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今日就回相府,你日後找我的話來相府就成。”
沐佩安沉吟片刻道,畢竟好些天沒回去了,是該回去給沐老頭一個解釋了。
鎮北王府旁邊的員外府。
自多年前王員外與鎮北王姨娘那件事後,鎮北王遷怒,王員外府人走茶涼,這一片地帶逐漸被荒蕪起來。
府內地上滿地的落葉,潮濕的被腐蝕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門縫角落裏結滿了蜘蛛網,灰塵堆積成一層厚厚的灰衣。
枯枝上一隻烏鴉飛來,嘎嘎的叫了幾聲,下一秒,被人用刀子刺落,身體重重的摔到地上。
奄奄一息,蘇織月陰沉著臉出一間房間走出,徑直朝烏鴉走去,舔了舔幹涸的唇瓣。
“就一隻烏鴉?塞牙縫都不夠。”
粗糙的聲音像被剪刀剪出無數個破洞般嘶啞難聽。
“有的吃就不錯了。”
柔柔的嬌笑聲從身後傳來,穿著紗衣的女子撐傘緩緩跟上,視線落在蘇織月身上一片譏笑。
被一個黃毛丫頭甩的團團轉,幾些年不見,蘇織月這本事退步了不少。
謀劃了那麽多年就敗在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上,可笑。
蘇織月拎著死透了的烏鴉轉頭陰沉的看了那個女子一眼,冷冷的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嘲諷我,十五那日是我疏忽了,今年不行,我明年再來。”
那死丫頭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就算鍾全再怎麽護著也沒用。
“還明年?你可醒醒吧!嗬嗬~”咯咯的笑了幾聲嘲諷意味欲濃。
接著道:“你有幾個明年等?別忘了你動用的禁術也就夠你再撐幾個月,若想再動用禁術那也得有條件才行,可合適的身軀哪是那麽好找的?
聽我一句,加入我們事半功倍,不需要你再費腦子,這樣多好。”
女子蠱惑的朝蘇織月靠近,蘇織月卻直接當著她的麵生吃起烏鴉來,連羽毛也沒有拔掉就一口咬了上去,唇齒覆上烏鴉脖子上時。
狠狠一咬,烏鴉的血液頓時濺上女子的身上,臉,裙子,連她最寶貴的那把傘,全都被染上幾滴血液。
女子有些惱怒的陰沉下臉,“蘇織月!你別不識好歹!”
蘇織月貪婪的吮吸完烏鴉的血液後,吐了一嘴烏鴉毛接著將烏鴉丟在地上碾壓,道:
“就你們那見不得人的地洞比我這些年呆過的雞窩都差,合適的身軀,盛京那地方不就有現成的麽?”
話說到後麵,蘇織月森森的笑了起來,目光朝盛京最為權貴的地方望去。
女子剛剛擦進麵上的血液,一聽她這話臉上滿是震怒,“你瘋了!那是我們能動的麽?”
蘇織月不以為意的道:“能不能動,試試不就知道了?另外,躲躲藏藏了十二年,我沒有耐心了。”
哼哼著一首曲調怪異的調子,蘇織染從一旁打開盒子,取出她珍視許久的寶貝,癡迷的摸了上去。
“王郎,這一次是我不好,再等等,下次我們一定會再次團聚的。”
朝滿臉蛆蟲的人頭落下一吻,開始她的日常訴衷情。
女子看到她這副樣子,胃裏的酸水翻天覆地的翻湧著,蘇織月的瘋不是正常人能理解過來的。
那麽惡心的東西她居然麵不改色的親了下去,
yue~
一時沒忍住,女子嘔吐出來,手上的佛珠黑氣欲濃,一道黑影鑽了出來。
他有些驚喜的道:“主子,我感受到殺我的那人氣息了!”
......
沐府,大廳。
廳內的目光全都落在最中央站著的那位少女,身姿高挑,精致如畫。
沐佩安眉頭微微蹙起,她不喜歡被人這麽當猴子一樣看。
“逆女!你還知道回來!”
暴怒聲中帶著重重的拍著桌子的聲音,沐遠程麵色陰沉又被氣的通紅的看著那依舊不為所動的人。
一旁的沐佩樂看著沐遠程氣憤的模樣,急忙的把在神食閣的事一並告狀。
“爹,我先前在神食閣碰到三姐時,她依舊不知悔改,我勸她好久讓她回家,結果她還讓人打我!你看我現在脖子上的傷都還沒好呢!
你可得好好管管她,不然下次又給沐家整出什麽禍事來,遭殃的都是我們這些無辜的人!”
沐佩樂邊說邊將自己脖子上的繃帶解了出來,上麵一條黑色的痂痕都可以微乎不計了。
她上次被那家夥搞出來磨破了的皮其實並沒有多嚴重,隻不過想著能找借口讓沐遠程處罰沐佩安才故意在自己脖子上下了“狠手”。
才讓這道痂痕留到現在。
沐佩安看著她脖子上那比針線還細的痂痕微微挑眉,漫不經心的移開視線。
“不是我還知不知道回來,若不是宮裏的娘娘好心救了我一命,我現在恐怕是沒命回來,另外,那日小侯爺...哦不,君非拾的事是他自找的,
死也是馬蹬死的,和我沒多大的關係。”
“和你沒多大關係?你就不能讓讓他麽?為什麽非得和他當麵起衝突!”
沐遠程依舊氣憤的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再次拍一下桌子。
沐佩安卻笑了,冷笑道:“讓?我為什麽要讓?他打我我不還手就是傻子,我記得我以前說過,誰若傷我一分,我定三分還回去,若不是五年那次事,他?不隻是被馬蹬死的下場。”
此言一出,大廳上隱隱躁動的聲音漸漸消停,此時的沐佩安怕是腦子清醒起來了。
當年她未遭遇那時,她的手段眾人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沐遠程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揉著頭痛的太陽穴無力的道:
“罷了,此事已過,不提了便是,你這次算是因禍得福,我便不多說什麽,另外,柔兒快從書院回來了,你少招惹她。”
招惹?沐佩安冷哼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台上麵色不自然的沐遠程。
誰招惹誰心裏沒點逼數麽?她不上前找事,會有當初那事?
隨即轉身冷漠的離開。
沐佩樂眼睜睜的見沐佩安像個沒事人一樣,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了,氣的跺腳。
“爹,你沒聽我說的嗎?她都把我傷成這樣了,你怎麽還這麽縱容她!”
沐遠程望了她一眼,“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她算賬,找我算什麽事?”
小孩子家家的事,他再摻和就是罪過了。
另外,她傷成那樣是哪樣?這些天裹著個紗布還以為有多重呢,結果恕他眼拙,啥都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