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驅邪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那人竟是宛如,按理說她姐姐出了這樣的事情,如若順治發起怒來,她是無論如何脫不了幹係的,甚至不有可能被牽連身死,可她而在,不見絲毫慌張之色,反而麵沉如水,此時更挺身而出,順治眯著眼睛道:“貞嬪,你這是何意?難道還要留著它繼續毒害皇後嗎?”宛如從從容容地道:“臣妾不敢,臣妾隻是想薩滿法師神通廣大,定然另有他法以解皇後娘娘之困,而不必毀去此物。”太後聞言惑道:“這等邪物為何不能毀去?”

宛如朝著太後欠身道:“回太後的話,臣妾的姐姐意圖謀害皇後,臣妾既驚又恐,可驚恐過後,又不禁思量,姐姐自小溫文賢淑,螞蟻都不忍踩死一隻,又怎會突然對皇後娘娘起了加害之心?若說是為了爭寵奪愛,也在情理之中,大家都知道,後宮之中除了皇後娘娘,皇上最掛心的,就是臣妾的姐姐,這不知讓多少人紅了眼睛。皇後娘娘待人和順,對姐姐來說是一把最好的保護傘,姐姐沒有這麽蠢,將保護自己的人推倒呢?所以臣妾以為,此事定是有人栽贓嫁禍,那件邪物就是將來對證的憑據,所以萬不能毀去。”這席話說得眾人都若有所思,不錯,不管怎麽看,烏雲珠都沒有加害我的動機。

娜拉在一旁哼道:“貞嬪,你這麽說,是怕有朝一日皇上要誅你董鄂氏的九族你首當其衝吧?除了皇後姐姐的確是最得寵,若是沒有皇後姐姐呢?你怎麽知道你姐姐不是想圖謀皇後之位?”宛如輕笑道:“容嬪姐姐。如今被懷疑地人是你,我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你有這種想法。”“大膽!”娜拉氣道:“你的說什麽!”宛如不慌不忙地朝順治磕了個頭道:“皇上,如果此事真是姐姐所為。臣妾縱被賜死也無話可說,隻是如若姐姐是被冤枉的。不但皇上英名盡毀,更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皇後之位。哪一個後妃不曾偷偷覬覦過?”宛如地話真的是膽大至極,後妃們聞得此言。紛紛不自在地低下頭去。不敢與人有眼神地碰觸,宛如又道:“後宮之中誰不想每日陪在皇上身邊呢?就連臣妾,也曾偷偷想過。”

順治“啪”的一拍桌案,冷聲道:“貞嬪。你知不知道,隻憑著你這句話。聯就可置你的死罪。”宛如微微一笑,“皇上,臣妾都快被誅了九族了,還有什麽心底話說不得?皇後之位人人都想要,隻是這國母之位任個人都坐得上麽?姐姐她沒有朝臣支持,沒有皇子倚重,甚至因為果親王之事,連太後都不喜歡她,這樣的情形下,就算後位空懸,她又能坐得上麽?皇上與姐姐相處有些時日,知道姐姐不是一個蠢鈍之人,連臣妾都想得到、想得通的事,她會不明白麽?”此時太後地情緒已經平複下來,她皺著眉頭看著貞嬪道:“依你所言,賢妃是被冤枉地?”宛如搖搖頭道:“臣妾隻是懷疑,畢竟人心隔肚皮,誰也不能清楚別人心中到底是怎麽個想法,臣妾隻是希望皇上與太後能給姐姐一個機會,如若真的是她,臣妾無話可說,理當以死謝罪,如若不是姐姐,也請皇上還姐姐一個清白,還我董鄂氏一個清白。”

