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相悅

苦塵的舉動,似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正在錯愕之時,隻見梅林中人影綽綽。待那二人轉至我麵前,我慌忙行禮,竟是太後與蘇茉兒。太後神色複雜地望著我頭上的綠枝,最終輕歎一聲,“惠兒剛剛所講的,是我聽過最動人的故事。”太後從我手中抽出那枝枯梅,“世人隻見到凶惡的狼,狡猾的老鼠,卻不見近在咫尺的蜜糖,”太後恍惚地道:“這麽多年,我不知忽視了多少滴蜜糖。”“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輕聲道:“皇額娘身負重責,有些事情,又豈是您能選擇得了的?況且皇額娘又怎知,往日被忽略的蜜糖在日積月累下不會變成一滴更大的蜜糖呢?”

太後仔細地看著我,半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你……很好。”我很好?這是什麽意思?待我回過神來,太後已帶著蘇茉鵝走得遠了,我摸下頭上的綠枝,小小的一截,不知是什麽物種,散發著無比的清香,似是一束剛剛長成的嫩芽,隻是在這寒冬之中,又怎會有這吐綠的新枝呢?又過了兩日,太後起駕回宮,長長的鸞駕回宮終於又回到了當初出發的地方,車輪每向前滾動一寸,我的心便跳得快了一分,這半個月,不知他過得怎麽樣。太後回宮,自然是得有些儀仗的,但我的眼中,卻裝不下任何人,隻見得正中站著的那一抹明黃,我恨不能立刻飛進他的懷抱中去,繁複的迎接儀式過去。我終於站在了他的身邊,我們沒有深情的對視,卻偷偷的手掌相握。那一刻,我好象是被通了血脈。渾身無比舒適溫暖。

“等我。”他輕輕扔下一句話,轉聲送著太後回慈寧宮,我也在眾人的簇擁下回到坤寧宮。看著一眾宮妃地眉眼之間,似是比我出宮前更顯憂怨。我心中不禁暗暗猜測在這半月之中究竟是誰做了勝者。以疲倦為由打發了眾宮妃。換了一身舒適的衣裳,隻見常喜指揮著宮人抬進一隻箱子,見了我打著千兒道:“娘娘,這是剛進上來的藍田暖玉席/皇上叫娘娘鋪到**,聽說睡得久了。有去病潤膚之效。”原來竟是一張用數千塊藍田暖玉由金線穿成地一床席子,觸手生溫,當真是天下極品。“皇上那還有嗎?”我不由得問道。常喜道:“暖玉難求,怕這世間隻這一席了。”我皺著眉道:“那我不要,還是送到乾清宮去罷。”常喜笑道:“今年整個冬天皇上怕是都得住在娘娘這,又何必再送回去。”我微微笑了笑,又扭捏了半天,才問道:“這半個月,皇上時常去哪一宮?”呃……總得問問吧。“回娘娘的話,”常喜道:“多去地承乾供和鹹福宮。但承乾宮又去得更多些。”果然如此,心中雖不似往日那般揪痛,但還是有些不舒服吧。

“娘娘,”常喜看了看我地臉色,小心地道:“皇上這些天,並未翻任何一位娘娘的牌子。”我一愣,“你不是說……”“除了坤寧宮,皇上並未在別的宮中留宿過,至多用了晚膳,便回羊心殿了。”“真的?”我地心情不禁大好,看來今晚……得好好“補償”一下他呢。常喜走後,我連忙招呼襲人替我沐浴,看著襲人一臉的明了之色,我漲紅了臉猶自強撐著:“別想歪了,隻是沐浴更能解乏罷了。”話一出口,一眾宮人反而笑得更加曖昧。沐浴過後,我穿上一件真絲薄袍,袍內空無一物,微涼的絲綢貼在我身上,滑膩的感覺在我身上激起一層栗米,讓宮人在屋中又多點了兩個暖爐,我就穿著這件單衣靜靜地坐在那裏,直到一股涼意從我身後襲來,我揚起嘴角,轉身投入他的懷中,他緊緊地擁著我,一雙大掌從我後背遊移至我腰際,再向下……“你在引誘我嗎?”他原來清朗的聲音此時有些許沙啞。我伸手纏上他的脖子,看著他嬌笑道:“是啊,我好想你。”

他的雙手一緊,將我向上提了提,讓我感受著他的熾熱,我在他懷中輕輕地轉動著身子,他忍不住地俯身將我壓在身後的梳妝台上,狠狠地吻住我。“福臨……到……到**……”我努力回想著所有想到的**鏡頭,首先,壓住他,壓住他,接著,吻他,然後……不許動!我抓下他撫在我身上的手固定在他頭側,“就讓惠兒好好服侍皇上。”我在他耳邊輕喃。他眼中欲火更盛,待我青澀的將他納入體內,他再也按捺不住,從下方扣住我的腰,發瘋似的朝我展開大舉進攻……“你真是個小妖精。”他的熱情不見一絲消減,我卻被他數次拋上顛峰,渾身綿軟的倒在他懷中。“還受得住麽?”他的嗓子啞得不像話。我含羞帶怯地閉上雙目,盡管下腹已微微有些抽搐,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當他低吼著釋放出他全部熱情時,我已在半昏半醒之間。“惠兒。”他輕喚著我。

