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290.攜子進宮

十日後,琅琊王府大排筵宴,慶祝庾亮榮登世子之位。沈沅鈺自然是座上客,被安排到最尊貴的第一桌,和王菁等人坐在一起。

開席後吃了一陣子,就有個丫鬟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附在何氏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然後何氏的臉色就變得十分精彩,告罪一聲道:“來了幾位客人,我出去迎接一下,失陪失陪。”

沈沅鈺見何氏神色怪異,知道必然是出事了。她算是半個主人,便也起身跟了出去,快步追上了何氏。

何氏見她來了,先是一愣:“二弟妹你怎麽來了?”

沈沅鈺問道:“大嫂,可是出了什麽事了?”

何氏道:“既然你都出來了,咱們一塊兒到門口去看看吧。”

“到底出了什麽事?”

何氏道:“七妹妹的婆家來人了!”

沛國劉氏來人了?若是來給庾亮賀喜的,就不該來得這麽晚,若不是來道喜的,偏找了這麽個時候上門,這是要砸場子的節奏嗎?

沈沅鈺便問:“那邊可是出了問題?”

何氏道:“說是四弟跑到人家門口,把七妹妹的夫君的腿給人家打斷了,那邊上門來討說法來了。”

沈沅鈺不由一怔:“怎麽會出這種事兒?”庾彤的事兒,鬧得這麽大,不但沈沅鈺知道,整個琅琊王府就沒有不知道的。何氏自然也是知道的,“你說七妹妹怎麽就遇上了這樣的事兒呢?哎,也難怪劉家人有些氣急敗壞了,換成誰碰見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

說著話好像是在為庾彤鳴不平,實際上卻滿是幸災樂禍,沈沅鈺可以想象,庾彤這個小姑子大概是很不好相處的,何氏嫁入琅琊王府這麽多年,肯定是受了庾彤不少的氣,現在看見庾彤倒黴了,何氏心裏不知有多痛快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大門處。就見門口圍著一群人,在那裏吵吵嚷嚷的。中間放著一個擔架,上麵坐著一個人,腿上纏著白布,這人沈沅鈺見過,正是庾彤的丈夫劉振。

看他那個樣子,倒像是腿真的叫人給打折了。

看樣子劉家的人來的不少,接待他們的是琅琊王府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管事,姓耿。耿管事現在正蒙圈呢,不知道怎麽回事,劉家就找上門來,喊打喊殺的,又沒有接到上頭的指示,這件事該怎麽辦。

隻能連連說好話,“各位老爺太太、少爺表少爺,咱們都是親戚,有什麽事能不能到裏頭說去。各位都是體麵人,在這裏吵吵嚷嚷的實在不像個樣子,你們說是不是?”

這時人群中站出一個婦人來,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靛青色的褙子,一臉的精明之氣,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大聲說道:“體麵人?你們琅琊王府的姑娘在外麵偷了人,嫁過來的時候都不是個黃花閨女,咱們沒說立刻休了她,是看在咱們兩府多年來的交情的份上,你們不但不知感恩,反而打上門來,把我弟弟的腿都打折了,你們真是欺人太甚!我們劉家雖然不如你們王府勢大,可也不能讓你們這麽欺負!今天你們王府不給我們劉家一個說法,我們就在你們家的門口不走了!”

“對!不走了!今天不給個說法,咱們就不走了!”劉家就有很多人附和。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卻是前院後院有不少人聽到風聲出來看熱鬧了。聽這女人的口氣,大概是劉振的姐姐,看起來這位是真生氣了,要把庾彤的事兒全抖摟出來,讓琅琊王府在全建康人的麵前丟人現眼。

這時從前院後院聚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而劉振的那位姐姐一直在跳腳罵人,嘴裏反反複複地說著琅琊王府的閨女不守貞潔,出去偷漢子,如此雲雲,十分的刺耳,旁觀的人是看戲的不怕太高,一個個看得興高采烈。

何氏已經到了,卻不出麵,也不說話。沈沅鈺微微皺眉,心裏有些不痛快。何氏大概是想著坐看庾彤丟個大人,可是她也不想想,庾彤丟人,整個庾家都跟著丟臉,不要說庾文泰還有七八個女兒沒有嫁出去,就是庾亮何氏夫婦,也跟著一塊兒丟人,甚至是已經搬出琅琊王府的庾璟年和沈沅鈺也跟著一塊兒丟臉。

沈沅鈺便叫了一聲:“大嫂,劉振的姐姐說話太難聽了,咱們不能讓她再這樣說下去了!”

