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拷問訓練

李承誌並不關心危地馬拉的兄弟戰爭,他隻是一名純粹的軍人。

三月二十一日,錢壯飛親手把狙擊手的肩章別在了李承誌等七名狙擊手的肩膀上,正式承認了他們的狙擊手身份。

狙擊手肩章是盾型的,刻畫著瞄準鏡的分度線,中間是一把黑色的狙擊步槍。在盾型外麵則是狙擊手部隊的誓言:以吾之命,衛吾之國。這也是所有狙擊手的座右銘,更是他們的基本準則。

成為狙擊手部隊的成員,不等於獲得了其他狙擊手的認同。

錢壯飛說得很明白,要想獲得其他狙擊手的認同與尊重,就到戰場上去證明自己,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李承誌的搭檔是羅秀生,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當然,這也是很獨特的。

一般情況下,新手都會跟老兵搭檔,以便向老兵學習,在實戰中迅速成長起來,而新手跟新手搭檔,意味著這個狙擊小組很難在實戰中得到提高,甚至很難接到任務,因為沒有人會相信兩個新手能完成任務。

隻不過,今年的情況很特殊。

這就是,一次有七名新手加入狙擊手部隊,而沒有搭檔的老兵隻有三人,因此必然有四名新兵得相互配對。

所幸的是,唐宏光兌現了承諾。

在他的請求下,錢壯飛把李承誌與羅秀生分配給了唐宏光,由唐宏光負責訓練與教導他們。如果唐宏光需要執行由兩位以上狙擊手才能完成的任務,就將讓他們加入,組成三人以上的狙擊小組。

隻是,新手加入的喜悅很快就被衝散了。

三月二十二日。卓彥群送來了一個所有人都不想知道的消息,鄭子龍與趙鐵山的屍體已經找到了,準確的說是被危地馬拉政府軍拋棄在了叢林裏,而潘長興在十三日的那場戰鬥中就已經陣亡。

為了把兩名狙擊手的遺體帶回來,錢壯飛帶著幾名狙擊手專門跑了一趟。

李承誌也在其中。主要是錢壯飛點名要唐宏光與刁德勳同行,而唐宏光決定讓李承誌與羅秀生也一同前往。

顯然,鄭子龍與趙鐵山在犧牲之前吃了很多苦頭。

政府軍活捉了他們,而且試圖從他們嘴裏套出些情報來,因此用上了幾乎所有的拷問手段。鄭子龍的十根指頭全部被砍掉。趙鐵山的**被割掉,而且兩人都少了一顆眼珠,牙齒也都被打掉了。

更重要的是,政府軍肯定有拷問專家。

在兩人遺體上,有多處傷口是處理過的,即政府軍在嚴刑拷打之後,還給他們處理了傷口。沒有讓他們傷重而死。

致命傷都在額頭上,而且是用手槍近距離開火。

顯然,政府軍最後失去了耐心,或者是沒辦法繼續拷問他們。如果危地馬拉沒有爆發兄弟戰爭,政府軍沒有四分五裂。那麽拷問他們的那些政府軍官兵肯定不會就此罷手,還會讓他們吃更多的苦頭。

回到營地,李承誌的心情很沉重。

以往,他認為狙擊手風光無限,可是事實告訴他,狙擊手隨時都生活在危險中。而且在落入敵人手裏之後將生不如死。

鄭子龍與趙鐵山肯定沒有屈服,而李承誌不知道自己在同樣的情況下會不會屈服。

當痛苦達到極限的時候,為隻求一死。往往會向敵人屈服,而這也正是敵人進行嚴刑拷打的目的。

羅秀生也一樣,顯然被白天的事情嚇住了。

晚上,兩人沒有去參加夜間活動,也沒有人強迫他們去,因此兩人回到營房。早早的爬上了床。

李承誌隻想好好睡上一覺,希望醒來的時候把一切都忘掉了。

隻是。這僅僅是個美好的願望。

熟睡之中,李承誌突然被驚醒,沒等他起身,後頸窩就遭到重擊。等他再次醒來,已經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反綁在後麵,頭上罩著不頭光的麵罩,嘴裏還塞了一團破布,就腳上也戴鐐銬。

這是怎麽回事?

李承誌聽到了潑水的聲音,還聽到了金屬物品相互撞擊的聲音,以及至少三個人的腳步聲。

很快,李承誌聽到了兩個人在用拉丁語對話。

對方說的是一種方言,因此李承誌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難道危地馬拉政府軍襲擊了狙擊手部隊的營地?

李承誌很震驚,可是他根本不敢相信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要知道,狙擊手部隊的營地在薩爾瓦多境內,而且隨時都有警衛在巡邏,即便危地馬拉政府軍能夠越過邊境線,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發動襲擊。

更重要的是,知道狙擊手部隊營地的人並不多。

如果不是危地馬拉政府軍襲擊了營地,那是怎麽回事?

