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震,猛虎發威

軒轅擎天的侍衛跟守了百裏明鏡一天一夜,最終無功而返,卻不知道,他們的行動全在別人的監控之下,還回報道:“屬下守了一天一夜,並未見有任何異常,平郡王也未去見他……”

軒轅擎天卻是不禁擰眉了。

藥相信是沒有問題的,卻為何沒有反應?難道搞錯了?可……百裏明鏡身上掉出來的藥又是什麽?還是他另有更厲害的保胎藥,不怕那點湯藥迫害,畢竟撿到的藥禦醫就說方子相當高明……

想了想,軒轅擎天還是道:“繼續看著,小心別被發現了。”

可,侍衛再回頭盯人,卻被打成重傷並偷偷送回來……

封子安滿臉十二萬分的歉意:“屬下等人隻以為是胡狼軍又來了刺客,沒看清人就出手了,等瞧清楚時人已經受傷……”

軒轅擎天聽得麵色難看,哪能不明白這是百裏明鏡給的警告,若是再派人跟,下次定會直接當刺客侍候,而自己若要為此追究責任的話勢必鬧大,到時候未必隻是他百裏明鏡不好看,畢竟眼下京城恭親王府中有著一位“平郡王妃”在,在這裏撕破臉也最多隻能證明百裏明鏡是女兒身,犯了欺君之罪,而這欺君之罪……

就是皇帝知道了,隻怕也礙著種種原因不能貿然下罪!

百裏明鏡不但有兵器機關術的才華,更有統領軍隊的實力,早已四下虎視眈眈盯緊想拉攏,隻要皇帝沒辦法當場將他斬立決,劫獄搶走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再有,此次東北與胡狼國死戰百裏明鏡統領神機營立的功不小,早已得到神機營這半營人的認可名傳天下,貿然因為一個女兒身判他欺君死罪指不定惹來民憤兵怨人心流失,反倒是判個功過相抵日後繼續重用更能收攬人心還能博個豁達明帝的美名,反觀自己……

一旦揪著這事不放,軒轅徹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他一旦卷進去恭親王也不會不理,到時候勢必牽扯上恭親王府,得罪整個恭親王府不是不可能,甚至,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很大的問題!

他們既然有如此高明的藥,為何不能也有高明的毒?他能在別人的飲食裏動手腳,為何別人就不能在他的吃喝上加料?更何況,即便不是他做的,可那支毒箭卻確實是在他屋裏找到的,而毒箭如今在軒轅徹手裏,一旦公布出來恭親王再出個麵,就足以當成致命的把柄捏住他的咽喉……

越想,軒轅擎天麵色越難看,嘴上卻隻能說:“既是誤會,何來罪過,你們回去吧,告訴百裏將軍,本宮不會為此事追究你們任何罪責。”

封子安等人謝恩退下,待走遠,才聽到屋裏一陣茶盞摔碎的聲響,想必是軒轅擎天氣得掃了幾上的茶盞……

封子安回頭看了一眼,不禁感慨:“有些人果然是真的不能得罪的……”瞧瞧人家太子殿下,多麽位高權重,卻還不是被捏住了脖子也不能叫疼,而這,僅僅隻是開始而已。

幹脆利索的死亡不是最恐怖可怕的,最恐怖可怕的是自己的脖子被掐在別人手裏,不但大氣不能喘,更什麽時候會死可以死,在無盡的恐懼中小心翼翼的屏息凝神……

“原來你也知道?”廣燁淡淡挑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很是詭異。

封子安撇嘴:“過去的都過去了,他們不至於跟我翻舊賬。”

尚澤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封子安眼尖看見了,頓時不滿的撲過去以臂勒住他的脖子:“你那眼神什麽意思?”

“沒聽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尚澤扯開他的手,好心的提醒一句。

封子安一聽,猛然想到了什麽,卻是因為看到敖誌明和廣燁側開臉去笑而覺得很沒麵子,沒好氣的哼了一句道:“都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哼~,算了,小爺今兒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

說罷,先走人了。

唉,總覺得莫名其妙的就越來越“不合群”了……

——

京城,恭親王府。

軒轅修沉著臉嗬斥軒轅斌:“不給你要的就不成親?你是要逗誰笑呢?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能不能有點骨氣?”

“二哥!”

