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兩天兩夜心,金鼎山莊煉器大會
冥安夙發現千秋體內有濁氣流竄,盡管這些濁氣正在千秋自身的靈力中漸漸淨化,可是那需要一定的時間,千秋的心思太重,情緒很不穩定,極容易受這些濁氣影響傷害身體。ai緷贇騋冥安夙不得不再次使用禦魂金瞳讓千秋鎮定下來,兩天兩夜,不眠不休地用水靈術為千秋淨化濁氣。
盡管他擁有宗相與生俱來的非凡靈力,又有千秋這個最強靈源做補充,可兩天兩夜的時間還是耗盡了他的心力,到第三夜,由於水靈術使用過度,整個身體好像從沾滿寒露的草地裏走出來的似的,又濕又冷。
他咬著發顫的唇瓣,盯著躺在他懷裏睡得沉酣的千秋,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臉,可到中途卻還是縮了回來,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榻,尋了個離床最遠的牆角靠著,靜靜地望著千秋恬靜的臉容。
別人也許不知道,可是他知道,穹姐姐在被人抱著時會睡得很香,可是今天不行,她的身體好不容易暖了些,他怕自己身上的寒涼會冷到她。
這一夜,地冷,牆冷,身冷,真的很難熬,可是隻要看著喜歡的人終於能睡個好覺,好歹,心裏是熱的。
穹姐姐,小夙無能,能為你做的也就隻有這樣了。
第二天一大早,千秋一睜開眼便看到那紅衣少年可憐巴巴地在牆角裏蜷縮成一團,睡得有點不大安穩,旁邊一隻大白獅子撐著他歪歪斜斜的身體,讓他睡得不那麽難受。
千秋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身體裏的變化,再看看少年濕噠噠的紅衣,瞬間便明白了。
她眸子微暗,對大白獅子無聲地動著嘴唇,“小幻,他一整夜都睡在地上?”
大白獅子怕驚醒身邊的少年,一動不敢動,用自己的眼神意識告訴千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如果不是看這少年為千秋做了那麽多,小幻也不會半夜在他睡著之後悄悄地出現陪著他。
“兩天兩夜……”千秋喉嚨哽著,嗓子有些發啞。
小夙,你和辰沂一樣傻鑠。
她輕手輕腳地蹲到冥安夙身前,十指如蘭,翻轉打開時,雙手各有幾粒丹藥滾動著,雙掌相扣,紅光映穿了手背,縷縷白霧從縫隙中鑽出,散出陣陣草藥的清香。
藥丸懸浮空中,在千秋以藍光催發下化作無數粉塵浮沫鑽進了冥安夙體內,而後,她又用火靈術炙幹了冥安夙濡濕的紅衣,輕輕去摸他的手,已經沒那麽冷了。
“穹……姐姐……”
“小夙,你醒了?”
冥安夙點點頭,垂眸望向她的手。
千秋知道自己的手很涼,正要收回,也不知道冥安夙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主動抓住了她,輕聲說著:“穹姐姐的手為什麽一直都這麽涼?習武之人有內息護體,渾身血脈暢通,是不會這麽冷的,穹姐姐,你是不是病了?”
冥安夙想用手捂暖她,可是這樣親昵的觸碰卻仍是讓千秋有些不大適應,但每每在這種情況下她總是會想到辰沂,然後,下意識地努力去接近他人。
她眼睛閃了閃,低聲道:“我……不知道,也許是天生體質如此吧!”
冥安夙愣了愣,衝著她盈盈一笑,“穹姐姐,小時候我聽母妃說過,天生手涼的女子會得到一個疼愛她關懷她的人,穹姐姐一定會幸福的。”
“小夙……”
“嗯?”
“你能……保持自己現在的本心不變嗎?”永遠懷揣著你這顆善良純真的心,永遠不要被那些權勢利欲熏心,可是,人無完人,更非聖賢,這永遠的期望也永遠隻能是奢望。
冥安夙聽懂了她話中之意,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漂亮的眼睛泛著真誠的光芒認真地望進她眼裏,鄭重道:“穹姐姐,不管我以後變成了什麽樣子,對你,我永遠都不會變。”
穹姐姐,我知道你這個人很難輕易地相信別人,但是總有一日,小夙會用自己的行動,用自己的心,向你證明我今日對你說的這些話!
