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日夜,她躺在冰涼的床板上思考,如果她不是蕭天佑的皇後,她隻是一個活在平凡百姓家的小女兒該有多好。
皇宮裏人人都想去,可是又何曾知道那人心就和那宮牆一樣冰冷。
傅雲瑤看蕭夜凜,隨即又想到蕭夜凜問她吃不吃老鼠之時那隨以為常的模樣,她就有些驚訝。
堂堂攝政王爺,這話說出來竟仿佛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沒什麽大驚小怪,好像老鼠他常吃過一樣。
“王爺身上有臣女不知道的故事?”
傅雲瑤問出了聲,蕭夜凜呲笑了一聲,世人不知道他的事還有許多,他能活到今日,屬實不易。
“本王曾經顛沛流離,被人追殺,在荒野中待了數月,沒有吃食,僅僅隻能靠你手中的這個東西來飽腹,若不是它,本王怕不是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
蕭夜凜說的雲淡風輕,傅雲瑤卻聽的心中駭然,前世世人對蕭夜凜的死知之甚少,包括她。
想到昨夜蕭夜凜毒發之時的場景,再結合現在蕭夜凜所說,怕是這其中必然不簡單。
皇室之人最是無情,蕭夜凜能達到今天這個位置,他所經曆的怕遠遠是別人想象不出來的。
頓時兩人都不再說話,傅雲瑤默默的吃著蕭夜凜給她烤的土豆,升起的火將她烤的暖洋洋的。
蕭夜凜望著傅雲瑤出神,他希望眼前這個女子永遠都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可是他不知道傅雲瑤所經曆的一點都不比他少。
蕭夜凜望著眼前的火堆,一時之間他有些失神。
母妃去世之後,他的日子也就愈發難過起來,父皇年邁,皇位的競爭越來越激烈,所有的皇子都在為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掙的頭破血流,兄弟之間相互猜疑。
他本身就不受寵,母妃去世之後,他的日子過得也就愈發艱難起來,好在他勤奮刻苦,在一次次的考驗之中讓父王正眼瞧上他。
可是這樣,更加將他置於水火之中,所有的暗箭都朝著他使來。
冬日裏被皇宮的宮人苛待,睡的是草席,喝的是冷水,吃的甚至是餿了幾天的飯菜,那是哪有眼前的這個土豆,沒有餓死已經是萬幸,皇宮的老鼠都快被他抓盡。
年幼的他心中隻想好好的活下去,聽母妃的話,好好的活下去。
等他逐漸成長起來,他的皇兄皇弟,各宮的妃子,背後勢力的朝臣想盡無數的辦法想要除掉他,以防他威脅自己的兒子或者是跟隨的皇子。
那時的蕭夜凜每日都處在危險之中,每一日都提心吊膽,隻有再警惕一點,才能讓自己好好活下去。
蕭夜凜發呆的時間有些久,傅雲瑤吃完烤土豆,有了溫暖的火光,不再感到饑餓與寒冷。
頭愈發昏沉起來,腦袋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偏了下去,倒在了蕭夜凜的肩膀上。
蕭夜凜回過神將傅雲瑤的身子扶正。
正打算脫下自己身上的袍子,蓋在傅雲瑤身上之時,傅雲瑤猛的打了個寒顫,驚醒起來。
傅雲瑤無措的望著蕭夜凜,這時才猛的想起宮宴之後,蕭夜凜讓人塞給她的紙條,約她三日之後相見。
傅雲瑤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起來。
“對了,王爺前些時日您讓下人給我送的紙條,說約臣女三日之後相見,這事兒您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怎麽?”
“王爺所約臣女有何事相商?不如今日王爺同臣女說清楚,等到明日回國公府,臣女怕是沒那麽好,再出府了。”
蕭夜凜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本王中了毒。”
傅雲瑤望著蕭夜凜。她當然知道蕭夜凜中了毒,昨夜毒發之時,蕭夜凜的模樣,甚是駭人。
“王爺這是昨夜被人所害?”
蕭夜凜搖了搖頭,聲音沉了下來。
“本王自幼就中了這毒,行遍天下名醫,可是一直未找到解藥,直到本王遇見你。”
傅雲瑤聽完驚愕的拿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
蕭夜凜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你,傅三小姐可知自己身上帶著一股異香,在本王毒發之時,聞到傅三小姐身上的味道,毒性便會減輕了一半。”
傅雲瑤臉色變了變,她身上異香這件事,她所經曆了兩世,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蕭夜凜是怎麽知道的?
“上次梅園之宴,本王路過傅三小姐身邊所聞到的,當時就覺得神經氣爽,所以後麵是特意靠近傅三小姐,還望傅三小姐莫要生氣。”
傅雲瑤聽完頓了頓,她怎麽會生氣?蕭夜凜也隻是猜測,更何況如果沒有他,她近日怕是就要葬送在那匹馬的手上。
今日馬匹發瘋,肯定離不開傅錦朝的推波助瀾。
“王爺多慮了,王爺是臣女的救命恩人,臣女感謝王爺還來不及,怎會怪罪王爺。”
“那臣女可以幫王爺什麽?”
傅雲瑤望著蕭夜凜,如果僅僅是身上的異香能緩解蕭夜凜身上的毒性,那蕭夜凜定然也不會如此簡單的就告訴她。
“本王想讓你幫本王找到解藥,本王相信你。”
蕭夜凜直勾勾的看著傅雲瑤,一時之間,傅雲瑤被蕭夜凜的眼神看的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