“嗯?”我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身子還難受麽?”他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自責。我強撐著睜開眼,給了他一個虛弱的笑容,他懊惱地道:“都怪我,”他抱著我,“我實在太想你了。”我臉上潤出一片紅潮,細若蚊聲地道:“我也是。”“咕嚕嚕——”一串叫聲自我腹中響起,在他的低笑聲中我臉上紅暈更甚,與他纏綿了許久,晚膳也沒用,現在外邊早就黑透了,也不知是什麽時辰。不餓才怪。他深知我害羞,在內侍麵前也羞於展露身體,細心地用被子將我裹了個嚴實。才叫常喜進來,著他備些食物。待食物備好。我正要掙紮起身,他一把按住我,起身將點心碟子端至**。拈起一塊遞到我口邊,笑道:“剛剛你服侍我服侍的極好。現在該我服侍你了。”我羞得無地自容。臊紅著臉輕咬了一口,誰知剛剛我怎會那麽大膽,竟然不知羞的將他壓在身下,莫非在這半個月中。欲求不滿地不隻是他一人?“再過些時日便是你的壽辰,想要些什麽?”他輕問道。

再過些時日。十二月十五,便是我……準確地說,是榮惠的生日,我輕笑道:“哪有問人家要什麽地?這樣哪還有驚喜?”“驚喜?”他壞笑著咬上我的耳朵,“你今日倒給了我一個驚喜。”我嬌嗔地輕錘了他一下,他輕笑著摟著我,“惠兒,唱個小曲兒給我聽。”“想聽什麽?”“就是那個‘甜蜜蜜’地。““嗬嗬,“我笑道:“聽了那麽多遍,還不膩嗎?”“要你管!”他佯怒道:“我偏喜歡!”我揣著滿滿的幸福朝他懷中靠了靠,輕聲哼唱著: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兒開在春風裏,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啊,在夢裏……十二月初十,下了一夜地大雪終於停住,一大早洛顏便到了坤寧宮,一會誇我的衣裳好看,一會又讚藍田暖玉席稀罕,我被她繞了大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洛顏,你是不是找我有什麽事?”洛顏鬆了一口氣地道:“你怎麽不早點問我,平白地讓我說了這麽些廢話。”我哭笑不得地問道:“到底什麽事?”“皇嫂一會陪我去禦書房看看皇帝哥哥好嗎?”我奇道:“為何偏要我陪著?”洛顏臉上掛著一絲紅暈,囁囁地道:“有皇嫂幫我說話,皇帝哥哥同意地機會大一些。”“同意什麽?”這個洛顏。什麽時候學會隻說半句話了?“同意……早點把逐月召回宮中。”洛顏說完,臉上已紅了一片。

我不禁失笑,“原來是想人家想得緊了,才記起我這個皇嫂還有些用處。”“皇嫂!”洛顏不依地跺了跺腳,模樣嬌俏至極。“行了行了,”我讓襲人替我準備衣物,“好不容易求著我,我哪能不應呢?不過我可不敢保證能成。”洛顏嘟著嘴道:“皇帝哥哥現在對你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有你出馬,一定成功。”“淨貧嘴!”我點著她的小鼻子,心中卻美不勝收。看著襲人將一件件“裝備”掛到我身上,絲綿的夾襖,紫貂的大衣,狐狸的圍巾,兔毛的圍額與護手……我忍不住道:“乘著暖轎哪用穿這麽多,活像個球兒。”

襲人不同意地道:“外邊剛下過雪,冷著呢,主子還想讓奴婢們挨罵嗎?”呃……好吧,我乖乖地不再出聲,上次我出去迎他下朝,一時心急,隻穿了一件小襖,順治臉一沉,朝著襲人劈頭蓋臉地一頓責斥,別看順治在我麵前總是笑嘻嘻的,可他發起脾氣來,還真的是蠻嚇人的。終於裝備妥當,剛要出門,洛顏的貼身宮女小蘅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道:“格格,皇上……他現在沒……沒在禦書房。”洛顏皺著眉道:“那去哪了?”小蘅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我看著身上的大套裝備無奈地道:“看來你的情報不太準確,白忙活半天了。”洛顏有些挫敗地歎了口氣,轉身拉住我道:“不如咱們出去轉轉。”與洛顏出了坤寧宮,慢無目的的亂逛著,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禦花園,此時的禦花園一片銀裝素裹,隻有遠處的梅樹開著或白或粉的梅花,倒也別有情致。

“皇嫂,”洛顏突然道:“洛顏……很羨慕皇嫂呢。”我笑笑,“不要去羨慕別人,總有一天,你會比任何人都幸福。”她瞻顏一笑,堅定地點了點頭,有摸出一隻荷包,遞給我,荷包上繡著兩隻叫頸遠洋,栩栩如生。我訝道:“你繡的?”洛顏點點頭,一臉的羞澀,“幾年沒繡過了,針法都生疏了。”我讚歎道:“哪裏生疏了?我著極好。”此時小蘅在身後道:“格格為了這個荷包,熬了好就宿舍,拆了幾次呢。”洛顏回頭啐道:“就你知道!”小蘅縮了縮頭,不再出聲,我笑道:“原來如此用心,怪不得繡得這麽生動,最適合用來當作定情之物了。”洛顏偷偷抿嘴而笑,臉上現出一絲羞澀,就在此時,忽聽高處假山之上“撲哧”一聲,似是有人在笑,接著一道聲音傳來:“這就叫繡得好了?真是沒見過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