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98 風華隕落,鳳血之死!

一眾大軍急速跟上,內心的澎湃還仰製不住,此戰必是揚名四海,天下臣服的一戰!

馬蹄聲一響起,岑吟便從鳳臨門內走了出來,立在寒風中,看著遠去的大軍,看著那馬背傲挺的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慢慢遠去,她心中五味雜陳,那種對親情愛情的離別之痛像有人逼著她飲毒一般難受!

此去邊境,再見可能無期!

她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他們回來,心徒然刀割一般痛裂,生命如同煙花般,即將逝去,那種不願不舍,隻有她能明白!

哥,鳳血,如果吟兒死了,你們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

寒風中的岑吟,有些弱不經風,風吹動衣擺獵獵作響,似再大一些,就要將她刮走般。

“岑小姐,外麵天冷,你身子弱,還是回去吧!”由芳見岑吟如此傷心,走過去勸道。

鳳血特意吩咐她照顧岑吟,她一定不能讓門主擔心。

岑吟點頭,眸中閃現點點淚光,卻被她強逼回去,她朝由芳一笑,轉身進了鳳臨門。

岑吟一走,一個黑影閃過,朝鳳血的大軍追去。

轟隆!

突然一聲雷響,將岑吟嚇了一跳。

她不由得頓下步子,抬頭朝天空望去,隻見得滿天烏雲密集,風起雲湧!

要下雨了?

鳳血的大軍如遇上大雨,必定行程受阻,軍士還會受寒,對戰事極為不利!

她心頭擔擾不已,緊緊蹙眉!

看了一會兒天,她立在寒風中閉上雙眼,心中禱告,老天爺,將鳳血一切的災難都降臨到岑吟身上吧,岑吟願意為他承受,請保佑他平安無事!

“岑小姐你怎麽了?”由芳見岑吟滿臉痛苦,擔心地問。

岑吟睜開眼睛,歎了口氣道:“無事,回房吧!”

由芳點頭,扶著她往房間去。

經過九曲回廊之時,不知從哪裏跳出個人影來,岑吟由芳嚇了一大跳!

由芳不會武功,此次戰事,鳳血隻留下了幾十名門人保護岑吟,其餘的門人都帶走了,就連那五隻臭蟲也一並帶走了,現在鳳臨門加上一眾下人也不過百人,此刻突然有人闖入,沒有鳳血在,由芳嚇得尖聲大喊!

幾十名門人聞聲衝了過來,擋到岑吟與由芳麵前,看著那從空而降之人!

岑吟倒是很鎮定,大風大浪生死邊緣走過一遭的人,並沒有任何事能嚇到她!

她看向來人,眸中驟然聚焦,月淺!

一眾門人也認出這個人來,正是前幾日脫逃的上月國太子月淺,一時驚住,他不是逃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月淺此刻已經換了幹淨的衣服,月白色的長袍,束著極為普通的腰帶,頭上也是用一般的束發布帶整齊地束著長發,看上去幹淨整齊,沒有半分銳利之氣!

岑吟突然覺得,這樣的月淺要比在金殿上的月淺時要順眼得多,一時間也沒有那麽討厭他了,她揮退門人,向前道:“你不是逃了嗎?為何又回來了?”

風吹著岑吟的麵紗來回飄舞,極美極美!

月淺看得癡了,聽到岑吟的話才回過神來,答道:“岑小姐,我來帶你離開!”

岑吟聽到月淺不再自稱本太子,眸中也沒有了當初的盛氣淩人,不由得驚奇,他變了……

又或者,這才是他的本性,是權力和欲望讓他改變了本性,如今繁華落幕,他又恢複了從前的本性,這個不得而知,岑吟也不想去研究!

聽到這話,岑吟搖頭:“月太子說笑了,岑吟這個樣子,能去哪裏?”

月淺道:“你的樣子很美,我帶你去個世外桃園,你說過你會嫁給我的!”

岑吟先是一愣,而後大笑道:“我是答應過你,但我的前提是你我都活著!”

月淺不解,問:“你我現在是活著,我雖然中了毒,但這毒並不難解,我已經沒事了,而你也活得好好的!”

岑吟搖頭。

月淺疑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告訴我,我幫你!”

岑吟笑道:“沒有人能幫我!”

“你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月淺急了。

看著月淺眸中的著急與關心,岑吟淡去笑容,似乎覺得此刻再笑,是對月淺的一種侮辱,沉了一會兒,她道:“你可聽過出雲國的紫蜥蜴?”

月淺眸中大變,驚道:“你說的是出雲國的蠱毒之王紫蜥蜴?”

