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莫叔叔是不是一個好人，但是隻要媽咪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那不就夠了嗎？”小熊貓一臉不解的歪頭問道。
這麽小的一個孩子，還並沒有形成完善的道德觀。
所以對於是非對錯，鶴雄是沒法明確分辨出來的。
但是就算能分辨又如何？
小熊貓是打心底真的覺得那都不是問題！
聞言，鶴飛飛盯著自己兒子許久沒有說話，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小男孩有些陌生。
在她的印象中，小熊貓雖然從小到大沒有去過正常的校園，但是一直以來都有宋書景從外界找來的師父教授，再加上他出眾的天賦，讓他不僅不是無知，反而比尋常孩子懂得更多的東西。
在這個基礎上，鶴飛飛理所當然的以為小熊貓的道德觀也是健全的。
可這一刻，在小熊貓說出剛剛那番話後，鶴飛飛忽然遲疑了，覺得一直以來自己理所當然的想法或許不那麽準確。
眼前的孩子讓她感覺到了一絲陌生，或許真的是網絡太複雜，天賦給予小熊貓的權利實在是太大。
何況黑網本來就是位於法律邊緣，道德邊界的一片地方，他肆意遊走在哪裏，癡迷不分日夜，誰都沒有辦法保證他能不能堅持本心，更何況那麽小的孩子，可能本身就沒有什麽自主思想。
所有的一切都是嶄新的，吸收到什麽就是什麽。
根本就分不清是非黑白！
“兒子，你聽我說。”想著，鶴飛飛知道自己身為的母親，在這種時候很有必要告訴鶴雄對錯。
“怎麽了？”忽然看到鶴飛飛這嚴肅，小熊貓頓時也緊張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畢竟鶴飛飛一直以來都是很慣著他的，雖然表麵嚴厲，但實際上卻從來都沒有真的指責過他什麽。
現在的這種口氣，小熊貓也是完全沒有看過。
“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知道嗎？如果你要做一個好人，你的身邊就不可以有壞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鶴飛飛很清楚這一點。
“可是媽媽，你身邊的人，也不都是好人啊，但是媽咪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小熊貓不能理解鶴飛飛的話。
在他看來，鶴飛飛身邊什麽人都有，而能真的稱得上是完人好人的，真的很少。
因為不普通的人，大多都是不被規則所束縛的，而分辨好壞人的方法隻有用世俗的規則來判定。
那麽，在小熊貓看來，不管是莫展還是宋書景一流，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我……”鶴飛飛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沒錯，她真的已經過界了，不用去說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莫展，天海城關於那個男人的傳聞還少嗎？
就算是宋書景，鶴飛飛也不敢說他是一個多好的人，雖然宋書景從來沒有在她麵前表露過內心的陰暗。
但是這些年，認識了這麽久，要是鶴飛飛真的一點兒都沒有察覺，那就是個傻子了。
宋家本來就沒有外界看起來那麽幹淨，作為宋家未來的接班人，又能純良到哪兒去？
所以鶴飛飛在不覺得莫展比宋書景人好的同時，也並不覺得宋書景就比莫展高人一等。
“上流社會，就是那樣啊，媽咪本來就不屬於那裏，也遲早會離開的。”鶴飛飛沉思了許久，開口慢慢道。
所謂萬惡之源都來源於錢，斷言或許有些淺顯倉促，但是卻也不是一點兒道理都沒有。
有錢人，真的沒有多少很好的人，畢竟想要做人上人，多少是要付出代價的。
鶴飛飛很清楚，因為她現在也在付著自己的代價。
為了小熊貓，她已經做了太多她本不想做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帶來的後果，給她內心的負擔，便是代價。
而在這個過程中，鶴飛飛也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多麽好的人了。
單純從道德層麵，她做的事情，和莫展之間的交易，她就已經不是一個好人了。
“媽咪我聽不懂。”皺眉，小臉擠成一團，小熊貓這下真的不明白鶴飛飛到底在說什麽了。
