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劈叉的美人魚
可惜魚唯小這樣思考的時候,一瞬間的遲疑泄露了真實,安日初橫眉冷對:";魚唯小,今晚不準進房!";
魚唯小以為安日初說氣話呢,勸他說:";衝動是魔鬼.";
";哼!";安日初扭頭上樓,還關上了房門.
魚唯小追過去:";衝動是魔鬼呀,老公!";
";叫老公也沒用!";裏頭的混蛋說.
魚唯小又氣又委屈,回身看了眼空****的屋子,倍覺淒涼:這廝趁安爸安媽帶著芸豆到鄉下避霧霾的時候,裸地欺負自己呀!
可難道,真要認命,在溫暖的臥室之外,在冰冷得沒有被窩和暖寶寶安日初的臥室之外,孤寂苦悶過一晚上?
不能夠呀!
魚唯小趴在門口竊聽裏頭動靜,傳來打遊戲的聲音.
可惡至極!
";安日初!你他媽的給我開門!否則,老娘就吵你一晚上不得安寧!";硬的.
";日初,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不敢了,你讓我進去好吧?我怕黑……";軟的.
都不行.
最後,魚唯小可憐兮兮地挪到芸豆的臥房,趴在榻榻米軟墊上,準備湊合一宿.
半夜被一陣陣吹拂到臉上的熱氣驚醒,魚唯小睜開眼睛,迷迷蒙蒙中邂逅安日初精神抖擻的俊顏.
他就臥在自己身邊,替自己蓋緊絨毯,將空調溫度調到適宜,然後看著自己,也不睡,光光看著.
";你什麽時候來的?";魚唯小問.
";你睡著不久.";
";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誰說我不要你,我隻是……不要你進房而已.";
";可是……";
";噓,好好睡.";安日初不準她再多說話,輕輕將她摟住,然後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魚唯小知道:隻這一溫柔動作,瞬間就化解了入睡之前,他對自己那樣殘忍的惡作劇.
可魚唯小也清楚:打自婚後,他就從未如此頑劣過,即便回回都因為傅澤吃醋,可是這樣的不講理,還是頭一回,頗有些莫名其妙,著實叫人心慌,魚唯小隱隱覺得他生氣是有別的原因,輾轉反側無法繼續入睡,便睜開眼睛問他:";日初?";
";嗯?";他果然也沒睡,雖然閉著眼睛裝作很慵懶的模樣.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不會生氣到遠不止不準我進房這樣地排擠我呢?";
";這話有點繞,我現在很累,沒辦法接收.";他采取了回避的態度,魚唯小陡然更覺不安:";你為什麽要讓爸爸媽媽帶著芸豆去鄉下避霧霾呢?你明知道芸豆這時候最需要媽媽了,她不在,你都不想她嗎?不擔心她夜裏會鬧,吵得老人家都睡不好嗎?";
";你覺得她鬧,這脾氣是像我還是像你?";
";當然像你了.";
";那你覺得傅澤小時候愛不愛鬧?";
";你問他幹嘛?";
魚唯小心裏一緊,當即為自己扯到這個話題擔驚受怕了,漆黑夜裏,漆黑屋子裏,說一些敏感的話題本以為可以躲過臉紅心跳,卻原來,還是一樣地手心淌汗.
";那天,寧珂來我們家,你不在,她逗著芸豆玩,突然說芸豆長得很像她姐夫.";
";……";
";我知道寧珂心直口快,可也正因為她性子直,她這樣一說,更讓人往心裏去.";
";所以你就往心裏去了?";
";傅澤的血型是不是a?";
";……日初!";
當安日初這樣一問,魚唯小再也沒有力挽狂瀾的力量.
";告訴我,他的血型,是不是a?";
";……是.";
漆黑暗夜裏看不到安日初的眼睛,魚唯小隻知道自己喉頭很緊,嘴唇很幹,眼角卻很濕.
";今天廖醫生告訴我,芸豆的血型檢測並沒有錯.";
原來如此……魚唯小就知道:一定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才讓安日初借故遣走了芸豆和兩位老人家,獨留自己和他在家,然後才能放縱他的情緒,做出一些從前舍不得傷害魚唯小,今日卻不得不遷怒於她的舉止來.
";日初,你聽我解釋……";魚唯小說.
可是安日初再度阻止了她:";不要說,我寧願是廖醫生弄錯了.";
廖醫生那樣一個謹慎的人,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弄錯?
這一宿,兩人終究是相對無言,也各自無法入睡.
魚唯小覺得羞愧難當,覺得身體冰冷,覺得即便是躲在安日初的懷抱裏,也隔著一層厚厚的繭,是作繭自縛的困頓,是作死的節奏.
第二天,發起高燒,額頭燙得能煎雞蛋,把安日初嚇壞了:";怎麽了哈根?";
";我沒事,你別管我,我喝點水就好.";魚唯小覺得喉嚨都快要燒起來了,心情引發的高燒很難治愈,她卻沒有臉要安日初照顧自己.
";走,我們去醫院.";安日初說.
.[,!]";不要管我你聽不懂嗎?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就放任我自生自滅吧!";魚唯小推開他,連流淚都覺得可恥.
";昨晚我一遍遍告訴自己,天亮之後,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安日初說.
";可是看到芸豆,你不會想起傅澤嗎?";魚唯小問,然後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崩裂.
這不怪他,他已經竭力在維持淡定了,裝作若無其事,可他到底沒有傅澤那樣深厚的功力,所以總是輕易敗露.
魚唯小輕輕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在腦海裏預想過千萬遍的災難,現實中來得並不凶猛,甚至可以說是平穩著陸,原本魚唯小以為平穩會帶來心安,可原來完全不是,到頭來她不僅沒法心安,反倒希望和安日初來一場撕心裂肺,大吵大鬧的爭執會更好,可現在,他卻連給自己解釋的機會都不肯施舍.
魚唯小最終仍是被他送去了醫院,吊了點滴,吃了退燒藥,精神才稍稍緩過來,眼睛清晰地看著他,滿目都是心痛和歉意:";日初,我著實不是個好妻子是不是?";
";誰說的?";
";那次在普吉島,我喝醉了,後來……";
";後來就有了芸豆?";就算魚唯小強行解釋,安日初也想跳過細節,";今天我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麽你在懷芸豆的時候會發生那麽多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