岑吟點頭:“我便中了這紫蜥蜴之毒!”

月淺驚愕,衝向前去,抓住岑吟的雙臂道:“是誰給你下了紫蜥蜴之毒?是雲初?”

岑吟雙臂疼痛不已,可想而知這紫蜥蜴之毒有多厲害,才讓月淺如此緊張激動!

她盯著月淺的眸子,點頭。

月淺盯了岑吟半響,猛地放開她,一拳打到牆壁上,怒道:“當年雲烈拋棄了她,讓她含恨帶走了紫蜥蜴,如今卻讓你中了這紫蜥蜴之毒,這是不是天意?”

那一年,為了此事,上月出雲交戰,他上月國本已圍困住雲初,卻讓雲初從五萬兵馬的包圍中逃脫,還成就了他的戰名!

這些年來,上月國與出雲國明裏暗裏大大小小戰役無數,卻無法為她報仇,唉!

幸而雲烈自知對她有虧欠,即使雲初被五萬兵馬包圍差點喪命也未找上月國算賬!

上月國兵力不如出雲國,雲烈帝卻處處怕著上月國,在月淺心中,雲烈帝就是個懦夫,而雲初更是無恥,竟對個弱女子下此毒手,他一定不會放過雲初的!

岑吟聽不明白月淺的話,皺眉道:“月太子,你在說什麽?”

月淺沉痛了一會兒,恢複平靜道:“雲初手中有一隻紫蜥蜴,應該有解藥,鳳血此去應該會拿回解藥來救你!”

岑吟低首,眸中一痛:“紫蜥蜴被雲初的妹妹雲霞公主活吞了!”

“什麽?”月淺驚愕,那豈不是隻有她能救岑吟了!

可是她未必肯出手!

“所以,月太子,你還是走吧,岑吟就當今日之事從未發生!”岑吟道。

見岑吟眸中掩埋的沉痛,月淺在心中下了個決定,然後道:“你等著我,我會救你的!”

岑吟心頭一笑,她還有得救嗎?

雲初說紫蜥蜴跑進了假山裏,隻要毀掉假山就能找到,這根本就是拖延之說,紫蜥蜴何其難活,專食生肉為生,就算紫蜥蜴在假山裏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早就死了!

她根本沒對雲初報任何希望!

但月淺既然這樣說了,她也不要拂了他的好意,笑道:“好,我等你!”

月淺朝岑吟一笑,轉身離去。

吟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另一隻紫蜥蜴來解你的蠱毒的!

“等等!”岑吟突然叫住月淺。

月淺停下步子,轉頭問:“岑小姐還有何事?”

岑吟道:“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月淺毫不遲疑地答:“別說是一件,一百件也沒有問題,隻要是我能做到了,我都答應你!”

岑吟心頭閃過一絲感動,現在的月淺她一點也不討厭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爹不是他所殺後,對他的一切成見與看法都不見了。

甚至覺得以前的他,身為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使狂也是他資本,就像鳳血,狂傲霸才是他的魅力!

她輕聲道:“無論你有多恨鳳血,都不要再與他作對!”

月淺沉了臉,負手走了幾步道:“這不可能,他滅了我上月國,殺死了我月氏皇族所有人,這仇不共戴天,若不報,豈不顯得我不仁不義?”

“可是月落是你的師傅,你亦可以加害,你難道仁義過嗎?”岑吟脫口而出。

月落的事,她很為岑霜心痛,按理說她該恨月淺,該殺了他為岑霜的父親報仇,但是她覺得,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已作孽太多,她不希望將來她的報應落到孩子身上!

所以她不會再恨月淺!

月淺身影一僵。

岑吟說得沒錯,他月淺就從沒做過仁義的事,月落以及那些慘死的百姓……

他被掛在上月國城門上一天一夜,那時候他看著曾經輝煌的上月國皇宮,被大火濃煙包圍著燒成了廢墟後,那些曾經的華麗風光都在這場大火中消失歹盡,那一刻,隨火而滅的,除了繁華外,還有他的驕傲與自負!

他終於知道,原來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說消失就會消失,榮華,權力,華麗的外表……

所以看到岑吟的容貌被毀時,他除了對岑吟的心疼外,並沒有多餘的想法!

他月淺是自負,是不仁不義,是喪心病狂,可是對岑吟卻是真心相付!

就算他負了天下人,亦沒有負過她!

他從不隨便動情,但是既然動了情,便一輩子認定了,即使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他亦不會改變心意!

這就是月淺,這樣一個不仁不義卻獨對岑吟仁義的男人!

