調白,卻因為害怕,生理性泛起些水紅色,輕輕眨動睫毛,便讓睫毛濕成好幾股。

洛雲郅深深吸了一口氣,握著他咽喉的手掌移向他的唇.瓣,輕輕覆蓋在上麵,他隨後重重吻在自己手背上。

林羨魚嚇得閉上眼睛,睫毛低顫間,腦子裏黃色肥料如同金坷垃,山洪暴發。

畢竟是吃飽喝足、年輕體重還火旺,他幾乎是十分誠實的貼在洛雲郅的腿上,起身,跟人家說嗨。

林羨魚側過頭,臉頰紅、眼尾也紅。

他跟洛雲郅說:“那個,讓我去一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