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不吃素 070,癩蛤蟆吃天鵝肉

房誌聞言並無多大反應,房士林卻急忙奔至房玄恩身邊,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勸說道,“玄恩,你醉了,爹喚人送你回去休息……”

心中更是擔憂不已。(

害怕房玄恩無禮的衝撞了父親,惹得一頓責罰。

房玄恩卻不買賬的推開房士林的手,嗬嗬嗬的笑了起來,嘴裏噴出濃濃酒氣,“醉,誰說我醉了,我沒醉,我心裏明白著呢!”

說著,手搭在房誌的肩膀上,大大咧咧的說道,“老頭子,你說說,我醉了嗎?”

房誌聞言,看了一眼房玄恩,閉上眼眸,吐出一口氣,“醉了,心卻明白!”

就是因為心明白,才會那麽疼,那麽的無理取鬧。

偏偏他強勢一輩子,對這個唯一的孫子,卻……

“瞧瞧,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房玄恩說著,拍拍房誌的肩膀,看向僵在一邊,滿臉擔憂的房士林,“爹啊,你看看,果然還是老頭子理解我,這沒你事了,該幹嘛幹嘛去,別留在這礙眼……”

“玄恩……”

房士林低喚一聲,想要說些什麽,房玄恩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拉著他走到門口,把他推了出去,當作他的麵,一字一句說道,“別在這多管閑事,惹我心煩,十五年前,你怯弱了,十年後,請繼續保持你的怯弱,不要在我麵前,表演那些慈父的戲碼,我房玄恩不稀罕!”

說完,當作房士林的麵,把門關上。

把他直接關在外麵。

大口大口的喘息,彷佛這樣子就可以把憋屈在心頭十幾年的憤恨喘出。

可任憑他如何努力,除了心口越來越疼,再無其他。

在人前,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一朝國舅,在人後,在曲家,他隻是一個怯弱無能的兒子,在兒子眼中,他是一個無能的父親。

連兒子都看不起他。

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見妾室莫姨娘站在遠處,心疼又擔憂的看著他,無力的擺擺手,示意莫姨娘下去。

莫姨娘愣了愣,歎了口氣,紅著眼眶離開……

房間內

房玄恩關上門後,一步一步走到房誌麵前,陰沉沉的看著麵前白發,卻麵色紅潤的男人,他的嫡親祖父。(

可就是麵前這個嫡親的祖父,無情的……

想到這,房玄恩眼眸的陰沉瞬間變成恨,把手中的酒壺舉起,舉到自己的頭上,倒下。

酒水淋濕了自己的頭,雙眸泛著紅紅的血絲,怒視房誌。

“你到底想做什麽?”

忍無可忍時,房誌冷聲問房玄恩。

這個他唯一的孫子。

說來可笑,想他年輕時,子嗣繁多,結果一年一年過去,白發人送黑發人,親自送走一個又一個兒子,偏偏他們都沒有留下後代。

到了玄恩這一代,他就隻有玄恩這個一個孫子,獨苗苗。

“我想做什麽,老頭子,你明明知道,卻要在這裝模作樣,不累嗎?”房玄恩說著,把手中的酒壺狠狠的砸在地上。

酒壺應聲而碎,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不說,我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思!”房誌說著,站起身,直直的和房玄恩對視,眼眸裏,沒有老年人的癡呆,反而炯炯有神。

那眼神淩厲的彷佛可以看穿一切人與事。

就是這個眼神,堂堂一朝丞相和太後都不敢與其對視,唯獨……

房玄恩,不卑不亢,不躲不避,直直的與房誌對視,眼眸裏,還有一股,你奈我和的挑釁。

“是嗎?”房玄恩問著,嗬嗬嗬的笑了起來,蹲下去撿那酒壺的碎片,撿起一塊,似乎不滿意,丟掉,然後又撿起另外一塊,不滿意,繼續丟掉。

直到挑到一塊看起來極其鋒利的瓷片,才站起身,在房誌麵上比劃著,嘻嘻嘻的笑著問道,“老頭子,你猜猜,我想拿這塊碎瓷片做什麽?”