“我答應你!”月淺點頭道,眸中盡是大丈夫的一諾千金。

岑吟驚訝:“真的?”

月淺點頭:“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以前用錯了方式,以為打贏了鳳淵便可以得到你,但現在我不會再這樣了,隻要你需要的,我都會滿足你,你等著我!”說罷不再等岑吟答話,飛身而去。

岑吟心頭滿滿的全是感動與驚訝,這是月淺嗎?是她從未了解他,還是他變了?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轟隆轟降的雷聲在頭頂響起,鳳血抬頭看天,身子發抖,該死的天氣,大冬天的打什麽雷?

這雷如此詭異,就像那年被雷劈中穿越時一樣,滿天繁星萬裏無雲的夜空,一個雷從天而降,劈在了他的頭頂,將他劈死了!

若這時再一個雷劈下來,劈中了他,將他劈了回去這可怎麽辦?

天下馬上炙手可得,他不能便宜了雲初啊!

岑霜騎馬在鳳血身邊,感到鳳血身子在發抖,不由得問:“你怎麽了?”

鳳血道:“打雷了,本門主怕!”

岑霜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怕打雷?”

岑霜身後的風華四人亦驚各合不攏嘴,天不怕地不怕的鳳臨門門主,竟然怕打雷,這……

司徒秀四人倒是知道鳳血怕打雷,他們聽由芳說,那一次齊墨還銀票給鳳血,齊墨不小心打破了水缸,鳳血以為是打雷了,便嚇得從浴桶裏跳了出來,直呼,本門主不要被雷劈!

那時候他們也不敢相信,風華萬千,霸氣張狂的鳳門主,竟然怕打雷,簡直匪夷所思!

鳳血並不覺得丟人,點頭道:“沒錯,本門主十分之怕,不行,趕緊找個地方落腳,等這場雨下下來再起程!”

岑霜看了看天色,馬上要下大雨了,是不能再行,否則兵馬受寒,更影響戰事,但是……

“與雲初相約的日子快來不及了!”岑霜提醒道。

“管他呢,送他去死他怎麽會著急?讓他等著!”說罷對文書道:“文書,你帶著大軍找一處安全的地方紮營,本門主到前麵鎮上避雨,哦不,避雷,等雨過天晴了,再起程!”

文書點頭:“是,門主!”然後調轉馬頭去傳達命令!

鳳血帶著岑霜駕馬往前麵小鎮而去。

風華司徒秀眾人跟上!

一路馬不停蹄地趕路,鳳血像打了雞血一樣,衝進了一家客棧,對掌櫃的道:“老板要一間避雷的房間!”

掌櫃的聞言奇怪地看著鳳血,這麽一個大男人,怕打雷?長得人模人樣的,真是丟男人的臉!

鳳血感到掌櫃的眼中全是嘲諷,不由得罵道:“娘的,你被雷劈過你就會明白勞資的感受了!”

掌櫃的被鳳血嚇了一跳。

岑霜眾人正進客棧來,聽到鳳血的話,不由得驚異,鳳血何時被雷劈過?

岑霜見掌櫃的被鳳血嚇到了,連忙寬慰道:“他不過嘴巴毒了點,心地很好,常櫃的不必擔心!”

鳳血看向岑霜:“霜兒,你這是在誇本門主嗎?”

岑霜無視鳳血眸中的銳利,朝風華使了個眼色!

風華點頭,將一錠銀子放到掌櫃的麵前道:“按我們主子的要求要六間上房!”

掌櫃的見錢眼開,趕緊抓過銀子道:“公子放心,客棧是木頭建蓋,是防雷的,上房有,我親自帶你們上去!”

鳳血搖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跟著掌櫃的上了樓,鳳血衝進房裏,跳到**,將被子圍在身上,隻露出兩隻眼珠子來!

掌櫃的麵癱了,隻得客氣了幾聲離去。

“門主,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回房了!”司徒秀眾人心頭大笑,趕緊走,否則他們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岑霜搖了搖頭亦帶著風華眾人離去。

“霜兒!”鳳血叫住岑霜。

岑霜回過頭來,見鳳血眸中盡是不安,心頭一緊,讓風華四人先回房,風華點頭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岑霜歎了口氣,走過去,輕聲道:“你為什麽這麽怕打雷?”

鳳血癟嘴道:“以前被雷劈過!”

岑霜蹙眉:“那你怎麽活著?你上輩子做了什麽缺德事?”

鳳血緊盯著岑霜,道:“霜兒,你的嘴巴越來越惡毒了!”

