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高籬與黎伊伊趕來玉竹居後二人便四處瞧瞧小翠治理下的玉竹居井井有序,而後選取一間上等廂房作為高籬日後的留宿。原先的那間就改為知語宿用,靠昭婉寢閨近處便於時時侍奉昭婉起居等瑣務。
黎伊伊的安排高籬自然頷首滿意。吩咐小丫鬟與小廝們便將公子的新廂房拾掇一番,而後這處新建的、離臨水軒最近的廂房便可隨心去臨水軒賞月、抑或是寫字賦詞。
二人一切安排妥當便朝昭婉的寢閨趕來。此時,這廂邊昭婉與小翠還在閑敘姐妹情長,那廂邊何媽媽已然趕去庖房為昭婉下廚。
眸光燦爛,高籬眸光之中都是精美的倩影,一位絕色佳人的妖嬈柔媚,即使她著男子青布衫。
“昭婉、小翠,你二人說什麽呢?竟笑的如此無憂無慮的?”黎伊伊噙笑相問。
小翠果然玲瓏的緊,立時走近黎伊伊身旁一把挽著黎伊伊的臂彎。“哎呀!伊伊姐姐,小翠與昭婉姐姐在說些往時的趣事呢?你與夫君來了正好,我們有事需同夫君商議。”
黎伊伊蹙眉,不解地問。“何事?”
小翠未答,而是眸光一瞥,麵上噙著笑意,她便打諢道:“夫君,你老相好的一去又是二十多日才歸來。你瞧她楚楚可人,你還不過去帶她找個沒人的地方親熱去,站著發愣作甚?”
高籬與昭婉都一時錯愕,嘴巴張著亦各自說不出話來。黎伊伊掩唇一笑道:“你這丫頭總喜歡拿夫君開涮,你可知道,往後若再敢欺負夫君,伊伊姐姐我可不饒你。”
言罷,黎伊伊衝著小翠“嗬嗬”地笑了起來。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並未真個責備小翠。
可,高籬心中卻酥癢不已,他當然急於能拉著昭婉的柔荑去一無人的旮旯處相敘離別之苦。他當然渴望昭婉會乖順地依他,任他輕薄她而不再眸光冷冷地怒對。
本就一對璧人,天造地設,多麽般配,卻因昭婉為了尋找親生父母下落惹出這般多的是非疑難。
為今,幸得伊伊一番勸慰,昭婉才應承與他們回到了玉竹居,若再不涉法依照伊伊說過的法子欲得女子心必先得了她的身,隻怕昭婉還會再生事端逃遁的。
這個女子實在難以對付啊!不過,高籬此刻已經下定決心,因著憑他曾經流連煙花之地的過往來說,他必然也懂得如何駕馭一名傲嬌的女子,無需黎伊伊教他高籬自然也懂得。
羞羞答答,一點男子氣概都沒了,高籬越發的見著別離再見的昭婉獨自靦腆了起來。倒是昭婉並未如他那般躲躲閃閃,一副無辜的模樣噘嘴,佯裝怒氣地瞥了一眼小翠。
黎伊伊拉起小翠的纖手,撇嘴,一個眼眸示意。即刻,她二人就離開昭婉的寢閨。
毋庸多疑,黎伊伊與小翠是留給夫君與昭婉獨個訴情的機會,且黎伊伊出門之後順手便帶上竹扉。
情愫再也無法抑製,繾綣之心早就難舍難分。麵對心中的佳人,高籬不再猶豫,他健步上前,眸光辣辣直視著昭婉。
她垂首,轉身,欲避開高籬的眸光。
此刻,高籬豈能再度放過,心思淩亂,奢念澎湃。一伸手,攔腰就將她抱在了懷中。
奇了,昭婉並未掙脫,她的香背就貼在高籬的胸襟前,感覺到他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動。
心下一喜,高籬知道昭婉的心如今是最柔軟的時刻,再不輕薄她還待何時?
唇壓製她的玉頸,雙手不規矩地伸進她那軟滑的小腹,摩挲不輟。但聽昭婉吐納之氣漸漸粗重,她的纖纖玉手便起了纏繞高籬臂膀之急。
他怡悅難製,試圖冒險一搏,就在午膳之前便一舉將她製服,從此令她不得不委身於他。
匆忙之間,他一個力道,但聽“嘶啦”一聲,昭婉身著的青布衫便被高籬給扯拉撕裂了。胸前昭婉自個親手針繡的金菊紅肚兜就立呈與高籬火辣辣的雙眸之下。
他徹底喪失理性,一個用力就欲抱起她不肥不瘦的柔滑嬌軀。可昭婉卻在緊要關頭羞澀難當,一揚手,綿柔掌風一推,高籬立時便倒退了好幾步。
昭婉花容失色,疾步趕去床榻邊,那裏還留有何媽媽兒媳劉英芝那件半舊不新的襦裙,她登時拾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換上了。
赤紅一片的瓊顏那是一陣白一陣紅。清水秋眸瞥向高籬。“公子好生荒唐,竟然大白日裏就膽敢如此輕薄我。你……”言說間,嘩嘩珠淚就決堤而出了。
高籬惶遽,一時欲念差失,令他昏了頭。好在昭婉及時醒悟,否則他二人若在此刻行越軌之事,若傳揚出去日後昭婉豈不成了令人取笑的“**”了嗎?