“你不用管這麽多，總之不管吳策知不知道，你先幫忙給宋書致發一條訊息好嗎？其他的……以後在和你說吧。”她明白自己現在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孩子的道德觀……隻能希望上蒼保佑。
鶴飛飛有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很無奈，有些事情想要去控製，卻是無可奈何。
“嗯，好，媽咪你快去吃飯吧。”小熊貓點點頭，答應下來就拿出手機開始搗鼓，這種小事兒都不需要碰電腦，直接用手機就解決了。
“解決了！媽咪我也要吃！”很快，鶴飛飛飯還沒吃幾口，小熊貓的目光就從手機上挪開了，“如果書致哥哥回我的話，我也能直接收到、”
他直接把鶴飛飛的手機綁到了他這裏，實際上不止是宋書致的，其他人的短信他都能收到，也包括之前未打開的消息，“媽媽你手機裏還有好多未打開的消息，你要看嗎？”
“嗯，給我，我看看。”鶴飛飛不點開都知道肯定都是許軒等人關心自己的信息，“我直接可以回複嗎？”
“可以的，不過電話我接不到，那個比較麻煩一點，我得再設置。”小熊貓認真的說道，臉上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畢竟鶴飛飛難得讓他幫忙幹什麽，他卻連這點兒小事都沒法一步到位的辦好。
“可以回短信已經很好了！兒子你真棒！”鶴飛飛是真心的覺得鶴雄真的太厲害了，這才幾歲啊，就懂得這麽多了，她卻是連概念都弄不明白呢！
“嘿嘿，沒什麽的，要是師父在的話，幾秒鍾肯定就弄好了，是我太弱了。”鶴雄言語之中充滿了對吳策的崇拜。
聞言，鶴飛飛一邊回短信，一邊想到了另一件事，“莫展是不是給你換了個師父？”
“是啊，但是師父說他水平就那樣，很嫌棄的樣子，我也不是很想跟他學。”想到這件事情，小熊貓忍不住嘟嘴，顯然有點委屈。
鶴飛飛看著他，知道自己兒子雖然表麵看著就是個小鬼，其實心裏也是傲氣的很，畢竟是個天才。
不是誰都能當他師父而且還能讓他信服的，這一點從他這些年氣走的師父就能看得出。
這個小鬼啊……
想到這裏，鶴飛飛無奈的搖搖頭，道：“那這樣吧，回頭我見到莫展再跟他說說，如果吳策願意來的話，還讓他教你可以嗎？”
鶴飛飛用了吳策願不願意來的句式，原因很簡單，她不覺得讓莫展同意還繼續用以前的師父有什麽難度，具體的她雖然不清楚，但也知道吳策在這一行應該是絕對頂尖的存在。
但這也讓另一個問題變得突出，也就是吳策自己願不願意來教。
當時他願意給小熊貓做師父，可是完全因為宋書景的請求，畢竟那麽一尊大神，哪兒能是隨隨便便就請的動的！
這麽想著，鶴飛飛就覺得很為難，看著自己兒子期待的目光，她無法不順著他的意思，但是莫展和宋家之間的關係緊張也是事實，吳策那個人顯然是站在宋家立場上的。
會不會願意到莫家的地盤來真的很難說。
“如果師父不願意來這裏，我可以去他家嗎？”小熊貓問道，他早就想去看看師父的家了。
吳策吃飯的東西就是電腦，一直以來都是在這一行摸爬滾打，而且看他的為人處事就知道他是個無拘無束的人，所以自然是自由職業，在家辦公。
也就是說吳策的家同樣是他的辦公室，想到他家裏會有很多自己見都沒見過的設備，小熊貓就不由得有些激動，麵色自然而然有些許潮紅。
鶴飛飛是多麽的了解自己的兒子，一看到他這個臉色，就知道這個小鬼激動了。
由此可見他是多麽期待去吳策那裏，也同樣代表，鶴飛飛現在不能輕易的拒絕，否則這孩子肯定會失望的！
心情要是再來個大起大落……鶴飛飛不管怎麽想都覺得十分的糟糕，想著她決定先不要告訴鶴雄莫展絕對不可能答應他去吳策家的事情，而是含糊其辭的道：“嗯，那到時候再說，我先看看他願不願意過來好嗎？”
“嗯嗯！”激動的說道，滿腦子想的都是吳策的事情，鶴雄一時之間都忘記了自己一直都惦記的吃食兒。
不一會兒，鶴飛飛剛回複完所有的信息，傭人就進了餐廳，看到桌子上沒動過幾口的吃食，心裏頓時慌了起來。
生怕是自己安排的食物不合鶴飛飛的口味。
“夫…夫人，是我們準備的菜色不好嗎？我現在就吩咐下去給您重新做……”
“瞞著，不是，我隻是不習慣吃太多而已，最近胃口不太好，跟你們沒關係。”鶴飛飛搖搖頭，心想莫展家的傭人未免也太拘謹了。
就算是宋書致家裏那些，雖然平常也神經兮兮的，但是跟他們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
要知道，那些人伺候的可是宋書致那個神經病啊！都沒成他們這副模樣。
那莫展這個人……到底是有多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