軒轅斌瞪眼:“你是堂堂恭親王府世子,又在朝堂上謀了差事,有俸祿日後又有爵位,樣樣缺不了,自然是瞧不上這點兒,可我有什麽?就王爺那脾氣,回頭指不定什麽都不給我呢,我不趁現在多要點回頭喝西北風去啊?”

軒轅修一聽,麵色更加不好看:“你這都跟誰學來的!從小我怎麽教你的!不食嗟來之食!可你呢?從小到大三天兩頭就知道惹是生非闖禍,你自己數數,這些年來不說我,單單隻說你三哥不跟你計較給你擦的屁股就有多少?莫說今天是你三嫂不願給那些,就是你三哥不願給也誰都說不得他什麽!他的銀子也是一個銅子一個銅子自己掙的攢的,誰給他了?憑什麽你說要就要給你了?父不在,長兄才為父,更何況王爺好好的在著,他一個庶出老三憑什麽就得給你金銀珠寶山林店鋪一大堆東西做資產?於情於理說出去都不合適!”

“少跟我說什麽長兄為父父健在,那陰毒長兄能為父嗎?能為父他自個兒子怎麽一個個保不住?不是傻了就是死不見屍?還有那個父親,他是父親嗎?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恭親王!去他見鬼的父親!還有三哥,說得他那麽了不起,他還不是有生他的那賤人帶來的山林店鋪和秦家給他做本做後盾!若是本都沒有後盾也沒有,他也能翻起如今的身家,我就真心佩服死他!可我呢?我有什麽?”

軒轅斌不服氣的咆哮回去:“母妃陪嫁的山林店鋪全在你那裏!這麽多年我壓根見都沒見過甚至在哪都不知道!王爺是我親生父親,他卻不幫我謀差事!你是我親生兄長,又不給本兒我做生意!我從小到大想要點銀子花使,還得覥著臉求你求史母側妃!小時候就算了,現在我已經長大了還這樣,你要我有骨氣挺腰杆,怎麽不想想我早就被你折磨得沒了骨氣挺不起腰杆了!既然求你也是求,問三哥也是問,找他還能多得一點,我幹嘛還要厚著臉來找你不可?”

“他能不給你嗎?”

軒轅修說起這些就來氣:“他不給你銀子,你還不得把他聚寶苑翻個空典賣了!或者上醉仙樓鬧事!”

軒轅斌到底理虧,一聽不禁窒住,可又還是不服氣不認錯的大聲蓋回去:“我這樣還不是你害的!你要是對我好點,幫我謀個差事或者給我點本兒做生意,我能變成今天這樣嗎?說到底,我會變成現在這麽沒用都是你害的!明明病得一腳進棺材了都不願讓出世子之位,明明是母妃留給我們兩個人的東西卻一個人霸占著!”

軒轅修一聽,差點沒氣得吐血。史側妃可真是他的好姨母,幫他把弟弟硬是教成了這個樣……

他氣得一時不說話,軒轅斌卻得意的“趁勝追擊”,冷哼一聲道:“怎麽,說不出話來了?也發現自己理虧了?”

這蠢材……

軒轅修口中一甜,再次差點沒吐血,終究還是抿緊唇咬緊牙關,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任由軒轅斌繼續絮絮叨叨亂罵瞎指,等軒轅斌也罵夠了出氣累了,才沉聲慢慢道:“就你這樣的脾氣這樣的腦子,謀個差事不過是謀份禍,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至少王爺的這個判斷是沒有錯的!”

軒轅斌一聽,才消點的火氣頓時又灌滿竄上了頭頂,張嘴就要再罵,就聽到軒轅修道:“既然你提到了母妃留下的山林店鋪,那麽想要的話,給你做所謂的本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須先成親!”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輔國公再敗落,也好歹是一個國公,再加上人言可畏,倘若軒轅斌這臨到頭了真不成親,無疑是等同狠狠扇了人家輔國公一耳光,輔國公不氣得找他算賬才怪……

已經四麵楚歌了,再樹敵無疑是不弱智行為,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讓軒轅斌順利跟人家成親再說!

軒轅斌頓時大喜,可跟著就又想到了什麽似的,懷疑的看著軒轅修:“真的?你不會是唬唬我的吧?”

軒轅修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是史側妃教這蠢材弟弟的,心中惱怒,深呼吸後道:“怎麽?還要我立個字據給你?”