順治聽了宛如這一席話,臉色連變,他與太後對視了一眼又低頭看著我,我知道他心中已有些動搖,我勾了勾嘴角,朝著薩滿法師問道:“法師,可有辦法不毀去此物又能破除邪咒的麽?”薩滿法師的而且仍然那麽猙獰,隻能看到眼睛地小孔處射出兩道精光,他幽幽地道:“辦法也不是沒有,隻是皇後娘娘得再受些折磨罷了。”順治皺著眉道:“什麽辦法?是……何種折磨?”那法師看著我道:“隻需將此物掛在龍氣最盛之處,每日做法驅邪,再燃以檀香粉末去除誨氣,如此七日,娘娘如果無恙,便可平安。”順治問道:“什麽叫‘如果無恙’?”那法師低沉地笑了兩聲,“娘娘究竟會如何本巫也不知情,隻知撐得過七日,娘娘便不再受那邪咒之擾了。”順治聽法師這麽一說,不禁有些躊躇,我輕聲道:“我想試試。”他皺著眉道:“如若出了什麽事情……”“沒事,”我輕笑道:“真若是有什麽不妥,便讓法師引來‘九天玄火’燒了它便是。”反正就是直到現在,我對這邪咒之事,還是不太相信。順治雙朝著太後道:“皇額娘覺得呢?”太後思量了半天,才點頭道:“事到如今,也隻能一試,隻是一旦有什麽意外,定要盡快毀去此物。”

順治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又沉聲道:“貞嬪,但願你的猜測是對地,否則……”宛如恭敬地磕了個頭,說道:“皇上,臣妾還有一事相求。”順治一愣,隨即怒道:“貞嬪,皇後不惜以身犯險應你所求,你不要得寸盡尺。”宛如道:“臣妾隻是希望此事皇上能交由臣妾負責查清。”“你?”順治向場內掃了一眼,淡淡地道:“佟妃,此事就由你與貞嬪共同去查吧,以三日為限,三日後若仍是這個結果,”順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貞嬪,你便轉告你的家人,做好最壞的打算吧。”佟妃對於順治的任命隻是抬了抬眼簾,便在原地應聲稱是,宛如聽著順治的話臉色也不似剛才一般自然,謝恩後站起身,福了一福道:“皇上,太後。皇後娘娘,臣妾得先行告退了。”順治微一點頭,宛如招呼烏雲珠的貼身宮女道:“蕊初。跟我回承乾宮,將承乾宮所有的奴才都召回來!”這邊佟妃聽宛如這麽說。悠悠地道:“臨湘,咱們也跟著去吧。”那邊佟妃與貞嬪相繼退下,太後心煩地擺了擺手道:“大家夥兒也都先回去吧。”

順治也不理眾宮妃。轉身朝著薩滿法師道:“那件物什,究竟要掛在何處?”法師微一低頭道:“龍氣最盛之處。莫過於皇上地寢殿。”“乾清宮?”法師點頭稱是。太後憂道:“不知……這東西會不會對皇上有妨?”法師道:“此物對皇上無妨,不過,卻對太後有妨。”順治急道:“這又是何道理?”“皇上,太後與皇後娘娘同為大清國母。這折頸之鳳針對的,除了皇後娘娘。也隻有太後了。”順治一聽臉色大變道:“怎會如此?皇額娘的身子可有不適之處?”太後微微錯愕了一下,跟著極其欣慰地道:“哀家沒事,皇上放心。”順治皺著眉道:“不妥,皇額娘還是先回慈寧宮去,這些天都不要過來了。”

太後剛想說話,法師欠著身子道:“理應如此。”順治隨即吩咐道:“常喜,將那個物什掛到乾清宮去,其他人先各回各宮,這此事完結之前,不得出宮一步!”眾宮妃聽命相繼告退,最後隻剩下太後、洛顏、靜妃與淑惠妃,剛剛那麽多人,沒看添彩要,現在眾人退下,我才看見榮貴地雙眼早已哭成了一雙核桃,再加上一夜未眠,更顯得楚楚可憐,我朝她笑了笑,榮貴再不管太後和順治在側,跑到我身邊抓住我的手,開始還哭得嗚嗚咽咽,到後來幹脆放聲大哭,見她哭得傷心樣子,我也不禁紅了眼眶,靜妃上前將她拉開,皺著眉頭道:“別再哭了,你一哭,她也該哭了。”太後也微紅著雙眼道:“是啊,貴兒,你也先回去罷。”我輕聲道:“放心,姐姐沒事,你先回去,姐姐讓襲人多做些金絲糕給你,好不好?”榮貴抽抽答答地搖著頭,順治長歎道:“你先回去,你在這裏,惠兒更難過。聽得此言,榮貴的頭垂得更低,她萬分不舍地拉著我道:“姐姐,貴兒會一直為姐姐頌經祈福的。”順治又道:“靜妃,你也送皇額娘回去罷。”