暗自恚恨,一連好幾拳使力地捶打自己的胸襟處。
她蓮步上前,麵容肅然。“好了、好了,你無需自責,我不怪你就是了。”
“昭婉,我……”他垂下了頭顱,一張絕世俊朗的麵容還是那般惹人心動。
昭婉眸光凝滯,多看了一會。芳心跳躍,猶如花紅柳綠。與金暉交映,與天地間苦苦等待愛慕她的男子悄然而至挽手同步。無論天涯海角,隻一個誓言,她便會信他,盈盈弱弱,不再拘囿,與他相依、相愛,直到天長地久。
堂堂高家公子哥如今竟然被昭婉姑娘給收拾的服服帖帖,毫無脾性。愛慕她、願為她做任何艱難之事,哪怕是關乎生死。
昭婉瞧了瞧,不免心下越發的喜歡。是啊!她本來就對高籬起了愛慕之心。奈何家族矛盾深深,她不得不臨陣脫逃,與大婚之日隱遁。
然,她還是舍不下他,心中的惦念比之高籬對她而言絕不遜色,隻是她極力掩飾罷了。
終究是逃不脫了,雖然曾經壯誌豪言說過一輩子隻會嫁給隻娶她一人的男子。但如今的紛紛擾擾人世之間,她還能強求公子應承她嗎?高籬還能履現他的承諾嗎?
非也、非也!順其自然吧!昭婉輕音慢語道:“公子,昭婉有一事相求。”
高籬順勢抬起頭顱。“何事?”他反問的幹脆。
昭婉眨了眨睫翅,深瞳幽幽。“我想同你一道去找周管家,求包打聽前輩幫我查探六年前的一樁舊事。”
六年前,高籬心下頓時揣度,他估摸著昭婉所說的六年前舊事必然與襟州程家有關的。畢竟如今昭婉乃是程家女兒,她也該為程家做些事而毋庸置疑的。
她側身,不再與他眸光相遇。“六年前,我程家之所以會被抄家,弄得死的死、傷的傷,全因一人使壞,否則父親、娘親他們也不會歿去了。”
高籬似乎聽出了些端倪。“是不是幕後告密之人?”
“不錯,正是這個告密之人才害得程家家破人亡,實為程家的大仇大恨之日。可公子應當知道,程家始終無法查出這人究竟是誰。而後,我那三妹與妹夫便將一股怨氣都轉移到了你父親身上。如今,我若能找出幕後告密者,興許……興許可真正地為程家幾百人報仇雪恨。”昭婉言罷,眸光一轉,冷徹冰寒的光芒閃動就瞥向高籬。
他心中一沉,知道昭婉怨恨亦極深,可六年過去,程家姐妹都無法找到幕後告密人是誰,如今再查還能輕易找出嗎?但,昭婉有心如此,實為孝心可鑒,再者,若真能找到幕後告密人,拿他試問,為程家死去的亡魂報仇的話,昭婉就可一改劣勢,以功臣相求程家姐弟應承她嫁給高籬豈不是更容易了許多。
高籬幡然明了。“好!昭婉,害的程家人死傷的真正罪魁禍首,無論他在天涯海角,我們都該將他找出,我非得手刃了他不可。”
昭婉雙眉一蹙,眸光中都是疑惑。“公子怎的什麽時候也學著江湖人說話,如此的狠戾了?”
他挺拔胸襟,雙手後負,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若無告密人,按說我也該……也該與你大姐喜結連理了,子嗣都誕下過了。”
她唇角一抽,欲啟口,但不知該如何說辭。
高籬吸了口氣,又道:“人生際遇就是如斯的奇妙,若非你被孔多海擄去,有這一段淵源,我怎能認得你,而你必然會尊重父母之命嫁給了程瑤含的夫君。哈哈!看來果然有天意一說,你我果然是天造地設,為了成就你我情愫,老天便煞費苦心如此安排。昭婉,你說是不是?”
她沒回話,亦未搖頭,不置可否,她也承認公子所說的話。若非一番波折,她也不可能與高籬相識了,也就不會有這段令她心碎難治的苦澀真情了。是啊!人生如夢,世事難料。
二人皆有情,卻被俗世煩擾。眾人皆撮合,奈何自己的親妹妹卻從中作梗。
若說人生無常,也隻能如此。她與他的心拴在一起,而人則總是分離。他不甘,她亦有心。但願從此繾綣不分,情真心誠可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