“那自是最好的!”軒轅斌不禁暗歎史側妃料事如神。

軒轅修抿唇不語,氣夠了也不氣了,免得被這個蠢材弟弟氣死,於是兩柱香後,軒轅斌高高興興的捧著軒轅修立下的字據離開。

他走後,世子妃沈欣婷才走進書房,臉色難看到極點:“世子爺還是太縱容四弟了!”卻也不正是因為如此,才被史側妃那隻母狗死死咬著,動則痛,不動卻說不定被撕碎……

軒轅修幽幽歎氣:“我答應過母妃,要好好照顧他……再不爭氣,他終究還是我弟弟。”

沒了個孩子,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夫妻倆的感情確實更好了,但沈欣婷也愈發的敢在軒轅修麵前放脾氣了,語氣很衝的道:“說句不中聽的,四弟還不如三弟呢!不說三弟闖不闖禍從來不找你給擦屁股,就單單說這點不計較那點不在意這麽多年,也不是誰都做得到的!”

好歹,人家的生母是被你生母壓得出不了頭,落個堂堂將門嫡出大小姐妾籍終了……

後麵的話到底太難聽而沒說出口,可軒轅修又豈會想不到?頓時麵色一陣難看,道:“不要說了。”

“為什麽不要說?”

沈欣婷也氣頭上,雖然她剛剛確實不在場,可她就在外邊,兄弟兩吵了什麽她從頭到尾聽得清清楚楚:“世子爺,您醒醒吧,四弟已經沒救了,他不但幫不了您,還隻會拖您的後腿成為您的累贅,已經如此艱難,您為何都寧肯信他也不肯試著賭賭三弟,如果好好跟三弟說的話指不定……”

碰——

軒轅修拍桌打斷她的話:“我讓你別再說了!”

沈欣婷嚇了一跳,話斷了去,緩過神來霎時間委屈鋪天蓋地,轉瞬就紅了眼眶淚眼婆娑,用盡全力的吼回去:“好!我不說了!我給你清淨!”

吼罷,扭頭就跑。

軒轅修擰眉,張嘴想叫住她,可又拉不下那個臉,抿唇不語眼睜睜看著她離開,看著她在門口停了一下等他叫住她哄她,可……

他說不出口,於是,她一氣之下回了娘家。

她流產時都沒有氣得回娘家,知道這麽多年沒懷上孩子也隻是跟他冷戰沒有回娘家,可這一次她卻回了娘家,可見她那口氣是憋了多久的一爆發就不得了,卻,又何其不在說明,她重視他勝過孩子勝過她自己……

軒轅修幽幽歎氣,起身往外走。

隨從問:“世子爺,這是要去哪兒?”

“……去接世子妃……”

——

碧霞居。

呂側妃擰眉:“世子妃真這麽叫嚷?”

一個流雲苑的粗使婆子三指向天:“奴婢發誓句句字字屬實。”

呂側妃笑著點點頭,眼神示意房媽媽打賞送人。

房媽媽再折回來不禁笑話:“沒見過銀子似的,二兩碎銀就樂得見眉不見眼了,難怪求奴婢轉頭若是聚寶苑差人,把她塞進去……”

說罷就驚覺失言的要打嘴巴,可呂側妃的臉已經拉了下去並陰陽怪氣道:“聚寶苑如今財厚勢大,小小丫鬟都是太後親賜的女官,牛氣得很,攀上點邊兒也是前途,哪能不削尖了腦袋也想擠進去。”

房媽媽趕緊安撫道:“再能耐也還不是踩在咱們恭親王府的地界上,院裏的人事還是得聽執掌中饋的呂側妃您撥動……”

“呸!”

說到這個呂側妃更來氣:“撥來動去還不是那麽幾個人,半點近不得那蹄子的身,想打聽什麽都難,有個屁用!”

“說來說去,都是她帶的陪嫁太多了。”房媽媽立馬順著一個鼻孔出氣:“若不是這麽多人,她哪能夠差遣,還能用不上咱們的人麽……”

呂側妃一聽,卻是更氣:“那還說了有什麽用!”

恰在這時,大爺軒轅謹來了,不禁好笑的問:“什麽事惹得母側妃如此惱怒,還說了也沒有用?”

呂側妃瞧見他卻是不由的擰眉:“三天不著家門,是去了哪裏?”