岑霜不以為意:“與你在一起久了,我多少會受到影響,這叫近墨者黑!”

鳳血大笑,糾正岑霜的話:“近墨者黑是齊墨,本門主是近朱者赤!哈哈哈!”

岑霜扶額,不過能讓鳳血放鬆一點,也好,他剛剛太緊張了!

轟!

又一聲雷聲響起,鳳血身子一抖,抱緊岑霜道:“霜兒,本門主真的怕再被雷劈,你看,以前本門主是太子的時候,要多懦弱有多懦弱,被雷一劈,劈成這樣,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的……”

岑霜滿頭黑線:“你被雷劈中了臉?”

鳳血道:“沒,劈中了頭頂!”

“那怎麽會劈成英俊瀟灑氣宇軒昂?”岑霜問。

鳳血語結,這個,他不過是自吹一下,霜兒計較這個做什麽?

輕咳了兩聲,鳳血道:“本門主怕這雷再一劈,又劈成了以前的懦弱樣子,霜兒肯定不會喜歡本門主了!”

岑霜眸中一閃,抬手摸上鳳血的頭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有一點你放心,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岑霜都喜歡你,你是鳳血,世上獨一無二的鳳血!”

難道鳳血不知道,他是從八歲時便喜歡鳳血了嗎?

八歲那年初見鳳血,他滿身是傷,看著可憐極了,卻親手將心頭至寶送給了自己,許諾答應自己任何事情。

那時候,他便知道,鳳血雖然外麵懦弱,內心實則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

此後,他雖便再沒進過宮,再沒見到過鳳血,卻每每想到深宮之中那名鐵骨錚錚的小男子漢,心頭便會一熱。

三年前,父母雙去之時竟得知鳳血亦被害,他趕去天牢救人,卻耽誤了時辰,連鳳血的屍體都不曾見到,他懊惱不已,從此封閉了自己的心門!

他沒想到鳳血還活著,而且成了江湖中最大門派鳳臨門的門主,他心中歡喜,燃起了一絲光明。

小橋相遇,他竟是那般風華絕代,霸氣天成,言談舉止皆是大丈夫的擔當與氣迫,讓他的心激起無數波瀾。

鳳血再不是十年前那瘦弱無助的須要他解圍小男孩,而是滿身風華風流倜儻的大男人了,他不受控製地輪陷下去!

但是,他與他皆是男子,更何況,他們的立場不同,他要守護鳳淵,而他要顛覆鳳淵,他們之間不在同一起點,他才不得不壓製對鳳血的感情!

風雨中走過,一路到今天,鳳血為他做了這麽多,他還不敢承認對鳳血的感情嗎?

“霜兒,本門主好感動!”聞聽岑霜的話,鳳血感動不已,摟住岑霜道:“有你在,本門主什麽都不怕了!”等下若雷再劈他,他就摟著岑霜,他們倆一塊穿回現代!

岑霜心頭一歎,鳳血在他麵前,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來,霜兒,快上來,我們倆坐在一起,這樣本門主就安心了!”鳳血掀開被子,把岑霜拉到**,兩人圍著被子坐著,隻露出個頭來。

“鳳血,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麽生還的?”岑霜始終想知道,鳳血是如何活下來的,又是如何成了鳳臨門的門主!

鳳血拉了拉被子道:“好吧,本門主就和你說說,當年本門主是如何神勇地逃生的!”

岑霜又要扶額了,這個自戀狂!

鳳血親了岑霜的側臉一下,大笑一聲,方才道:“當年我受了天牢的上百種刑法,早已死了,被獄卒到了亂葬崗,然後本門主和所有的死屍一起躺在黑麻麻的森林裏,有狼叫虎吼蟲鳴,陰森得讓你的寒毛都豎起來……”

岑霜猛地抖了一下,道:“你是在說恐怖故事?”

鳳血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道:“這個,就有那麽嚇人,這是本門主當時的心境,霜兒你不是要聽嗎?”

岑霜歎了口氣:“你繼續!”

鳳血道:“嗯,可是那幫傻子獄卒不知道,那時候本門主根本沒死,還有一口氣在,本門主遇上了東方彝!”

“東方彝?”岑霜大驚,緊張道:“是他救了你?”

鳳血點頭:“是的,東方彝見本門主還有一口氣在,將三十年的內力都傳給本門主,還將聖血劍法及鳳血令傳給了本門主,讓本門主繼承他的鳳臨門!”

