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家伊事 263
伊憂最反感的就是熱的喘不過氣的夏天,他像狗一樣趴在任家的房梁上殘喘,免不了哭爹喊娘、要死要活,令狐耀從他身邊經過,常常不小心踩在移動生物的活體上:“任家有你,不知道是福是貨。”
“廢話!老子是幸運之星認識老子你可能長命百歲,過來,讓老子摸摸你爽一下——啊!”殺豬般的慘叫響徹任家大宅!“你幹嘛踩我——老子非要爽了你——”伊憂一躍而起衝著令狐耀撲過去,伊憂絕對來真的,令狐耀天生體寒的根本就是一座移動的北極洲,夏天必備。
令狐耀飛速後退絲毫不敢輕敵的轉身就跑!咬牙切齒的詛咒他八輩祖宗,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爛男人,鬼才要扒光了讓他抱!令狐耀死命的跑,伊憂飛速的追,前者就算跑路身姿在日光下也如一隻飛翔的雄鷹矯健敏捷、高高在下,後麵伊憂如一隻饑渴的狼,苟延殘喘的追。
晏令看了兩人一眼,立即撇開頭當沒瞅見,隨後背上放學的小書包裝上杯冰鎮蜜瓜汁,裝放學的乖學生去了。
伊憂眼尖的瞬間望過去:“站住!你TM再去騙我姐打到鹹魚都不認識你!你TM站住!”
令狐耀聞言鬆口氣,終於有人接班了,死伊憂!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即便這種天氣也能追到自己筋疲力盡了再搞定晏令,是不是人!令狐耀看著漸漸跑遠的兩個人,靠在牆上喘氣,從小因為一張臉備受爭議,他比任何人都努力的證明著自己的價值,本來很在意的話題,被這個死小子說習慣了反而變的無所謂,一天不聽到幾句小白臉倒覺的時間不正常。
……
今年秋天,江秀荷住院了,她老公醉後失手把她推倒在桌角上,正好菜刀砸下來割傷了她手臂動脈,是鄰居發現孩子的哭聲打了120,才把她送進醫院,說是醫院也不切實際,傷口做了緊急處理後江秀荷不敢停留的從醫院跑了,皺巴巴的錢都給了換藥的醫生。
江秀荷不敢看別人的目光,慌慌張張逃回家,回去後一樣要做飯一樣要整理老公酒後雜亂的房間,自從她老公迷上了賭博,家裏不單是窮、債務也在一點點堆積,但那又如何——忍。
直到秋高氣爽食物飄香,人都在歌唱祖國美好的時候江秀荷終於崩潰,賭債日益堆積的蘇耕牛把女兒賣了,江秀荷瞬間天昏地暗:“為什麽,她是你女兒!你怎麽能讓人把她帶走!”
“滾!我賣你有人買嗎!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是個女人都比你漂亮,你該怨你自己沒賣的資本!滾開!”蘇耕牛一腳把他踢開,拿著賣三輪車的錢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江秀荷瘋狂的追出去:“還我女兒!我可以給你錢,賣了三輪車也沒事!但你告訴我,你把女兒賣哪裏了!說呀!我求你告訴我!心心在哪裏我的心心在哪裏!”
蘇耕牛再次把她踢開,被酒精和賭博神經充斥大腦的男人,別指望他們會回頭是岸,現在的蘇耕牛看著撞在牆上頭上出血還依然抱著他褲腿的女人厭惡至極:“滾!”
江秀荷抓的死死的!她要女兒,心心是她唯一的依靠不管女兒發生什麽事她也要把女兒救出來:“告訴我!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我以後幫你賺錢!求你告訴我女兒在哪裏!”