何氏本來還想再看會兒熱鬧,讓庾彤的臉麵徹底掉進泥地裏,永遠也抬不起頭來。見沈沅鈺這樣說話,語氣中已經隱隱有些不滿,就知道不能再耽擱了,如今庾璟年勢力越來越大,何氏也不願得罪她。

何氏正要出麵,就見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年輕人分開眾人,走到劉家眾人跟前,口齒不清地說道:“你們劉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妹妹好好一個大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們非得冤枉她在外麵偷人!你們冤枉了我妹妹不說,還敢動手打她!你們不過是個二流門戶,敢這麽欺負人?”他一指劉振,道:“老子打折了你這個狗東西的腿,就是給你長個教訓,若是你再敢動我妹妹一根指頭,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泡踩!”

這個耍酒瘋的年輕人正是庾濤。今天是庾亮大喜的日子,他心情不好,就多喝了三五杯,正喝的醉醺醺的,就聽見有人說劉家的人上門鬧事來了。

庾濤今天本來就滿腔煩悶無處排解,聽到這些哪裏忍受的住,立刻就帶著小廝趕了過來。“你們這群王八蛋趕緊給爺滾!若是你們還敢在這裏糾纏不清的,小心爺我叫人哄你們出去!”

劉振的姐姐吵架本來就是一把好手,立刻叫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琅琊王府還敢動手行凶不成?今天這麽多人看著,我就不相信你們敢不顧王法,對我們苦主動手!”

“老子打的就是你們!”庾濤哪裏受得了激,招呼一聲就領著他的小廝衝了出來,他自己伸手就去掀劉振的擔架。

劉家那邊也跟來了不少的打手,雙方立刻打在了一起,場麵變得一片混亂。

沈沅鈺不由得搖頭輕歎這個庾濤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袁王妃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讓劉家息事寧人,沒有把庾彤給休回來,他倒好跑去把劉振的腿給打斷了,這不是激化矛盾嗎?劉家娶了這樣一個媳婦本來就心情不美好,如今劉振又受了這樣的皮肉之苦,劉家又怎麽會善罷甘休。可以說袁王妃前麵的諸般努力全都因為庾濤這個愣頭青而付諸東流。如今這一場架打下來不論勝敗如何,在今天的這麽多客人麵前都顯得琅琊王府欺人太甚不占道理。且更容易坐實了庾彤婚前不潔之事,若是琅琊王府真有道理幹嘛不和劉家講道理非要和人家動手呢?

沈沅鈺正想找個什麽法子讓庾濤停下來,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大踏步地走入場中,一把抓住庾濤的脖領子,手一揮便將他扔出去摔了個狗啃屎。

庾濤暈頭轉向地正想破口大罵,抬頭看見一雙冰寒冷酷的眼睛立刻就熄了火,“二……二哥!”

動手之人正是庾璟年,琅琊王府這些爛事他本來不想插手,可是庾彤不貞之事若是傳出去,第一個受牽連的必然是庾之瑤這個同樣嫡出的王爺之女。庾璟年這才不得不出手幹預:“都給我住手!”庾璟年一聲冷喝,聲音並不是很大,但他這幾年久居上位權勢日盛,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眾人便紛紛停了手退到一旁。

“王爺!”劉振的姐姐排眾而出,正要和庾璟年說話,庾璟年卻擺了擺手道:“叫你們當家的男人出來與我說話!”庾璟年可不想和這樣的潑婦做無謂的意氣之爭。

人群中便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對庾璟年拱拱手道:“王爺,我是劉振的堂兄單名一個茂字。王爺有什麽吩咐,咱們都聽著呢。”

庾璟年道:“好說,好說,這件事的是非曲直因本王久不在琅琊王府,並不知曉。不過有兩件事需要向你們說明,第一是我四弟庾濤打傷了七妹夫劉振的腿這件事,的確是庾濤年少輕狂,行事孟浪,本王一定稟明父王,改日將他綁縛到劉家,交給你們發落,總而言之必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這樣你們可有異議?”

他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劉茂連連道:“王爺如此行事,毫不徇私,咱們自然沒有異議!”

庾濤剛才被庾璟年摔了一下,現在倒是清醒了不少,聽到庾璟年的這番話,嚇了一跳,大叫道:“二哥,你怎麽能幫著別人來坑你的弟弟?”

庾璟年哼了一聲道:“你給我閉嘴,你還嫌自己闖的禍不夠大嗎?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到京郊大營去好好操練你半個月。”

庾濤聽見京郊大營,嚇得連忙噤聲閉嘴,庾璟年的訓練十分恐怕,那地方可不是人呆的。

庾璟年見他老實了,這才道:“第二件事,剛才各位口口聲聲說我七妹妹如何如何,有些說辭實在難於入耳。須知女子的名節比生命更重要,若是真當如此,我們琅琊王府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必然給你們一個交代。若你們沒有切實的證據,還請你們暫且住嘴,等弄清了真相再說如何?”