“他為何要把這些給你?”岑霜奇怪問。

“因為他受了重傷,不久於人世,如果這些東西不給本門主,便會失傳,鳳臨門無主,江湖動亂!”鳳血看著岑霜沉道。

岑霜不敢直視鳳血的眸子,轉頭看向桌上擺著的燭火道:“他武功那麽高,誰能傷得了他?他、他可有告訴你傷他之人?”

鳳血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沉一會兒道:“沒有!”

岑霜鬆了口氣。

鳳血再道:“我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殺東方彝的凶手,想必那人已不在江湖中!”

“你可有懷疑過誰?”岑霜試探著問。

“有!”鳳血答。

岑霜又緊張起來:“誰?”

“雲初!”鳳血道。

岑霜將心放回肚中:“雲初武功確實深不可測……”

“霜兒也認為是他?”鳳血問。

“我不知道!”岑霜咬了咬唇,看向鳳血問:“如果找到殺東方彝的凶手,你會如何?”

鳳血亦看著岑霜,眸光如炬:“當初我答應過東方彝,幫他看好鳳臨門,為他報仇!”

岑霜心頭一冷,眸中閃過一絲痛色,轉過頭:“是啊,他將三十年內力傳授於你,又將鳳臨門交於你手,還賜你聖學劍法,你是該為他報仇!”

鳳血盯著岑霜的側臉,感到他臉上有種悲傷感,徒然大笑道:“人都死了這麽久了,說這些做什麽?等找到殺他的凶手,本門主再與你商量該如何處置他!”

岑霜歎了口氣,看向鳳血,淡淡一笑道:“好!”

“霜兒,你給本門主說說,是何時喜歡上本門主的?”鳳血靠在岑霜肩膀上道。

岑霜嘴角帶著笑意,輕答:“這個,你自己去猜吧!”

“本門主猜不到,你快說!”鳳血再抱緊了岑霜道。

岑霜妥協:“你不是說,我們之間是三世情緣上天注定嗎?”

鳳血點頭:“沒錯!”

“那就是三世前喜歡上的!”岑霜答。

鳳血癟嘴:“霜兒你明顯就是敷衍本門主,本門主罰你,以後的每個打雷天,都要陪著本門主,哪也不能去!”

岑霜笑著答好,心中卻隱隱作痛,鳳血,你真的願意讓我陪你嗎?

這一夜,鳳血與岑霜聊了一個晚上,天空中冬雷滾滾,鳳血再也沒覺得害怕,反而希望雷劈下來,將他們劈回現代去,鳳血帶岑霜住洋房,開小車,泡迪巴,喝紅酒,別有風味啊!

可是鳳血越是想被雷劈,那雷就越是不劈他!

下了一夜的雷雨,外麵轟聲陣陣,鳳血與岑霜裹在被子裏,卻溫暖如春日!

這種畫麵,鳳血覺得他們有種相濡以沫的感覺,很妙!

天漸漸亮了,鳳血一夜沒睡,也不覺得困,起身下床,打開窗看去,萬物潔淨,一片清爽,寒風中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讓他的心情越發舒暢!

“霜兒,快過來,空氣真好!”鳳血朝岑霜喊道。

岑霜正整理好儀容,依言走到鳳血身邊道:“不錯,雨後的空氣就是清新,還帶著泥土的芬芳,很好聞!”

鳳血點頭:“走吧,起程前往西北邊境,看我們的雲太子有何本事贏了這戰!”

岑霜點頭。

兩人出了房間,司徒秀與風華四人正準備敲門。

“走吧,雨過天晴了,本門主又生龍活虎了!”鳳血笑道。

眾人抱拳應道:“是!”

一眾人出了客棧,與鎮外的大軍會合,浩浩****地往邊境而去。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到達邊境之時,已是八日後的晚上,比相約的日子晚了好幾日了!

鳳血並不在意,先下令,紮營,整頓,開飯,海吃一頓,補充一下這些日子來耗損的體力先!

而雲初早已在出雲國的邊境等得不耐煩了,鳳血遲遲不來,多少讓他覺得擔心,鳳血不是一般人,鬼點子特別多,他擔心鳳血是不是又在暗處給他下招?

好在等了幾日,鳳血終於來了,卻不與他會麵,在邊境大吃大喝,這是什麽情況?

這一日天氣亦常寒冷,北風呼呼地刮,似有下雪的征兆。

鳳血披上血紅的披風,穩坐馬背,領著大軍前往上月國開啟這曆史性的一戰。

到達相約地點時,雲初早已在那等候,身後千軍萬馬,氣吞山河!

鳳血一看,雲初身後的兵馬不少於三十萬,不由得暗罵,該死的雲初,去哪弄了這麽多人來?

