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妖孽的冥安夙,養豬的狐狸精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那近乎哀求的表情,千秋鼻尖發酸,順勢環著他的腰,靠在了他懷裏。

“小夙,我累了,走不動了!我隻想像現在這樣,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愛著我,時時刻刻地陪著我,平平靜靜地過著每一天。困了,就靠在那人懷裏打盹,不用擔心外麵是刮風還是下雨,隻為下一餐飯該吃什麽而煩惱,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這樣,很好,很幸福!”

她低聲笑了笑,“這樣,是不是有點像豬?”

冥安夙緊緊抱著她,心中柔情化成滿江春水,纏綿不盡悅。

“那就不走了,你要的幸福,我給你,你的願望,我為你實現,你想做豬,我願意做一個養豬人,我就願意寵著你,愛著你,護著你,看誰敢說半句不是!”

“噗哧……”千秋忍不住笑了,“養豬的狐狸精嗎?”

“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千秋沉默了半晌,靜靜地聽著他胸腔裏的心跳聲,嗅著他身上的牡丹花香,悄悄地歎了口氣攙。

她輕聲道:“好,我不走!我不走了……”

她從來是說到做到的,有她這句話,冥安夙瞬間滿足地笑開了。

千秋低歎一聲,呆呆地望著湖麵上兩人的倒影,彼此相擁,那般的契合,可轉眼,就被漣漪打散了。

“我的小夙長得真好看。”

冥安夙魅惑地笑了,“我長成這樣,隻是為了今生能配得上你。”

“那……如果我死了……”

千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被冥安夙急促斥回,“我不許你這樣說!你答應我的,要永永遠遠留在我的身邊!”

“哎,我隻是做個假設而已,如果我死了,下輩子真投胎做了豬,難道你也要為了與我相配,長一個豬頭嗎?”

冥安夙認真地想了想,出乎千秋意料的,他搖了搖頭。

“不,如果你真的投胎做了豬,那我便不能和你一樣了。”

千秋淡淡地笑了笑,“還是做人好啊!所以說,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著,繼續做冥安夙,否則,萬一投胎做了豬,那你可就該哭了。”

“不!我在想,兩個選擇,我該選哪一個。”

千秋不解,“什麽?”

原本隻是一個玩笑,冥安夙回答時的眼神卻格外的認真,“我若做了豬,那在別人傷害你時,便沒有能力保護你,我在想,我是該做一個養豬人,將你養得白白胖胖,壽終正寢,還是該……”

一口一個豬啊豬的話題,卻被他的認真演繹得份外深情,可就在這時,他忽地衝千秋拋了個媚眼。

“吃了你!”

“……”千秋猛地噎住了,傻呆呆地瞪著他。

每當他這樣妖孽的時候,千秋都特別想念曾經那個純良羞澀的小夙。

她正憋著一口氣,發著愣,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了她唇上。

“我想到了!”

在千秋的呆傻中,他魅惑一笑,“先把你養得白白胖胖,再一口吞了!”

如此……如此旖旎的話題,千秋實在招架不住了,臊著臉往旁邊挪,豈料一不小心就到了竹筏邊緣,一個閃空,眼看就要成了落水狗。

冥安夙指尖輕勾,湛藍色的水靈光芒輕易便將千秋拖起,送入他懷中。

美人入懷,他攬緊千秋的腰向自己身邊一帶,翩然而起,轉眼便落回了岸邊。

“我陪你走走吧!”

“嗯,好!”

竹筏上飄得久了,讓人有種不踏實的虛浮感,走在地麵上,也如同踩在了棉花上。

如果不是被小夙緊緊地拉著,千秋覺得自己都要摔了。

走了一會兒,這種感覺才漸漸緩解。

隻是出來這一會兒的工夫,身體已經有些困倦了。

經過一片花叢時,千秋說要坐一坐,可不一會兒,人就歪倒在花叢裏睡著了。

冥安夙訝然地看著,悄悄抬手拈去了她鬢發間的落花。

花間憨臥,本是一副愜意美妙的畫麵,可冥安夙卻看得心尖一下下的抽痛。

曾經無所不能的夜蒼穹,怎麽會脆弱成這樣?