劉茂猶豫了一下,終究不敢得罪炙手可熱的庾璟年,道:“王爺說的是。”

沈沅鈺這時站了出來,淡淡道:“各位說我七妹妹不貞潔,為何此前不肯上門說清楚,非得等到七妹夫的腿被打斷了,才想起來上門討要說法。按說這種事,是任何人都無法容忍的……”她言辭犀利,竟然暗指劉家造謠生事。

“這……”劉茂一時理屈詞窮。沈沅鈺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向一旁看熱鬧的眾人道:“各位貴客給咱們評評理,是不是這個道理?”

眾人便紛紛議論起來,沈沅鈺的話實在是不容反駁,一時眾人都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劉家。

劉家人正要狡辯,沈沅鈺已道:“各位此次前來,想來也是為了解決問題的,不是想到這裏胡攪蠻纏來的,我已叫人準備了雅室,各位都是貴客,咱們不妨到雅室去談,我已經派人去請琅琊王爺了,咱們開誠布公,王爺總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豈不是好過在這裏你一言我一語的,徒逞意氣之爭!”

劉茂還想說什麽,庾璟年已經一抬手道:“劉兄,請!”

庾璟年的麵子,劉家人還不敢反駁,便都悻悻地跟著去一間很大的廳堂之中。門口的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看了,也就返回到席上去了。不過眾人還是交口議論不休。

不大一會兒庾文泰就來了。

庾璟年坐到這一地步已經仁至義盡,今天若不是為了庾之瑤,他才懶得管庾彤的死活,再者他實在不願意和庾文泰見麵。便以前麵席上有重要客人需要相陪為理由,去了前院。

沈沅鈺和他同進同退,也去了後麵席上。

出了這樣的事兒,眾人的矚目的焦點已經從庾亮轉到了庾彤的身上,酒席又進行了一陣也就散了。

夫妻兩人共乘一座馬車返回成王府。沈沅鈺枕在庾璟年的腿上問道:“七妹妹那件事,處理的如何了?”

庾璟年道:“王爺已經答應同劉家和離了。”這個王爺當然指的就是庾文泰了。“七妹妹的嫁妝全部返還琅琊王府,至於劉振的傷勢,琅琊王府會酌情給劉家一些資財上的賠償,並且明日便會讓庾濤登門道歉。”

沈沅鈺一歎:“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七妹妹和劉振怕是再沒法過日子了。和離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七妹妹年紀還小,若是降低些要求,找個門戶低些的,品行好些的,將來盡有好日子過的。”

庾璟年淡淡一笑:“你看庾彤和袁王妃是那種甘於平凡的人嗎?”

沈沅鈺搖了搖頭,庾璟年看得很準,就算庾彤和離了,袁王妃也一定會想盡法子把她嫁到高門裏頭去的。至於能不能行……就讓這對母女頭痛去吧。

榮華院中。

袁王妃剛剛醒過來,庾彤便哭著跑了進來。

“七姑奶奶!七姑奶奶!”宋嬤嬤追在後麵,想攔不敢攔,急得直跺腳,“王妃才剛剛醒過來,讓王妃歇歇氣兒,您再和她說這些成嗎?”

袁王妃頭腦還有些不清醒,她皺皺眉,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兒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你怎麽又哭起來了?”這陣子庾彤可沒少在她的麵前哭訴,雖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袁王妃也都快聽煩了。

宋嬤嬤則一把拉著庾彤的手道:“七姑奶奶,咱們還是先出去,太醫說王妃如今身子弱,不能再受刺激,等王妃好些了您再和她說……”

庾彤一把甩開宋嬤嬤的手,袁王妃預感到事情不好,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大聲問道:“你讓她說,到底出了什麽事!”

庾彤想起剛才父王對這件事的處置就覺得委屈不已,庾文泰對她們這些女兒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哭著道:“四哥為了給我出氣,把劉振的腿給打斷了。劉家,劉家剛才鬧上門來,他們要求和離!父親他,他同意了!”

“什麽?”袁王妃隻覺得五雷轟頂:“誰?誰讓他同意和和離的?誰給他的權力這樣做?他知不知道我為了維係這樁婚事花費了多少力氣?”

她用伸出一根手指,顫抖著指著前方,但是誰也不知她指向哪裏。她的全身一陣劇烈的顫抖,緊接著嘴裏“嗬嗬”出聲,口裏吐出白沫來。

宋嬤嬤一看就急了,大聲喊著:“王妃!王妃!”這是袁王妃急火攻心,已經再度暈了過去。

庾彤嚇得大哭不止:“娘,娘,您怎麽了?您不要嚇我啊!”

宋嬤嬤心裏這個氣啊,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剛才她怎麽攔都攔不住這位小姐,現在她知道後悔了,早幹什麽去了?“快去叫太醫,快去叫太醫!”