看著房玄恩那發狂的舉動,房誌氣的身子都抖了起來,責問道,“你瘋了麽?”

“瘋了麽?”房玄恩自問,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口水噴在房誌的臉上,房玄恩見房誌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字一句嘲諷道,“或許十五年前,就已經瘋了吧!”

“玄恩……”房誌連忙想要解釋些什麽,最後卻無奈歎息,什麽都沒說出口。、

房玄恩對房誌的歉意,和急於解釋視而不見,揚了揚手中的瓷片,說道,“老頭子,你還沒回答我,我想拿這塊碎瓷片做什麽呢?”

“你想用它殺我嗎?”

“殺你?”房玄恩搖了搖頭,“不,就算給我十片瓷片,也殺不了你,既然殺不了你,那我總可以殺自己吧!”房玄恩說著,把碎瓷片移到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劃。

血從劃開的傷口溢出。

“你……”房誌錯愕不已。

十五年來,這孩子鬧過,混過,卻隻會折騰別人,第一次,用自己的命在逼他。

“怎麽,怕了嗎?”房玄恩問,看著房誌的臉,得意的笑了起來。

是了,他就是要這個結果。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把瓷片放下……”房誌冷厲命令道。

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明明可以奪下房玄恩手中的碎瓷片,可房誌更明白,殺一個人容易,阻止一個人自殺的人卻很難,尤其這個人,還是他唯一的獨苗苗。

讓身經百戰的他都不敢輕舉妄動。

“怎麽,怕我手一抖,把這喉管給劃破了,讓你斷子絕孫?”房玄恩問著,手指一鬆,碎瓷片落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抬腳狠狠的踩在上麵,直到碎瓷片被他踩成粉末,才拍拍手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老頭子你老當益壯,再多娶幾房小妾,還來得及,說不定運氣好點,在你一腳踏進棺材的時候,留下一個還未出生的小叔叔給我……”

房誌聞言,被房玄恩的話氣得不輕,揚手手便想打下去,手卻揚在空中,手指都在微微發抖,卻硬是控製住力道,胸口劇烈起伏,一字一句道,“你是想氣死我,才甘心嗎?”

“氣死你?”房玄恩搖搖頭,一巴掌拍開房誌舉在半空的手,聲嘶力竭的吼道,“怎麽會,你應該知道,其實,我最想的還是親手殺了你,那樣子更解氣,更能讓我娘死的瞑目些,而不是夜夜在那個冰涼的地方,無聲哭泣,卻無人為她鳴冤,永遠背負著**娃**的罪名,痛不欲生……”

這個願望是他夜裏做夢都在想的事情,可任憑他如何努力,不管武功還是內力,都抵不上老頭子十分之一。

這種認知都快逼瘋他了。

不。

他不要一個人瘋,他不好過,就讓所有人跟著他一起不好過,一起痛著,懺悔著。

隔三差五的鬧一會,讓這些沒有心的人記住,他娘死的有多冤,多淒慘。(

“玄恩,當年的事,祖父不是故意的,你給祖父一次悔過的機會吧……”房誌說著,退後幾步,頹廢又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閉上眼睛。

十五年前的事情,他又怎麽能往。

那熊熊烈火中,那個女人一身紅衣,挺著大肚,在裏麵又罵又詛咒。

聲嘶力竭,用盡最後的力氣和生命,詛咒著,欠她的傷害她的人,統統不得好死,詛咒著房家最後全部不得善終,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那一幕刺痛了多少人的心。

果然,詛咒應驗了,他的兒子,一個個莫名其妙的死去,媳婦肚子裏有了孩子,也會莫名其妙的流掉,無論他用盡什麽辦法,也保不住一個孩子。

就這種,剩下玄恩這根獨苗苗。

幾乎在聽聞房誌的話時,房玄恩便跳了起來,尖銳的咆哮道,“懺悔的機會,不可能,絕不可能!”