靜妃聞言與順治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我,無奈地勾了勾嘴角輕笑一聲道:“姑姑,咱們也回去吧。”太後點了點頭,又看著我輕歎一聲,這才起身,與靜妃一同走了,洛顏湊上前來沉聲道:“皇嫂,你放心,洛顏一定會查出幕後真凶是誰,我這就去承乾宮。”說著,也不跟順治打招呼,風風火火的便走了,這時角落裏一個陰森地聲音響起:“皇上。”我嚇了一跳,原來是那個薩滿法師,他竟然還沒走,他說道:“請皇上與娘娘移駕乾清宮,本巫要準備做第一場法事了。”順治輕歎一聲,也不多言,抱著我上了禦輦,回到乾清宮,此時那副讓人看了渾身不舒服地“鳳凰折頸”已被掛在寢殿正中,繡品前得案俱已備好,順治將我放至**,便坐到床邊,那法師道:“還請皇上在殿外等候。”

順治冷著一張臉道:“法師盡管施法,隻當聯不存在就行了。”法師見順治說得堅定,也不勉強,吩咐宮人點燃檀香,此香不似一般上供檀香,俱成粉末狀,剛一點燃,便熏了一屋子的煙,我被嗆得咳了兩敗俱咳了兩聲,順治連忙揮手驅散煙霧,法師又道:“皇上若有不適,請先出去罷。”順治搖搖頭,“法師請繼續。”薩滿法師腰間的銅鈴聲再度響起,屋內的煙霧也越來越大,到最後,我幾乎看不到順治地麵容,隻能緊緊的依偎著他,感受著他地存在。

那法師也不知用了什麽招術,原本隻有他一人在那裏低唱著不知是什麽咒語,到後來,聲音竟越來越大,好像有十幾人一同吟唱咒語一秀,震得我耳膜生疼,難道他指的“折磨”就是這個嗎?真夠折磨人的了,我正在不耐之際,忽覺腳底一麻,接著,那種麻痹的感覺從腳底一路向上漫延,迅速攻占我整個身軀,胸口處那種雷擊之感再度出現,隱約覺得與先前的症狀不同,但又說不出究竟有哪裏不一樣,我難受至極地大叫一聲,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蜷在一起,一個有力的臂膀將我抱住,順治略帶驚慌的聲音傳來:“快!快燒了它!”

那法師置若罔聞地繼續念著他的咒語,我隻有呼喊出聲才能稍解胸口的沉痛,我的身子不斷翻滾,卻掙不開那一雙牢牢圈住的我手臂,我聽見他大吼道:“快燒掉那邪物!惠!惠兒別怕,我在你身邊,惠兒!噓……別怕……別怕”他的臉貼在我的臉上,雖然濃霧阻隔了視線,但我卻分明感覺到了他臉上的濕意,我心中既感動又難受,我控製不住地大叫“福臨……我……我要死了……”“不準胡說!”他的聲音大得幾乎蓋過薩滿的吟咒聲,我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已分不清到底是他的還是我的,他吼過之後忽然放開我,接著香案之處一陣乒乓之聲傳來,其中還夾雜毒害幾聲悶哼,他……究竟在做什麽?我心中一急,顧不得身上疼痛,雙手支撐著想要坐起,誰知落手一空,我從**滾落在地,我痛呼出聲,誰知這一摔反倒讓我胸口處的悶痛感消失了不少,我居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