明山,東寮國西部金鼎山莊坐落之處。
高峻的青山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巨大的熔爐,峰頂插著一把仿佛從天而降的巨劍。主峰周圍整齊有序地圍著一圈陡峭筆直的山峰,形成天然的劍狀,每一座劍山頂端都是露天的金屬礦藏,由一根根巨大的鐵鏈與主峰明山連接在一起。而這些劍山從半山腰開始又都有一條河流瀑布,繞著山峰一直流下,儼然就像是劍山上各自盤了一條白蛇。
金家因地處偏遠,又對自家占據的礦藏寶地把守嚴密,所以通常這一帶並不是什麽人~流繁盛之地,但是……
這一日,是與禦龍府招生同樣十年一屆的煉器大會,從三國各地千裏迢迢趕來或參加或看熱鬧的人簡直把金鼎山莊所在的明山上下擠成了人山,其中有不少人從三天前就趕到了明山,隻為提前找個視野好的位置。若不是金家大少爺提早幾天就派了人到山下疏導,恐怕煉器大會還沒開始就已經因混亂的人堆引發了血戰。
不過別看明山遠看著陡峭,可山上卻是極為開闊,尤其作為此次主會場的地方更是一望無際的青草地,四周又是些天然的土埂高崗,運氣好的或者提早來的都在那高崗上占到了好位置,居高臨下,對主場的情形一覽無餘。
高崗外圍則是小商小販的活動點,吃的用的,但凡是能拿來在觀看煉器大會時助興的應有盡有,不過生意最好的莫過於金家那些仆從或者低級煉器師們擺的兵器小攤,這些兵器都是金家人平時煉器煉殘了的次品,以往都是要廢棄的,可是幾年前金家大少爺允許府裏的人拿出來賣,得到的銀錢六成上交,其餘自留。雖說是次品,但用料上乘,手藝比起市麵上賣的還是要好上許多,所以生意火爆得很。
擠爆的人群中,一個留著花白長須的老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鑽了出來,回頭再看那推推搡搡搶著買東西的人們,他大歎一聲:“這金家要麽不賺,要麽一次撈個夠本兒啊,恐怕這幾年肥得都流油了!”
明明身上穿戴非富即貴,可他卻不知道從哪裏摸了把破爛蒲扇出來,搖了兩搖後站在高崗上大聲道:“煉器大會十年一屆,這一屆卻是從未有過的盛大,有誰知道為什麽嗎?”
這時候正是各大世家被引著進入主場落席的時間,這些站在高崗上的人除了看人便是等待,乍一聽有新聞,紛紛把頭扭了過來,更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
“對啊,今年金家廣發通告,連各家家主長老們都到了,這陣仗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哎,為什麽啊?難不成今年又有什麽大事?”
老人蒲扇一搖,腦袋一晃,高深道:“明山為什麽叫明山?想明白這個問題,你們就懂嘍!”
老人剛引起話頭,就有一穿著碎花裙的蒙麵少女跑了過來,嗔怪道:“爺爺,你怎麽又跑到這裏來了?金家的人來引我們入場呢!”
“是嗎?趕緊的,走走走!”
老人拉著少女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竟是個絕頂的高手,看得一旁人們瞠目結舌。
“剛才那老人家……是誰?”
“嗨,你連他都沒見過?柳家二爺,通江鐵嘴啊!”
“什麽?他就是?難怪這麽厲害!”
“但是話又說回來,明山……原本是日月山的意思,該不會……”
“俺滴個娘喂,這糟算是沒白走,有看頭,有大看頭了,那傳說中被封囚幾百年的……”
“乖乖,難怪連長老級別的高手都出動了……”
在裏三層外三層的哄鬧中,在眾人早已雀躍的期待中,那巨劍聳立之處,巍峨莊嚴的山莊浮雕大門終於緩緩地打開!
幾排身穿統一黃色短打、腕纏紅帶、利落幹練的煉器師、弟子率先走了出來,整齊有序地沿著一個方向排成兩行,中間開出了一條道路。
隨後,便是金家現任家主,金冶弘,硬挺粗獷的麵容帶著一種陽剛的魅力,腳下帶風,穩健有力。
而在他身後跟著的兩人,一個是金家長老堂最高話事人,金家老太爺金聶,另外一個自然是金家嫡子大少爺金言楓。
這祖孫三人,金冶弘和金聶父子都屬於硬挺型的,可金言楓卻少了幾分硬漢的粗獷,多了幾分文人貴氣,翩翩而立,俊美儒雅,遺世之姿瞬間將圍觀的女人們迷得七葷八素。
作為東道主,三人安然走到了主場搭建的主席位。
金冶弘在前麵說著客套的開場白,旁邊老太爺金聶卻是像屁股上長了釘似的,坐得很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