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愛若癡狂
“你很在意是男是女嗎?”
“那倒不是,隻是我擔心若是個男孩會比較皮,我小時候在我媽媽肚子裏就成天踢她,最後她終於受不了了,還沒到預產期就請醫生把我剖了出來。”
原來體育健將安日初,居然是個被迫的早產兒。
“那……還是女孩比較妥當。”魚唯小也果斷怕了,暗暗祈禱。
殊不知這個時候,圍觀王子與灰姑娘早生貴子的學生們,已經比肩接踵完全把校門口給擋住了,以為發生學生遊行運動的保安大叔急匆匆跑過來詢問發生何事,一個在看熱鬧外圍圈的學妹詫異地看了眼滿目擔憂的保安,搖著頭說:“我隻是來打醬油的。”
保安大叔非常慌張,連醬油黨都引來了,看來茲事體大,當即揪出了更多的學生,一個個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有沒有人受傷?有沒有人反動?”
“有個女生要生娃娃啦!”不知道是哪個好事鬼在人群裏這樣一說,外圍的立馬慌了,裏圍的則被推攘得心煩氣躁,衝外頭嚷嚷:“讓開讓開!再不讓開要出人命啦!”
本是指人群擁堵空氣稀缺唯恐發生踩踏事件,可連著前麵那句要生娃娃的話,難免叫不明所以的人產生誤會,更有好事者直接就發動大夥給產婦讓道,保安大叔則立馬撥打了112,呼叫救護車急速前來援救產婦。
可是哪裏有將要臨盆的產婦?魚唯小和安日初在人群中央遊目四顧了一番,麵麵相覷問:“誰要生了?”
“不知道。”
“聽說這裏有個產婦。”
“在哪裏在哪裏?”
“不如我們退到一邊去,給人家讓個道?”
“應該的應該的。”
……
據說這場鬧劇最後以救護車飛速趕來卻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產婦而宣告結束,足足熱鬧了三個小時,極為壯觀壯烈。
因為懷孕,剛搬回學校住的魚唯小被安爸尤其是安媽苦勸回家養胎,魚唯小覺得雖然孩子金貴,可自己也不至於嬌貴到那種地步,繼第一次暈暈乎乎後,再也沒有別的不適,每天吃好喝好,居然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發福。
安日初覺得:隻要大人小孩開心,住哪裏都一樣。
當然他身為孩子的爸,自然得付出多倍的辛苦,每天三餐早中晚親自配菜送到寢室,已經跟女生寢室大媽混得極為熟絡,進樓都不必登記,大媽說:“都是夫妻了,別的姑娘他也不稀罕,自己老婆是該多照顧照顧。”
於是,多照顧老婆的安日初,外加下午茶點心和夜宵,漸漸從三餐送到了五餐,魚唯小在一個月內,體重跟做了直升機似的,蹭蹭蹭往上漲。
“不能再吃了。”魚唯小說,“身材都走樣了。”
安日初瞄了眼落地鏡,也說:“是啊,不能再吃了,再吃就醜了,來,把這杯牛奶喝了。”
過來人熊丁丁說:“長胖其實是一個很輕鬆的事兒,不需要太多的付出。”
結果,安日初瘦了,魚唯小胖了。
白小雨不知從哪裏聞訊魚唯小懷孕的事,專程過來祝賀她,並如一介深閨怨婦般,提到了近來的生活狀態:“你別看我每天在傅澤家裏住著,可自從毛豆去了他小姨媽那兒後,他幾乎從不留宿天沐花園,好像那個地方不再是他的家似的,就偶爾白天過來探望我一下,然後拎包走人,我都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裏,每次我問,他也隻是搪塞過去,我住在偌大的空房子裏,心也跟房子一樣空****。”
沒想到傅澤竟采用冷凍的方法處理白小雨,雖然不是個長久的辦法,但至少可以避開些風言風語。
“這麽些日子以來呢,你都不關心段玟山的近況?你都不曾想念過他嗎?”
“我都快記不起來他長什麽樣子了。”白小雨居然如是說,然後兀自針織,據說是在給傅澤織圍巾,可眼下都4月中旬了,這圍巾織起來是給傅澤夏天捂痱子的嗎?
“小雨,白姨都出來了,可段玟山還是沒有消息,安家有關係可以托人和隔離區的人見個麵,你要不要我幫你疏通一下?”魚唯小問。
“之前傅澤也想讓我見見玟山,但我覺得沒有必要,他安心在裏頭養病就行,我和雷聲都很好。”白小雨說著客套的話,儼如那個叫“段玟山”的男人不是她丈夫似的。
魚唯小真的很擔心這段沒有經過法律認證的婚姻,會就這樣不歡而散,可憐的不止是曾經的追求與廝守,而是無依無靠的小雨和孩子。
盡管她不願意,幾天之後,魚唯小還是托人打聽到了段玟山的下落,據說他的病情一直反複,體抗力明顯下滑,體質虛弱,形容憔悴,但是有個叫曼露的女人在隔離區做護士,每天悉心照顧,讓段玟山養病的生活也過得頗為滋潤。
這樣的結果,魚唯小實在不敢告訴白小雨,再一次見麵,將她領到了心理診所。
去診所之前,魚唯小沒有坦白此行目的,隻說是帶她見一位朋友,喝茶聊天。
心理醫生是位年輕的海歸,生得一表人才,眼睛如黑曜石般透亮,泄露洞穿一切的睿智,西裝革履,青年才俊。
人如其名,名叫朗俊。
白小雨與朗俊的談話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開始,看似毫無痕跡,實則一個的確渾然不覺,一個卻循循善誘,許多魚唯小所了解的情況早已與朗俊溝通過,而這些瑣碎多數來自段雷聲過去的奶媽,,雲姨。
當初雲姨幫助白小雨撒謊誣陷段玟山,是受了白小雨的脅迫,白小雨無論是拿自己的生命還是段雷聲的安危,都曾將雲姨逼得無路可退,直至近日雲姨才敢坦白每晚虐待段雷聲的,其實都是他這個精神恍惚的親媽。
雲姨還提供了許多關於白小雨日常生活中的可怕習慣,比如不吃晚飯,卻半夜起床用醋拌著麵包幹吞,拿剪刀剪壞段玟山所有衣服褲子的兜,把段雷聲抱上天台吹冷風……諸如此類,雲姨說:“恐怕段先生心裏是有數的,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