嘶吼似乎還解不了心口的劇恨,憤怒的砸起屋子裏的東西來。

不管手碰到什麽,有多值錢,房玄恩都拿起,狠狠的砸在房誌腳邊,嘴裏罵著,“絕對不會給你懺悔的機會,絕對不會,我要你們都活在懊悔的煎熬中,夜不能寐……”:

直到屋子裏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也被房玄恩毀了,身心疲憊的他才一屁股坐在一堆廢墟中,嚎嚎大哭……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莫姨娘一路小跑,完全沒有了往日溫婉賢淑的氣質,急急忙忙跑向老夫人房旁氏的院子,也不等婆子通報,直接衝進了房旁氏的內室。

也不管房旁氏小憩未行,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哭訴道,“老夫人,您快去書房看看吧,大少爺又把自己和老太爺關在一起了……”

房旁氏一聽,閉著的眼睛咻地睜開,然後從小榻上起身,讓貼身婆子丫鬟伺候她梳洗,穿衣。

由始至終,一言不發。

臨走時也沒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莫姨娘,更沒有喚她起來。

一行人浩浩****的往房士林的書房走去。

來到書房的時候,就見房士林著急的站在門外,卻不敢敲門,也不敢進去。(修仙狂徒)

房旁氏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厲聲道,“給我把門撞開……”

丫鬟婆子們聞言,麵麵相覷,立即讓開路,讓後麵抱著柱子的家丁上前,用柱子把門撞開。

整一個房家,也隻有房旁氏有如此膽量,讓人撞門。

砰一聲,門被撞開。

房旁氏擺擺手讓所有人都下去,隻身一人走進屋子裏,看著坐在廢墟中的房誌,卻沒有過去問一聲他如何了,而是四處尋找房玄恩的身影。

一番巡視後,終於在角落裏找到身上全是血跡的房玄恩。

房旁氏冷在原地,半響後才回過神,朝房誌吼道,“房誌,你這老匹夫,如果玄恩有個三長兩短,哪怕豁出命去,我也跟你拚了!”

房誌聞言,抬頭去看著房旁氏,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卻什麽也沒有說。

說什麽呢,解釋什麽呢?

旁氏對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冷了心。

如今她的心中,隻有房玄恩,她的嫡親孫子。

說什麽都是枉然。

閉上眼睛,泰然自若,可誰知道,他其實已經老了,也想有個人知冷暖,聽聽他的話……

房旁氏蹲在房玄恩身邊,拿出手絹給他擦拭臉,不明白,到底誰又惹到他了,把他給氣成這個樣子,以往不管有什麽委屈,玄恩都會跟她說,可今日,他就這般靜靜的卷縮在角落,對她的到來,不聞不問,也不跟她說一句話。

這樣子的房玄恩讓房旁氏的心深深的揪起,心疼的詢問道,“玄恩,玄恩啊,你別嚇祖母,你跟祖母說說話,好不好?不管你有什麽委屈,你跟祖母說,祖母給你做主!”

若是換做以往,房玄恩早就撲到房旁氏懷中,哽咽的說著自己的委屈,可這一次,他沒有。

沒有因為房旁氏的話而有所改變,依舊是那副天塌下來也不為所動的表情。

看的房旁氏心都涼了。

“玄恩啊,你是祖母的**,你這樣子,不是要祖母的命麽……”房旁氏說著,趴在房玄恩的肩膀處,嗚咽起來,一手不輕不重拍打著他的後背。

她已經那麽老了,還能活幾年。

還不是渴望著自己在世時,給這個唯一的孫子滿心的愛,讓他能從喪母之痛裏走出來。

可是,十五年過去了,他還是那個混不逆的樣子。

“祖母……”

輕輕的一聲呢喃,房玄恩終於還是哭了出來。

十五年來,他鬧騰過,把房家折騰的雞飛狗跳,可盡管如此,他從來不曾落下半滴眼淚。

或許的房旁氏的話牽動了他最深的靈魂,情不自禁的哭了出來。

房旁氏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不說了,咱們什麽都別說了,先去祖母那邊,把身上的衣裳換下來。有什麽事情,在慢慢的跟祖母說!”