“我又不是孩子了。”軒轅謹笑。

呂側妃麵色更加不好:“你好歹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更何況金華如今為你臥病在床,你不去關心關心反而……傳出去多難聽,到時候跟她娘家結仇,鬧不好就要禦史參你一本。”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有分寸。”軒轅謹不耐煩的說道,臉色也不好了下去:“更何況,我現在隻有一個傻孩子了。”

講起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軒轅玉郎,呂側妃都不禁心痛,可軒轅謹卻這般平淡,難免讓她都看不過去:“好歹是你孩子,怎麽能這樣……”

軒轅謹實在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好了好了,別說這些,倒是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碰到世子爺出門,說是去沈家……怎麽回事?”

提起這個,呂側妃也顧不及思念失蹤的乖孫了,忙把剛剛流雲苑婆子賣來的消息跟軒轅謹說,而後道:“老三本就得王爺偏袒,如今更是如日中天,想來也不會指望那世子之位,若是世子真跟他談攏了,對你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軒轅謹陰沉著臉道:“何止沒好處,簡直壞透頂!”

呂側妃點頭苦惱道:“所以,我正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不急。”軒轅謹想了想後道:“老四過兩天就成親了,等他把那潑婦娶進門再說。”、

呂側妃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

明軒樓。

魏宸:“讓殷紅繼續見機行事。”

“是。”

——

林家。

一勁裝男子道:“平郡王妃傳話一切安好,望您勿念。”

這人是當初受命留在林家保護林老太爺的平安鏢局人。

林老太爺擰了擰眉,問:“她還是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勁裝男子搖頭:“並未說。”

“也還是不知道她在哪裏?”林老太爺不死心的又問。

男子依舊搖頭。

林老太爺青筋冒出來了,咚一跺拐杖:“這臭丫頭……”

沒罵完,那勁裝男子就側耳聽到了什麽的頷首退下,搞得林老太爺也不得不把眼看都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不一會兒,就見林元智一臉喜氣的來了。

“祖父,您讓我去談的事我都談妥了。”林元智有些得意的道:“起初那幾個掌櫃還瞧我年輕想占我便宜,軟磨硬賴著不肯這麽個價跟我們合作,好在最後我三寸不爛之舌把他們都給說動了,瞧,都在合約上簽字了。”

林老太爺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問:“沒人在旁幫忙做說客?”

林元智一窒,但很快又扯起笑臉道:“祖父這麽說可就傷孫兒心了,怎麽就懷疑有人從旁幫忙呢?難不成在您眼裏,孫兒當真這麽不濟嗎?”

林老太爺淡淡哼了一聲,隨後問道:“回來這麽久了,去莊子瞧過夕辰沒有?”

林元智又是一窒,卻立馬覥著臉道:“有有有,怎麽沒有?前幾天我還去看他來著,還好聲勸他回來的,可他就是不願意回來,唉……”煞有其事的歎了聲,餘光偷偷斜著老爺子的麵色,沒能瞧出什麽,幹脆繼續瞎扯順帶下點石:“哥那人也是,您都不跟他計較了,他卻還跟您擰脾氣……”

林老太爺抿唇不語的聽了會兒,終究是被挑起了怒火的喝道:“不要再說了,他要在莊子上做農夫由他做去,哼!”

邊喝邊起身,咚咚的拄著拐杖往裏屋走,明擺著要回屋悶氣去。

“誒,祖父,別生氣呀,我回頭給您再勸勸大哥……”林元智作勢起來哄了兩句,便隻是伸脖子的喊,待到林老太爺人不見了,才道:“那祖父,我這就去看看大哥啊,您別悶氣了,我爭取今兒就把他帶回來給您磕頭賠罪……”

沒聽到回應,林元智勾唇笑了。轉身往外走。

貼身隨侍的小廝木頭趕緊狗腿的跟上:“二少爺,咱們這是要上哪?”

林元智淡淡瞥了他一眼,笑得詭異:“當然是去莊子看我大哥呀。”

卻不知,屋裏……

跟了林老太爺好些年的小廝歎氣:“老太爺,您這又是何必呢?分明不願看到大少爺二少爺為點利益爭鬥,卻偏又那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回頭又自個兒生悶氣,唉,您何必呢?”

林老太爺一拐杖掄了他腦門,噴了句:“你懂個屁!”

