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拉敲門進來的時候,韋戈斯正在親手勾兌一杯雞尾酒。連續幾天的操勞,讓他覺得渾身疲憊。一杯烈性雞尾酒有助於睡眠,也能幫他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帶來一個甜美的無夢之夜。

見到查德拉帶著一名警衛進來,韋戈斯有點不耐煩的說道:“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就留著明天處理吧。”

說完,韋戈斯又繼續勾兌雞尾酒。

雖然韋戈斯是一名很勤奮的統治者,幾乎事無巨細都會過問,但是他不是機器,不可能二十四小時不停的運轉。

再說了,在疲憊的時候,韋戈斯也會發怒。

查德拉沒有回答,讓韋戈斯感到很是惱火。即便查德拉不是一般的手下,可是也應該懂得禮貌。

“我說……”

剛轉過身來,韋戈斯就愣住了。

一把叢林砍刀穿透了查德拉的胸膛,露出了鋒利的刀間,鮮血正從傷口處流出,染紅了查德拉身下的地毯。

在查德拉身後,那名警衛手裏的手槍正對著韋戈斯。

這時候,韋戈斯也認了出來,那不是他的警衛,而是穿著警衛製服的狙擊手,那個從角鬥場裏逃走,叫李承誌的狙擊手。

“你……”

“韋戈斯,你最好不要呼救,因為門外的警衛已經被我幹掉了,而離得最近的警衛還在很遠的地方。”李承誌抽出叢林砍刀,任由查德拉的屍體倒在地上。“此外。查德拉已經吩咐所有警衛不得前來打擾。相信,就算他們停到你的慘叫聲也不會過來,所以你最好把口水留下來回答我的問題。”

“你……你怎麽沒死……”

“我當然沒死,我說過,我會親手殺了你。”

韋戈斯雙腿一軟,趕緊扶住了壁櫃,才沒有倒下。

“現在。把酒杯放下,然後坐到沙發上去,我們有很多話要說。而且離天亮還早,所以我們有的是時間。”

韋戈斯沒有反抗,他知道就算叫喊也沒有用。

原因很簡單。書房的隔音做得非常好。韋戈斯是一個有文化的人,至少在墨西哥,他算得上是有文化的人。年輕的時候,他被送往美國、而且是聯邦美國留學,從中學到大學都是在聯邦美國渡過的。在此期間,韋戈斯喜歡上了音樂,大學的時候如果不是父親反對,他還差點進了一所音樂學院。主掌家族大權之後,韋戈斯在每座莊園都為自己準備了書房,而且都做了隔音處理。當然。這不僅僅與他喜歡音樂、喜歡獨自欣賞貝多芬的交響曲、或者是莫紮特的鋼琴曲有關。主要原因是,韋戈斯需要在書房處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他又不希望讓門外的警衛知道。

李承誌走到櫥櫃旁,端起了韋戈斯調製好的雞尾酒。

“味道不錯,沒想到你還會調酒。”

“你想幹什麽?”韋戈斯有點不安。他想反抗。而且他用來防身的手槍就放在書桌的抽屜裏麵。可是他知道,李承誌是一名身手敏捷、更是彈無虛發的狙擊手,而書桌離沙發還有好幾米。如果他試圖去取槍自衛,在他靠近書桌之前,李承誌就能讓他嚐到子彈的滋味,說不定會直接擊斃。

“查德拉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隻是還有一些地方我不大明白。”

韋戈斯的眉頭跳了幾下,看了眼地板上的屍體。查德拉死得很痛快,至少在斷氣之前沒有吃多少苦頭。

“他已經說了,那你為什麽還不殺了我?”韋戈斯知道,與其遭受痛苦之後死去,還不如早點完蛋。

“我會殺了你,絕對不會讓你活到天亮,隻是我要兌現承諾。”

“承諾?”

“我說過,我會讓你在吃盡痛苦之後死去,會讓你在下地獄之前懺悔,讓你嚐到曾經施加到別人身上的痛苦。”

“你……”

李承誌放下酒杯,將一個繩套丟到了韋戈斯身上。“把自己綁上,用嘴咬住拉緊。如果你想多活一分鍾,那就照我的話做,不然我會砍掉你的雙手,再用這根繩套包你的雙腳捆起來。”

顯然,韋戈斯沒有反抗。

說白了,也許多活一分鍾會多吃一些苦頭,但是也多了一分獲救的希望。

等韋戈斯綁住自己的雙手,李承誌才收起手槍,把韋戈斯綁在沙發上,然後把一根毛巾塞進了韋戈斯的嘴裏。

李承誌不是來拷問韋戈斯的,因為查德拉為了求李承誌饒他一命,已經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李承誌也沒有打算把韋戈斯帶回去,畢竟這裏是墨西哥,而且外麵有數百名韋戈斯的手下。

此行,李承誌隻有一個目的:複仇。

看到李承誌走到跟前,拔出砍刀,韋戈斯才猛然明白過來,隻是他已經失去了掙紮拚命的機會。

“我保證,不會讓你死得痛快。”李承誌揮舞了幾下砍刀,朝著韋戈斯的左腿砍下。“這一刀,是為刁德勳報仇!”