他有十五萬兵馬在上月國,並未調回來,他不想雲初將爪子伸到他打下的地盤去!

岑霜亦是蹙眉,這些人馬不會憑空冒出來,幾戰過後,出雲國的兵力如何天下皆知,突然多出這麽多人馬來,想必是雲初聚攏了周邊小國的兵力!

想不到這雲初的本事不少,就連周邊小國也聽命於他!

縱然雲初有三十萬人馬,而鳳血隻有二十萬,鳳血亦沒皺半下眉頭,他坐在馬背上,血紅的披風隨風而舞,盡顯張揚霸道之氣!

兩軍對視了片刻,雲初道:“鳳血,遲遲而來,你是怕了嗎?”

鳳血仰頭大笑道:“雲初,怕你本門主就不姓鳳!本門主仁慈,想讓你多活兩日,怎麽,你等不及想去佛祖那裏報道了?”

鳳臨門的大軍聞聽鳳血之言,齊聲大笑起來。

這笑聲像成千上萬個耳光打在雲初臉上,讓他頓時暴跳如雷,雲初怒道:“鳳血,本太子不與你逞口舌之快,戰還沒打,誰死誰活還是個未知數!”

鳳血笑道:“行啊,今日這戰,是生死之戰,雲太子可有立好遺囑?”

“本太子看該立遺囑的是你鳳血吧!”雲初道。

鳳血斜視著雲初,皮笑肉不笑道:“囉嗦完了沒有,囉嗦完了把解藥給本門主,就開戰了!”

雲初心底一沉,狠道:“沒有解藥!”

岑霜聞言眸中布上森寒,犀利道:“雲初,你敢出耳反爾?”

即使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岑霜還是難以接受!

雲初道:“本太子回去毀去假山,發現紫蜥蜴已在多年前餓死在山石中,這怪不得本太子,怪隻怪岑吟命該絕!”

“住嘴!”岑霜怒吼,聲音有著冰凍三尺之寒,似有萬千冰箭朝雲初射去:“出雲國的作風便以卑鄙無恥聞名,你雲初何時說過一句人話?如此行徑,你出雲國統一天下,豈不讓萬千生靈都隨你沒了人性?”

鳳血心中暗暗叫好,霜兒真厲害,罵人不帶髒,卻擲地有聲,精彩!

“岑霜!”雲初大喝一聲:“真看不出來,你岑霜也有罵人的時候,而且罵得這般難聽,雲初小看你了!”

岑霜犀利道:“你小看的豈止是這辱人之語,還有更多!”

“霜兒!”鳳血輕喊:“何必跟畜牲說人話,他哪聽得懂,既然沒有解藥,那就讓整個上月國給你妹妹陪葬!”

岑霜眸中森寒地點頭,吟兒,黃泉路上,有這麽多人陪你,你定不會孤單!

聽到如此囂拔怒張之勢,兩軍都已擂響了戰鼓。

鳳血對岑霜道:“霜兒,你先去後麵那山丘之上等本門主一會兒,本門主馬上將這天下交到你手中!”

岑霜點頭,輕道:“小心!”

鳳血大笑:“放心!”

岑霜了鳳血一眼,對風華四人道:“保護好他!”然後駕馬轉身而去。

風華四人答了聲主人放心,目送岑霜到了山丘才方回頭看向出雲軍。

鳳血雲初同時揚手,一聲令下:“殺!”

繼而,兩軍人馬如放手之箭,同時奔出,頓時兩軍撕殺在一起,一大片的黑影聚集,將這寒冬更加布上一層寒冰!

雲初和鳳血仍舊立在原地,遙遙相望!

雲初道:“鳳血,這麽久來的恩恩怨怨,我們該了結了!”

鳳血理了理披風,不經意道:“本門主也有此意!”

兩人陷入沉默中。

周圍是兩軍撕殺的喊聲,兵刃碰撞,衣帛裂開,鮮血灑落,寒風呼嘯,無比震耳欲聾!

兩人卻很靜,仿佛聽不到任何聲音,眼中隻有對方!

突然,雲初大喊一聲,朝鳳血衝了過來!

鳳血亦駕馬迎了上去,不知何時手中已握了一把薄劍!

雲初手上亦握著那把經心打造的劍,劍一出鞘,仿佛天地初開,利光如炬,朝鳳血射去!

鳳血感到那股強勁的劍氣,不由得望去,發現雲初手中握著一把與自己相似的劍,不由得暗笑,雲初,你果然是本門主的忠實粉絲,本門主用什麽你都要學!

即使你有一把與本門主一樣的劍,你也成不了氣候,鳳血眸中一聚,揮劍朝雲初殺去!