一股風穿過花叢,寧宮已經不複之前的溫暖。

南茲雖然地處南方,可整個龍寰大陸才剛下過一場大雪,南茲也沒有例外,這寧宮裏之所以能一副春暖花開的景致,全都是冥安夙用靈術維持的。

但這違逆自然時序的做法,終究是不能毫無破綻地維持太久。

他輕手輕腳地把千秋抱起,送到了最近的一間暖房裏,將人安置到軟塌上,守了一會兒才悄悄地走了出去,招手命人好生看著。

“不準任何人攪擾她,否則,殺無赦!”

此刻下令的冥安夙,眸光陰翳冷酷,令人不寒而栗,和之前溫柔多情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最後看了一眼熟睡的千秋,他才大步離開。

“國師大人!”

傳信的人早已等在寧宮外,可冥安夙有令,隻要在寧宮,無論多緊要的事都不得進入打擾。

此時的冥安夙已經戴回了麵具,金瞳也被隱藏。

他掃了眼報信之人,“宮裏的消息?”

“是,皇上今早忽然傳令召見國師大人,看樣子,似乎是聽說了什麽。”

“哦?”冥安夙目光幽冷帶煞,嘴角噙著一絲莫名的笑意,“看來他身邊……還有可殺之人嘍!亦或者……”

他滿帶深情地向寧宮內望了一眼,轉眼,妖異而冷絕,“是時候準備了!”

那人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立刻單膝跪地,激動道:“是!屬下遵命!”

南茲皇宮,十數年來從未變過。

可今日踏入,冥安夙的心境已經截然不同。

帝王冥安隆醉心長生仙道,已經有數月不曾早朝了,朝中一切奏章全由國師風簫情批閱,而國師大權在握,卻從未逾矩僭越過。

到了帝王寢宮外,他也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先由太監入內通傳。

“皇上,國師大人來了!”

“嗯?”

冥安隆臥在龍榻上,俊美的麵容神采奕奕,而早已晉封貴妃的若煙,一如往常,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

太監通傳後,冥安隆隻是輕嗯了一聲,就再無動靜,好整以暇地摸著若煙的手背。

他是真的沒有聽到嗎?

不!

他隻是惱了。

他一早宣人入宮,人卻到半下午才到,這簡直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雖然風簫情的存在讓他高枕無憂,專心修煉,可這不代表他會允許別人爬到他頭上!

通傳太監給若煙使了個眼色,若煙會意,立刻媚笑著依偎進冥安隆懷裏。

“皇上,您又練功入神了,國師大人來了,都在外頭等您召見等了好半天了。”

若煙被冥安夙**得比以前更會應付帝王,一句話便給了帝王台階下,又不至於讓他傷了君臣和睦,這讓他很滿意。

他佯作後知後覺地醒了醒神,忙道:“啊?國師來了?你們這些奴才真是該打,怎麽不提醒朕?快,快把人請進來!”

“是,是!”那太監轉身時悄悄揚起一抹鄙夷的冷笑。

出來時,他彎著腰低聲對冥安夙說道:“他是故意給您甩臉看呢!”

“嗬,本座知道了,你候著吧!”冥安夙滿不在乎地輕笑。

現在的冥安隆,早已不是以前的冥安隆了!

寢宮之內,鮫紗旖旎,濃香撲鼻,哪裏像是個帝王的寢宮?簡直比紅樓女子的閨閣還要媚俗。

冥安夙在龍榻前約莫十步處站定,也不行禮,開口道:“聽說皇上召見我,不知所為何事?”

“哦,國師啊!”

冥安隆滿臉笑容,看臉色完全不像個病人,可他就連起身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要由若煙艱難攙扶,自己身上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

“聖殿就在宮中,離朕這寢宮也不甚遠,怎麽國師現在才來啊?難道國師今天起早就出了宮?”

他明知國師最近都不在宮中,卻故意這樣詢問。

冥安夙嘴角含笑,目光坦然地直視他,“不,我昨夜宿在宮外,不止昨夜,近來這段時日一直都是如此。”

冥安隆頓時悄悄握了握拳,這動作隻有若煙看到了,她滿懷疑問又忐忑地瞄了眼冥安夙。

國師大人今日對皇上的態度似乎不同了。

也是,這皇上如今早就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擺設,別說是國師大人這樣深不可測的人物,就是她這個弱女子,隻要動動手指隻怕都能要了他的命。

“嗬嗬!”冥安隆收斂情緒,戲謔地笑開了,“看來傳言是真的了,國師真在宮外金屋藏嬌了,朕倒是好奇,是怎樣的絕色,讓國師這樣流連忘返?”

冥安夙心中冷笑:他果然還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