房玄恩點點頭,站起身,和房旁氏相互攙扶著離開。

走出書房的時候,房旁氏狠狠的剮了一眼立在一邊不語的房士林。

來到房旁氏的屋子,房玄恩第一眼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莫姨娘,扭頭對房旁氏說道,“祖母,讓莫姨娘下去吧,孫兒看著她礙眼……”

房旁氏聞言,擺擺手,讓莫姨娘下去。

莫姨娘豈會不知,在房玄恩說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這次算是過去了。

說來說去,這房家,稍微有點人情味的,也就囂張跋扈,事事胡來的大少爺了,如果大少爺不開口,她就得在這跪著,一直跪下去,跪到死為止。

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丫鬟立即上前攙扶住她,莫姨娘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玄恩梳洗好,換上了幹淨的衣裳,慢慢的走到房旁氏身邊,低聲喚了一句,“祖母……”

正在沉思的房旁氏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房玄恩,拍拍身邊的位置,“來,坐下來跟祖母說說話!”

房玄恩聞言抿嘴點點頭,坐到房氏身邊,“祖母,孫兒錯了!”

“錯了?”房旁氏聞言倒是愣了愣,伸出手握住房玄恩的手,輕輕的拍著,淡聲道“那你跟祖母說說,你錯在哪裏了?”

“祖母,孫兒以後再也不這麽糟踐自己了!”

房旁氏聞言,眼眶瞬間便紅了。

眼淚在眼眶裏轉了轉,隨即抬手拭了拭,點點頭道,“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倒也沒糊塗!”

“祖母……”房玄恩沒有想到,這次鬧騰下來,最難過的不是老頭子,而是最疼愛自己的祖母。

心頓時難過不已。

“玄恩,先被說話,讓祖母把話說完!”房旁氏擺擺手,蒼老的手上,全是皺紋。

房玄恩忽然伸出手,緊緊握住房旁氏的手,“祖母,什麽都別說了,玄恩再也不強求了,咱們收拾收拾,玄恩待祖母遊山玩水去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祖母老了。

曾經還白皙的手,如今變得全是皺紋。

曾經光滑細膩的臉,也有了許許多多的皺紋。

可他卻還是那麽的胡鬧,完全忘記了,這個家裏,唯一真心對他的人,總是傷她的心。

房旁氏一聽,喜得眼淚落個不停,抬手不停拍打房玄恩的背,“打你這沒心沒肝的東西,先把你祖母嚇得魂都掉了,現在又來哄,你真當祖母是那三歲娃兒,隨隨便便就被你三言兩語給哄騙過去,你倒是給祖母說實話,今日為何又鬧騰起來了!”

房玄恩聞言,臉紅了紅。

低垂著頭不語。

“哎,孩子大了,祖母也老了,可是玄恩啊,如今你的心思祖母也猜不到,你說,讓祖母怎麽幫你?”房旁氏說著,歎了口氣。

雖然心中多多少少知道點,可是,還是沒有把握。

房玄恩聞言,看向房旁氏,在看到房旁氏眼中的疼惜時,心口一澀,“祖母,玄恩就跟你招了吧!”

“說,祖母聽著呢!”

“祖母,玄恩想娶,想娶……”房玄恩說著,猶豫了。

該說嗎?

說了以後,後果是什麽?

“娶誰,曲家大小姐,玲瓏?”房旁氏嘮叨著,見房玄恩不吱聲,心中明了,“就為了玲瓏那丫頭,你就把你爹的書房給砸了,把你祖父給氣的臉都青了?”

房玄恩聞言,急於想解釋,“祖母,我……”

“玄恩啊,你是房家的大少爺,想娶誰就娶誰,可是你卻為了玲瓏丫頭,這麽跟你祖父鬧,你可曾想過,若是有朝一日,玲瓏嫁過來了,你祖父又知道你今日鬧這麽一出,就是為了一個女人,你說,他能給玲瓏丫頭好臉色……”

“祖母,老頭子要殺玲瓏,孫兒已經沒有法子……”房玄恩說著,眉頭深深的蹙起。

如果派殺手去,他還可以擋一陣,若是老頭子親自上場,他根本一招都擋不住。

------題外話------

本來想熬夜寫到12點,一萬五的,可是早上看到一個新聞,起點作家,十年雪落,碼字累死了,潤潤頓時想明白,錢可以慢慢賺,健健康康活著才最重要的,以後決定要早睡早起,再不熬夜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