“你能賺錢我就不是今天的局麵了!你看看別人的老婆一個個花枝招展!每個人都是公司的白領,你再看看你!呸!倒垃圾的活都找不到!——去死!”蘇耕牛對著江秀荷一頓拳打腳踢,直到江秀荷的手鬆開直到江秀荷昏厥,蘇耕牛轉身,興奮的沉寂在賭博發達的夢裏。
……
“幫幫我,求你,我什麽都可以做,我會做家務、會掃地、會刷馬桶、我求你了!幫我找找女兒!”江秀荷渾身是傷的跪在梁思戎麵前不停的磕頭,她無人可求了,為了女兒她隻能求梁思戎,任何尊嚴和女人的虛榮在她女兒麵前什麽都不是,她寧願別嘲笑寧願讓梁思戎看到她最不堪的一麵:“求求你——”江秀荷不停的磕頭,身上的血滲透單薄的衣服觸目驚心。
梁思戎趕緊把她扶起來,立即報警,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他是個本分的普通員工,雖然老婆認識董事長的老婆,但他還不至於知道簡單也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別著急,警長一定有辦法,心心未成年,警長會保護她,你放心。”
江秀荷不懂警察的作用有多大,隻知道戴高帽的會逼著她們不讓擺攤,他們到底可不可靠誰也不知道,但江秀荷隻能依賴梁思戎想的辦法,梁思戎是她認識的門路最廣的人,她隻有盲目的相信,必須相信,否則她還剩什麽……
蘇耕牛以販賣兒童罪被捕,警察不是吃素的軟的逃不出女孩的下落,背地裏自然也能用些手段讓他張嘴,當天晚上,警方破獲一夥小型拉幫結夥團體,其中一人無期徒刑,三人有期徒刑,媒體大肆渲染警方神勇無敵,市民看到報紙時也大快忍心,參與捕獲的警察本月獎金多到花不完,人民也讚歎他們都努力,這些成功來自被救出的人,來自市民對眾多受害兒童的同情,可任何報道都一閃而逝,對心心的傷害已經造成,小小的她躺在救助病房裏身上淤青滿身紅腫,驚恐的不讓接近任何人,她驚叫她怕,怯怯的說著疼又怕有壞人用煙頭燙她,江秀荷哭暈了又醒了,醒了就對女兒懺悔,可有什麽用。
齊玉心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這件事,她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會在此刻問老公為什麽沒有告訴她和江秀荷見麵,她同情小女孩,可她能做的有限,齊玉心偷偷的幫蘇心請了心裏醫生,以江秀荷的能力,她的關心和笨拙的愛隻會增加孩子的心裏負擔,希望心裏輔導對孩子有用。
梁思戎在醫院陪了兩天,處理大大小小的善後事宜,對江秀荷他沒有愛過,同情她的遭遇他也不配,現在能給的隻是利索能力的幫助,希望她以後能堅強,心心能真正的走出來……
簡單放下報紙,沉默的去做飯,知道苦過的痛才會不想分享別人的苦,如果不是梁思戎的身份,江秀荷這種沒存在感的人的小事恐怕沒四天破不了案,簡單不標榜崇高,她也以人的能力衡量一個人的價值,或許心心不出事,她也不會成為社會的螺絲釘,但簡單也希望沒有價值的人都能平安的活到死亡,盡管活著或許對他們來說也是種折磨,但在他們能忍受寂寞和痛苦時,沒人會把她們推入深淵,既然給了不同的人不同的背景,為什麽不把痛苦這種情緒分的比富人少一些,一樣的感情卻不一樣的境遇,也難怪有人偏激:“小憂!小優!——”
“幹嘛!我有約會才不幫你做飯!還有,別指望我洗襪子,我已經準備熏死自己”
“你少說一句會死!”簡單突然轉開話題道:“當警察其實不錯,待遇好、又穩定,考不上警校以後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毛錢!你現在可以滾去約會了。”小憂再不靠譜也比別人靠譜,這點自信當娘的有,簡單歎口氣,人老了果然容易多愁善感。
……
有人痛苦也就有人風涼,任陽躺在傍晚的私人沙灘上,魚餌浸泡在水裏**起一圈圈波痕,或許誰也不會期盼大少爺能釣上魚來:“周小藝還真行,竟然已經轉係讀政治……靠!關老子屁事!”任陽不爽的扔出去,紙張落進海裏浸泡了上麵的字跡……
周小藝不會知道有人監視她,也不能理解有人可以享受他人無條件的保護,即便是感情上的,也有人不想孩子受傷,周小藝不過是在努力的活著,想要得到必須付出,她不是伊人,沒有坐享其成的東西讓她享受的,不管是什麽,必須先付出才或許有收獲,現在的慕容天是周小藝唯一想試試的,或許不會成功,但至少付出過,伊人……隻有這一次,周小藝感激她放手,她花了一個季度轉係,政治係是她徹夜不休熬了厚重的黑眼圈才考來的,她想站在他的光環下為他的成功努力……
慕容天很忙,從小到大,他從未來得及享受財富和權力,家人的期待已經把他推向一個風口浪尖,即便是身處異地,在解答出一道複雜的研究公式或者編寫出新的方案時,他也會忍不住撥伊人電話號碼,隻是按到最後才會想起她已經不會再分享他的得意,雖然錢包裏依然有伊人的相片,卻已經被一張藍紙擋住,不想引起誤會,也不想讓伊人難做。
“天,該睡了,你那麽拚命幹嘛,又沒有女人等著你凱旋了回去娶她,趕緊睡!”稀有動物,成績優異、家裏有錢、長的湊合竟然不戀愛!分明是讓其他男人混不下去:“你趕緊給老子找一個,我看天天追著你跑的周同學不錯,一個國家,又那麽有心追你來這裏,你也該……”
“該睡覺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