力度把握得非常好,刀落在韋戈斯的左腿膝蓋上,剛好砍碎髕骨。

李承誌扭動了幾下砍刀,讓韋戈斯感受到了最強烈的痛苦,然後他還把沒喝完的雞尾酒倒在了傷口上。

劇痛,讓韋戈斯昏厥了過去。

當然,隻是暫時的昏厥。

“這一刀,是為羅秀生報仇!”

第二刀,砍在了韋戈斯的右腿上,仍然在膝蓋部位,也剛好砍碎髕骨。

“他是我的搭檔,是我在狙擊手部隊的第一位搭檔。雖然他有很多可惡的地方,但是他是我的搭檔!”李承誌幾乎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你,他還活著,還能跟我並肩作戰,也許還能組建自己的家庭。”

韋戈斯麵色蒼白,開始掙紮,可是毫無作用。

“你奪走了我的搭檔,我也會奪走你最愛的人。”

韋戈斯睜大眼睛,更加拚命的掙紮。

李承誌把砍刀頂在了韋戈斯的**上。“這一刀,是為唐宏光,為我的領隊,為我最敬重的人報仇。”

這次,李承誌的動作非常緩慢,砍刀一點一點的割下了韋戈斯的**。

劇烈的痛苦,讓韋戈斯再次昏厥了過去,不過新的痛楚很快就讓他清醒了過來。

“在我們國家,以前有一種刑法,叫做‘剮刑’,隻用來對付罪大惡極的人。行刑者會一刀一刀的割下罪犯身上的皮肉,某些時候還會在傷口上撒鹽,讓罪犯生不如死,而且在割完最後一刀之前,不會讓罪犯斷氣。”一邊說著,李承誌已經開始動手。“也許,我的手法沒有古代劊子手那麽好,但是我保證,在割夠一百刀之前絕對不會讓你斷氣,因為我要讓你知道你的心腸到底是什麽顏色的。”

每一刀下去,韋戈斯都會掙紮,都會晃動,也想喊叫。

割了十多刀,韋戈斯的掙紮就不再那麽由力了。

傷口在腹部與胸部,劇烈的疼痛已經讓韋戈斯感到麻木。

割了不到五十刀,韋戈斯腹部上出現了一個大洞,腸子流了出來。隻是,韋戈斯並沒有斷氣。

當胸膛被剖開,心髒被掏出來之後,韋戈斯已經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看著仇人在痛苦中死去,李承誌沒有得到半點滿足。

他已經為慘死的戰友複仇,可是他知道,韋戈斯就算死一萬遍,也不能讓唐宏光、刁德勳與羅秀生複活。

複仇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可是李承誌並不覺得愉快。

看著支離破碎的屍體、滿地的鮮血與內髒,李承誌突然感到一陣惡心。雖然韋戈斯罪大惡極,但是他死的時候與常人並無差異。

如果這就是複仇的話,那麽複仇並不值得期盼。

坐到沙發上,李承誌點上了一根煙。

在此之前,他想過很多,覺得複仇能得到滿足,能讓他非常愉快,甚至想過讓韋戈斯親眼目睹自己的親人逐一死去。可是在親手處決了韋戈斯之後,那些與複仇快感有關的設想全都成為泡影。

韋戈斯死了,查德拉也死了,難道還不夠嗎?

韋戈斯的妻子與孩子就在樓下的臥室裏,隻要李承誌願意,隨時可以下去,讓他們永遠也無法醒來。

可是,李承誌並沒有這麽做。

他是軍人,不是殺手,更不是屠夫。他已經為戰友複仇,已經讓害死戰友的敵人嚐到了痛苦的滋味。

雖然李承誌在開始失去了理智,但是血腥的複仇也讓他恢複了理智。

夠了,這一切已經足夠了。

抽完一根煙,李承誌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離開莊園並不難,大部分警衛已經按照查德拉的吩咐回去睡覺,而守在莊園門口的兩名警衛也非常疲憊。

來到雇傭軍的營地裏,李承誌找到了焦急不安的豐塞卡。

“韋戈斯怎麽樣了?”

“死了,查德拉也死了,你可以去聯係你的人,讓他們在天亮前行動。”李承誌已經恢複了平靜。“替我轉告圖盧姆,我會感激你們提供的幫助,會盡力為你們爭取支持,並且祝願你們能夠奪會失去的土地與家園。”

豐塞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李承誌也沒再羅嗦,現在他得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國家。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