一個小廝都能看懂的事,那林元智他寶貝親孫能看不懂?怕就怕不是看不懂,而是裝糊塗!

“都欺負我老了!”

林老太爺冷不丁不平衡的噴了一句,呼呲呼呲直喘粗氣:“我再老我也過了七十多年了,夠本了,倒是要看看這些蠢貨一個個怎麽把自己弄死的!”

小廝:“……”

——

不知不覺,九月又過了一半,百裏明鏡背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皇帝果然不出眾人所料,接受了胡狼國割地降書,兩國戰事算是圓滿的暫告一段落。

軒轅擎天直接就地為使代替大明國皇帝,與胡狼國太子辦理收納新疆土事宜,而後便帶著文書先回了京城,而恭親王平郡王以及百裏明鏡,則要等到新疆土入駐大明軍隊設好布防等等事宜大致完畢才能回去。

如此這般忙碌間,十一月初大雪紛飛的時節也到了,神機營這才能隨恭親王,平郡王以及百裏明鏡回京城。

十二月初,一行回到京城,皇帝親自城門口相迎,文武百官齊齊到場。

恭親王下馬,領眾人單膝跪地,如鍾哄聲轉瞬便淹沒在幾萬神機營將士的隨喝聲下:“幸不辱命。”

皇帝十分滿意的笑著點點頭,故作客氣的親自上前將恭親王扶起:“皇弟快快請起,得皇弟輔佐,朕真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能為皇上鞠躬盡瘁效犬馬之勞也是臣的榮幸,不過……”

恭親王順勢起身,客氣了句後就忽地一退,哄聲比向身後的軒轅徹和百裏明鏡:“此次與胡狼國交戰,臣不過半道接手,實在不敢居功,倒是平郡王和百裏將軍功不可沒……若非兩人機警應變指揮得當,此戰定不能勝得如此榮彩……臣之見,兩位應居首功!”

皇帝萬萬沒想到恭親王竟會在這裏這麽大聲的這麽說,不禁愣了一愣,而後心中就不快起來,但伴隨著不快的同時,又不禁有些疑惑,有點……

驚嚇!

此時此刻,城門內外不止有他這個一國之君,還有文武百官,還有聞風聚集的百姓,恭親王這麽當眾一嗓門,無疑是堵他隨後抹了軒轅徹和百裏明鏡戰功的機會!

恭親王如此公然站出來給軒轅徹做靠山,還是頭一次……

這一次,是為了什麽?

皇帝暗暗擰眉,可大庭廣眾之下麵上也容不得半點遲疑的飛快勾了笑,道:“嗯,皇弟說得是,平郡王和百裏將軍都功不可沒,居首功實不為過!”轉眸瞥向還單膝跪在地上的兩人道:“兩位愛卿快快平身,眾位將士都平身。”

軒轅徹一邊道著謝恩,一邊瞥著身旁的百裏明鏡,確認他沒什麽的能自如起身,才鬆口氣的跟著起來。

開玩笑,那肚子如今可是圓滾滾的看著都嚇人,不過是天氣寒冷衣服寬大擋住了,但擋來擋去下麵都是真家夥,他實在是想不怕都難……

百裏明鏡暗暗斜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當什麽也沒看到,好在恭親王這公公雖然脾氣不好,但卻意外的體貼,與皇帝寒暄了幾句就直言外邊天氣冷,有話回宮說。

皇帝到底上了年紀,又成天養尊處優呆在宮中,身子遠遠不如恭親王硬朗,外邊的嚴寒他確實難抗,不過是礙著麵子不好出聲,恭親王如此“善解人意”,他自沒有不順階下的道理,隨即寬厚仁慈的讓恭親王等人分別先回家,晚些再進宮,便先回宮去了。

——

恭親王府,上上下下一片喜氣的在門口迎接恭親王和平郡王,卻等了半天,隻等到恭親王……

呂側妃驚愕的問出所有人想問的事:“咦?王爺,平郡王呢?”

“不是在後……”恭親王煞有其事的回頭,旋即瞪眼,衝後邊的人吼道:“平郡王呢?”