難道有更加強悍的敵人?

李承誌提高了警惕,因為他知道,不僅僅中國軍隊有特種部隊,幾乎所有強國都有特種部隊。

德軍中,就有一支被稱為“邊防大隊”的特種部隊,即GSG部隊。

這支部隊的戰鬥力不壓於任何一支特種部隊,其名聲跟中國陸戰隊的狙擊手部隊、陸軍的“精銳步兵部隊”齊名,並列為全球範圍內最強悍的三支特種部隊,而且GSG也是一支非常神秘的部隊。

顯然,GSG有能力偷襲狙擊手部隊的營地。

如果德軍決定參與這場戰爭,那麽GSG將肯定是其先頭部隊。

李承誌倒吸了口冷氣,落到GSG手裏,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隻是,李承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因為擔心也沒有用。更重要的是,那兩名敵人說的是拉丁語,而不是德語。

不可否認,GSG為了隱藏行蹤,或者是隱瞞身份,有可能說拉丁語,而且GSG部隊的官兵肯定會多國語言。問題是,審訊俘虜的時候,GSG部隊的官兵沒有理由放棄母語,說不大熟悉的外語。

更重要的是,如果德軍準備參戰,不可能沒有相關情報。

想到這,李承誌冷靜了下來。

除了GSG,有能力偷襲狙擊手部隊營地的敵人,還真沒有了。

如果不是GSG,那麽這就不是一次偷襲,房間裏的那三個家夥也不是敵人。

李承誌已經想到,這是一次訓練,一次專門針對他們這些新手的訓練,而且是與拷問有關的訓練。

顯然,白天發生的事情,讓某些人認為有必要讓新手體會一下遭受拷問的恐懼。

當然,李承誌不是不害怕。

在狙擊手部隊,行事是沒有原則的,或者說隻有一個原則,即不搞出人命,其他的都不用在乎。

如果那幾個家夥下手夠狠,那肯定能讓李承誌吃夠苦頭。

隻是,李承誌知道,他必須通過這次的訓練,讓那些看不起新手的老兵知道,新手也是狙擊手。

麵罩被摘下後,刺眼的光線讓李承誌不得不閉上眼睛。

當他睜開眼睛,看清楚那三個家夥的時候,更加肯定了之前的判斷,即那三個家夥都戴著麵具。

隻是,看清楚他們手上的拷問工具,李承誌就高興不起來了。

那都是貨真價實的拷問工具,足夠讓一個正常人精神崩潰,即便是意誌堅定的軍人,也未必能夠從頭到尾的經受一遍。

難道他們要動真格的?

肩膀被抓住,而且立即被擰脫臼,李承誌就知道不是鬧著玩的了。

一名拷問者走到李承誌跟前,說了一句拉丁語。

這次,李承誌聽明白了,那人要他交代狙擊手部隊的具體情況,包括編製、到達這裏的人數,以及官兵姓名。

李承誌沒有開口,也沒有做任何有可能招致毆打的舉動。

隻是,對方似乎不在乎這些。拷問者又問了一次,李承誌仍然沒有開口,那人立即就給了他一拳。

腮部的劇痛,讓李承誌覺得下頜骨被打掉了,而且至少有兩顆牙齒已經鬆動。

“我知道你能聽懂拉丁語,你要不開口的話,我會打到你開口!”

李承誌還沒反應過來,左臉又挨了一拳,而且這次有一顆牙齒被打掉了。

“你很快就知道,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拷問者再次舉起拳頭的時候,李承誌抬起頭,把那顆掉落的牙齒混著血水,一起吐到了拷問者的臉上。

顯然,這個舉動隻會招致毒打。

李承誌扛了不到半分鍾,就昏厥了過去。

很快,拷問者就用一桶冷水讓他醒了過來。

接下來,依然是拷問與毒打,而拷問者隻問了一個問題。因為李承誌沒有開口,所以拷問者也不用問第二個問題。

拷問持續了好幾個小時,李承誌都不記得被打昏了多少次。

當拷打結束的時候,他已遍體鱗傷,全身上下找不到一處沒有受傷的地方。

所幸的是,拷問者顯然很有分寸,除了打掉李承誌幾顆牙齒之外,其他地方都隻是皮外傷,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也就是說,隻要休息兩天,李承誌就能恢複過來。

也許,傷痛會折磨他一段時間,但是不會造成更大的影響,也不會留下後遺症,康複後連傷疤都不會留下。

李承誌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趟在診所的病**了。

當然,他不是唯一的傷員,羅秀生就趟在他旁邊的病**。隻是,這裏是狙擊手部隊營地的診所,沒有漂亮的女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