正在這時候,屋外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這是怎麽了?大呼小叫的!”簾子一挑,真定長公主扶著冷蓮的手慢慢走了進來。

平時她很少來榮華院給袁王妃請安,這次之所以過來,也不是為了瞧看袁王妃的病情,而是聽說庾彤要和劉振和離,她來看看庾彤落魄的模樣的。庾彤走到今天,全是因為她的功勞,她可不想錯過了這一出好戲。

“公主!”宋嬤嬤急急道:“你快來看看吧,王妃這是怎麽了?”她也是急病亂投醫,竟口不擇言地問起了真定長公主。

真定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看著橫臥在**,口歪眼斜的袁王妃,十分肯定地道:“王妃,這是中風了。”

“中風?”庾彤隻覺得腳下一軟,差點兒跌倒在地。她就是再無知,也知道中風的後果有多嚴重。“怎,怎麽會?我娘怎麽會中風?”庾彤現在早已是六神無主,全沒了往日的高傲和盛氣淩人。

真定道:“宋嬤嬤你告訴我,好好的,王妃怎麽會中風?”

宋嬤嬤看了庾彤一眼,道:“因為王爺答應和劉家和離,七姑奶奶跑來向王妃哭訴,王妃可能是氣急了,所以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很好!很好!”真定回過頭來,一步一步逼向庾彤:“七妹妹,你真是好樣的!先是慫恿哥哥毆打丈夫,如今又氣的自己的母親中風不起!本公主真是沒有想到,庾家居然出了你這樣能幹的女兒……”

這句話像是刀子一樣,深深地插入庾彤的心口。庾彤看著真定充滿殺氣的眼睛,隻覺得一股熱血上湧,雙眼翻白,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真定覺得好沒有意思。她最喜歡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如今庾彤倒黴到了極點,她自然要上去踩幾腳,沒想到庾彤這麽不禁踩,自己還沒放大招呢,庾彤就已經不行了。

此時榮華院裏已經是一片兵荒馬亂。宋嬤嬤既要顧著袁王妃,又要顧著庾彤,整個人都蒙了。真定便對冷蓮道:“咱們回去吧,不要耽擱宋嬤嬤救人!”

宋嬤嬤也顧不得送她出門,真定帶著冷蓮出來,慢慢向世安閣走過去,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冷蓮試探著道:“公主殿下……王妃這次中風,以後琅琊王府的家務恐怕就要交給大奶奶了。咱們四房……”如今庾亮被皇帝封為世子,袁王妃又中風不能理事,府裏的事務交給已經成為世子妃的何氏自然是名正言順水到渠成。

真定卻氣定神閑地道;“庾亮到現在不過也就是個世子,世子還不是王爺,以後還有的是變數!”

冷蓮聽得一震:“您的意思是?”

真定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我若是想讓庾濤當上世子,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她話鋒一轉,“如今袁王妃中風了也好,這老虔婆我瞧著她不爽好久了。”

沈沅鈺是第二天才聽說袁王妃中風的。琅琊王府隻說袁王妃聽說庾彤和離氣急攻心這才變成這般模樣,並沒有說她是因為庾彤才中風的。

沈沅鈺少不得又去了一趟琅琊王府。見到曾經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袁王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口眼歪斜,不能言語,甚至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也不由一陣感慨。

太醫院的太醫來了幾個,藥也給袁王妃開了,中風這種頑症,就算放到現代也沒有治愈的良方,何況是在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想必袁王妃也隻能這樣躺在**過她的下半輩子了。

而袁王妃現在才不過四十來歲!

沈沅鈺估計她可能是突發腦溢血,導致中風,否則病症不會這麽快!

袁王妃中風,庾文泰隻不過來看了她一眼,便回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了。沒有厲害的老婆管他的私生活,他的日子過得隻會更加愜意,至於對於妻子的感情情分這些,在琅琊王爺的詞典中根本就沒有這類詞匯。

袁王妃這一中風,庾彤和離也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

過不幾日,一應手續便全都辦完了,庾彤的嫁妝也從劉家拉了回來。庾文泰就把庾彤的婚事交給了何氏張羅。

當日劉家趁著庾亮擺酒慶祝的當鬧上門來,言之鑿鑿地說庾彤婚前失了貞潔,眾人都聽得清楚。雖然庾璟年中間出來阻止,但這種事情傳得最快,很快庾彤在建康城就已經聲名狼藉。好人家誰肯娶這樣一個和離過,名聲又不好的女人呢。況且庾彤暫時也沒有出嫁的意思,她的婚事就這麽耽擱了下來。

其實這個時候建康正是多事之秋。在男女關係上庾彤雖然傳出了一點兒不好的消息,可是比起來另一位風頭正勁的,那就是螢火與皓月之間的區別,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位給建康百姓帶來茶餘飯後談資的大咖,就是皇帝的親生女兒,如今的庶人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