後邊的人支支吾吾,沒人敢應聲。

恭親王虎眼一瞪,也不問了,隻哼了聲就氣呼呼的直接進了門去。

眾人麵麵相視,暗道恭親王跟平郡王又怎麽了?不是說在城門口的時候恭親王還特地……

實在說不準究竟父子兩這唱的是哪一出,呂側妃和史側妃就隻好眼神吩咐隨行回來的人打聽,便匆匆追上恭親王服侍去了,剩下走慢的人,紛紛各種意味的看了看“蘇靜卉”才回了府去。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平郡王妃失寵甚至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休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恭親王府,不過,有人運氣不太好,以訛傳訛的時候偏偏被洗漱過後準備進宮的恭親王聽到了……

“都給老子把那些胡說八道的吊起來打,沒打死都不許放下來!”

恭親王壓根都不看在那閑扯淡的是誰,下了令後就直接出門進宮去,以至於後來有人聞訊趕去跟呂側妃和史側妃求救也已無濟於事,而這一天,恭親王府裏活活打死了七八個丫鬟婆子……

軒轅謹擰眉:“總覺得王爺這次回來不太一樣了。”他也在文武百官之列,自然清楚看到了城門口那一幕。

呂側妃也是麵色難看,唇都有些抖:“隻怕……王爺這一次是真要給三房出頭了……”不然,又豈會城門口說那番話,回來又因為下人議論幾句就被活活打死?

恭親王雖然脾氣素來不好,但以前可不管府裏這些閑碎嘴的事兒,這一次卻……

而,府裏遠遠不止他們為此震驚惶恐,也當然,遠遠不止府裏這些人……

——

看著恭親王親自送到桌上的箭,皇帝麵色難看,卻做不明所以的模樣問:“皇弟這是……”

“這是在戰場上欲奪平郡王性命的毒箭。”恭親王麵無表情,一字一頓慢慢道。

皇帝驚道:“怎麽回事?朕為何一點都未聽聞?平郡王如今可好?”

“平郡王還有些福氣,得貼身侍衛替他擋下了這毒箭,不過那侍衛就不太好命了,至今未醒性命隨時垂危……”恭親王淡淡說罷,又道:“身為主帥,戰場上被暗箭所傷也不為奇,隻不過,萬萬沒想到這毒箭從那侍衛身上取下後,竟會不翼而飛。”

“不……”皇帝硬著頭皮問:“既然不翼而飛,又如何到了皇弟手中?”

恭親王沉聲道:“這箭……是在太子殿下屋中找到的。”

皇帝一聽,麵色頓時鐵青發黑的難看……

兩柱香後,恭親王便帶著那支毒箭離開了,去的是太後的永樂宮,而恭親王一走,立即有人跪到了皇帝麵前。

“那個時間,屬下實在沒辦法把箭藏到其他地方去,本以為太子殿下的屋子平郡王多少會有所忌憚,卻哪裏想到平郡王竟然直接先搜太子殿下的屋……”那人伏地:“屬下無能累及太子殿下,罪不可赦。”

皇帝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那人腦門砸:“你這疏忽何止累計太子!”

咚一聲,那人腦門應聲破口,殷紅的血噴湧而出滴向地麵,但他卻不敢擦不敢抬頭的把身子伏得更低。

皇帝低吼道:“要死也給朕先把那毒箭偷回來再死!”

那人磕頭謝恩,匆匆退下,而他一走,皇帝就毫無征兆“噗”的噴了一大口血,嚇得身邊內侍驚慌不已,大呼小叫就要傳禦醫,卻被吐血虛弱但沒暈過去的皇帝拉住了……

“不許聲張!”

——

百裏府。

聽說百裏明鏡懷孕了,百裏老將軍麵目簡直可用扭曲形容,再看偷偷送百裏明鏡來這邊一點慚愧內疚都沒有的某郡王,瞬間麵紅脖子粗,卻又到底不是這個百裏明鏡的親爺爺,說什麽都名不正言不順,也就隻能瞪眼呼哧呼哧的喘粗氣,不痛不癢的來一句:“這些年輕人都瘋了!”

百裏明鏡若無其事的道:“事已至此說什麽也沒用了,倒是如此一來我是諸多不便的,所以,特地問問您老人家有沒有什麽想法?”

是想法,而不是辦法,這話說得可算是挺玄妙的……

百裏老將軍頓時斂了怒氣瞥向他,而後猛的爆一句:“最真實的想法就是……老子真生不出你這樣麵麵俱到事事不耽擱的好孫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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