雲初亦揮劍朝鳳血殺來,兩匹寶馬相交,兩把寶劍兩撞,兩個風華萬千的少年擦肩!

馬兒嘶吼,兵刃拚出火花,兩人擦肩而過!

調轉馬頭,揮劍再來!

砰地一聲,火花詐現,真氣震得兩人長發飛揚,衣擺飄動,兩人對視,桃花眼對上一雙鷹眸!

銳利,深隧!

寒光陣陣!

飛沙走石,風起雲湧!

兩人同時出掌,掌風疾速,紛紛朝對方打去!

鳳血側身!

雲初躲開!

這一掌雙方均沒占到便宜!

收劍,在空中疾速旋轉,一片白光嘩然射出!

鳳血用足八成功力,刺向雲初,雲初拚盡全力,刺向鳳血!

聖血劍法,江湖無人能及,更何況是有八層功力的聖血劍法,鳳血的劍就快了雲初那麽半分,刺進了雲初的胸口!

雲初吃痛,眉頭猛地一蹙,滾落馬背!

“太子!”出雲國齊聲驚呼!

鳳臨門的兵馬見機,痛殺一片,齊聲喊道:“門主威武,門主威武!”

士氣大漲,乘勝痛擊,出雲軍很快敗下陣去,死傷過半!

鳳血飛落馬背,走向雲初,薄劍在空中劃過絕美的弧度,朝雲初殺去!

雲初見狀,一躍而起,揮劍接上鳳血的招!

鳳血挑眉,好小子,不愧是本門主的對手!

兩人在地上拚殺起來!

“太子威武!”見雲初起來了,出雲軍頓時恢複了士氣,倒戈過來,極力抵抗,很快挽救了敗局!

岑霜站在山丘之上,觀看著這場戰役,千軍萬軍混成一片,嘶殺呐喊激昂壯闊,時而有人倒下,被踏成肉醬,時而有人被五馬分屍,連骨頭都踏碎,這樣的場麵,怎能不讓人血液沸騰?

岑霜心中像有無數個聲音在嘶吼,在澎湃,要衝出身體來!

這一戰,注定是成就霸主天下一統的一戰!

岑霜一直注視著萬人之中哪飛動的紅影,他是這沙場上,最矚目的焦點!

“啊!”鳳血的劍再次刺進了雲初的胸口,血順著鳳血的劍一路流下,鳳血趕緊抽出劍,生怕弄髒了他的手,他再揮掌而上,一掌打向雲初的胸口!

卻在這時,雲初突然眸中一亮,顧不得胸口的痛,揮劍再朝鳳血殺來,鳳血嘴角一勾,用劍輕輕一擋,便用劍柄抵住了雲初的劍,雲初受了兩劍,真氣早已不足,被鳳血鉗製住劍身後,無力再控製劍!

鳳血一陣得意,另一隻手的掌風已如疾風般打向雲初!

卻——

就在鳳血的大掌貼上雲初胸口的前一秒鍾,鳳血的胸口一痛,內力頓時消散!

鳳血低頭看去,見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插在了他的左胸上,與心髒同時在顫抖!

而匕首的一頭被雲初握在手中,鳳血微微側頭看向被他抵製住那把劍,發現劍柄已不見了,鳳血蹙眉,原來這把劍暗藏玄機,是劍中劍!

雲初勾嘴一笑,眸中狠光詐顯,猛地抽出劍來,再一次紮進了鳳血的胸口,用盡了全力,將匕首完全紮進了鳳血的胸口!

血流如注,噴得雲初滿臉血紅,隻看得到兩個眼珠子透著無數陰寒!

鳳血輕哼了一聲,腳下一個踉蹌,卻努力穩住自己,用劍擋開雲初,退了幾步,胸腔內一陣暗湧澎湃,血腥味衝出喉嚨來,他噗出一口鮮血,向前撲去!

“鳳血!”岑霜猛地驚愕,衝下山丘,朝鳳血跑去!

“門主!”眾人齊聲大喊!

鳳血猛地擰眉,在倒地前一刻,聚集散開的真氣,猛地回了身,胸口的痛意襲來,他腳下一軟,單膝跪地,用劍撐住了沉重的身子!

司徒秀四人,風華四人以及文書齊齊朝鳳血飛去,雲初見狀,用手指吹出一聲長聲來,空中立即飛來十幾名黑衣人,擋住飛向鳳血的人,揮劍而上,招招狠毒!

雲烈身邊的暗衛來了!

雲初果然是精心安排!

九人被暗衛攔住,無法靠近鳳血,一邊拚命與之搏鬥,一邊擔心著鳳血!

鳳臨門的大軍在鳳血受傷那一刻,也分了身,被出雲軍占了先機,死傷無數!

雲初滿臉得意地走向鳳血,在他麵前停下,俯視他道:“鳳血,本太子說過,總有一天,要看到你臣服在本太子的麵前!”

鳳血咬牙,閉上眼休息了片刻,忽然睜眼大笑道:“雲初,你太小瞧本門主了!”鳳血說罷猛地聚集幾力,起了身,然後掃向雲初滿臉的血紅道:“本門主將你這破劍還給你!”

內力聚集在胸口插著的匕首上,猛地一衝,匕首衝出體外,伴隨著一陣血液噴出,射向雲初!

雲初側身一躲,沒想到匕首還是擦過了他的臉,飛了出去!

臉上一陣刺痛,雲初本能摸上去,血紅一片,頓時怒道:“鳳血本太子殺了你!”

鳳血不以為意道:“這一劍是替吟兒還的!”

“那殺了你,替霞兒報仇也是天經地義的!”說罷揮掌朝鳳血打來!

同樣中了兩劍的鳳血,此刻胸口還淌著鮮血!

內力耗損得差不多了,他隻覺得又累又餓的,他想喝雞湯,想吃醉雞,想睡覺!

可是雲初這小子還要打,有完沒完?

正想著,雲初的掌已以到了眼前,鳳血立即一躲,卻未能躲開,重重吃了雲初一掌!

痛!

鳳血心中大呼,雲初這小子,打的地方是他中劍的地方,果然夠狠啊!

他一口血噴出,直接噴到了雲初臉上,鳳血直想笑,哈哈哈,雲初的臉真像燒雞!

站不穩了,就躺下吧,沒有人規定鳳臨門門主受了傷不能躺吧?

鳳血想躺下,可雲初不讓,打了他一掌後,又抓住了他的胳膊,撿起了地上他那把薄劍,對準他的心髒,一揮而下:“鳳血,本太子說了,如果你不能為本太子所用,你就隻有死!這天下,隻有本太子一人能得!”

此刻,司徒秀風華幾人被暗衛纏住,無法脫身,一眾兵馬正在撕殺中,無法脫身!

看著那把珍愛的劍朝自己殺來,鳳血笑了,心中暗問,劍啊劍,如果你有思想,你現在要殺了你的主人,你是什麽感覺呢?

天空還是烏雲密布,寒風凜冽,真TM的冷啊!

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這麽髒這麽亂的地方吧?他得像白雪公主一樣,死在水晶棺材裏啊!

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次麵對死亡,鳳血並沒有覺得多恐懼,隻是遺憾,沒有做一天皇帝,沒有封岑霜為皇後,遺憾啊!

劍慢慢在眼前變大,然後直逼體內,鳳血閉上眼睛,好好再感受一次死亡之痛吧,指不定這次又穿到一個更好命的人身上呢?

“門主!”司徒秀四人的痛呼聲!

“門主!”六大門派掌門的驚喊聲!

“門主!”二十萬大軍的淒烈聲!

看來本門主在他們心中還是挺重要的,鳳血心中有了些安慰,死就死吧!

反正他生前名聲鶴立,死後也會名留青史,明日整個天下都會得知他鳳血死了的消息,如果古代有報紙的話,橫標題上一定是寫著大大的字:滿千風華隕落,天下齊帥鳳血之死,不知要碎了多少如花女子的芳心,作孽啊!

隻是霜兒,對不起,本門主失言了,你別怪本門主!

眼看著雲初的劍就要刺進鳳血的身子體裏,眾人的動作都僵在了那裏,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就這樣定格了這個動作!

咣!

一聲巨響傳來,眾人回神,然後再次陷入驚愕中!

聽到劍被打落在地的聲音,痛沒有如期而至,鳳血睜開眼睛看去,見雲初的劍果然已落了地,而雲初的眉心正被一道暗器打中,鮮血直流,鳳血驚住,是誰救了他?

他轉頭看去,隻見一個霜白的身影站在那裏,發暗器的動作還未收回,就那樣,美如嫡仙,萬千風華,昂藏七尺地立在寒風中!

不用死了,鳳血卻不喜反傷,眸子傷痛,心似要裂開般,霜兒,果然是你!

------題外話------

看到標題有沒有被嚇到?

唉,終於發現岑霜會武功了,不知道鳳血會怎麽做,小小期待一下下!

今天終於把字數補回去了,欠你們的,我心裏不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