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見頓時反應過來,趕緊說道:“祖母,就算這件事是我誤會了蘇清歡,可靖王世子這尊大佛也是她請進來的,若世子不來,我候府又怎會有此等危機?”
江雲謠直覺不妙,狠狠地攥著她的手腕,訓斥道:“你是被嚇傻了不成?靖王妃願意與候府交好,是我們的福氣,你怎可說這話!還不快向老夫人和侯爺請罪?”
蘇月見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江雲謠攥著她的的手腕極疼,又偷偷的跟她使眼色,她隻好不情不願的起身請罪。
即便如此,蘇老夫人對蘇月見也是失望至極,連帶著對江雲謠也氣惱起來。
她是個有心計的,可她養出來的孩子與旁的姐妹差的卻不是一星半點。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行了,今日之事不必再說,靖王世子是貴客,他下次再來,若不召見,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的躲在自己的院子裏,不許出來,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麵!”
這話,她是看著蘇月見說的。
霎時,江雲謠和蘇月見的臉色慘白一片,灰頭土臉的應下了。
蘇靖雖然知道此事是蘇月見的錯,可他心裏想的和蘇月見一樣,隻是知道輕重,沒說出來罷了。
此時,他道:“以後在外麵都收斂著些,莫要顯擺自己,非要拔尖,免得給候府惹來麻煩,連累旁人。”
在場的都是人精,如何聽不出來他這是說教蘇清歡的。
可誰也沒說話,都想看蘇清歡的笑話。
隻蘇長寧怕的身子微微顫抖,還小聲說道:“靖王妃也是慕名而來,是清歡姐姐給候府爭光呢。”
聲音雖小,但蘇靖到底是武夫,耳力好,自然聽到了,隻是沒搭腔罷了。
蘇月見見父親為了自己斥責蘇清歡,心裏那點害怕又散去了,抬頭得意的看她。
蘇清歡一抬頭,便瞧見了,可見她如老鼠見了貓一樣又把視線縮回去,頓時冷笑。
她轉頭看向蘇靖,問道:“我替候府轉危為安,父親要請家法來教訓我。她蘇月見不知廉恥勾引男人,不說差點毀了候府基業,便是壞了姐妹們的名聲,父親該如何罰她?”
蘇月見猛然抬頭看她,小臉慘白。咬碎一口銀牙,暗恨蘇清歡舊事重提。
蘇靖危險的眯起眼睛,問她:“你這是想逼我?”
“不過是問問罷了。”蘇清歡勾唇,“父親是大英雄,光明磊落,歡兒相信,您在府內一事上也能一碗水端平。”
蘇靖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衝過去打她兩個耳光,叫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曉得尊卑!
蘇老夫人見兩人劍拔弩張,擔心鬧下去蘇靖說出什麽不過腦子的話來,壞了大計,隻好開口道:“此事皆因這奴才失心瘋,帶累了月見,便打她二十大板,發賣了出去吧。”
“祖母,若不是蘇月見帶她出去,她如何敢招惹世子?”蘇清歡蹙眉看向蘇老夫人,一副為候府著想的模樣,“雖然現在靖王府還沒人來問罪,但歡兒想,他們定是派人盯著咱們府上呢,若是隻罰了奴才不罰主子,他們或許會以為咱們不是誠心。”
“你以為該如何?”蘇老夫人看向蘇清歡,若有所思的問道。
“月見姐姐身上還有傷呢,再罰重了,不太好吧?”蘇紫茗睜大眼睛說道。
蘇清歡笑笑,道:“蘇月見上次把打了二十大板,現在傷還未痊愈,想來也是打不得板子了。不如叫她閉門思過,好好反省?”
“如此也好。”蘇老夫人點頭,問蘇月見,“你可有意見?”
話盡於此,就算是蘇月見當真不願意,也不敢說了,更何況江雲謠還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腕,讓她低頭。
她低著頭道:“此事是月見想岔了,誤會了妹妹,好在妹妹大人大量,不同月見計較,月見又怎會有意見?”
蘇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對紅姑道:“你去尋個伢婆子來,把這丫鬟遠遠的賣了,莫要讓她在京中髒了靖王府的眼。”
紅姑立即應下。
金玉早就嚇的啥了,有下人來拖她,這才反應過來,掙紮著膝行到蘇月見腳邊,哭嚎道:“小姐,奴婢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您啊,您替奴婢求求情,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了!”
“你身為丫鬟,不知規勸主子,還仗勢欺人,我的月見身邊不需要你這種拎不清的奴才!今日便是老夫人不打發了你去,我也不能留你,你且好自為之吧!”江雲謠把嚇壞了的蘇月見護在身後,嗬斥道。
金玉哭著搖頭,轉而去抓江雲謠的裙擺:“姨娘,是您說讓奴婢以後好好的護著小姐,不叫她受欺負,奴婢可都是按照您說的做的呀,您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
“放肆!”江雲謠把自己的裙擺狠狠地扯出來,“我是說讓你好好的看護著小姐,規勸著些,莫要叫她任性了去,可不是讓你慫恿她去做些不成體統的事!”
“來人呐,都是死人不成,還不堵了她的嘴拖出去,免得吵著了老夫人!”
劉嬤嬤立刻用自己的帕子團成一團堵在她的嘴裏,下了大力氣把她拖開。候府的下人見蘇老夫人麵色難看,也趕緊上前把她拖了出去。
劉嬤嬤跟著出去,高聲喊道:“狠狠地打!這種不懂尊卑,不敬主子的東西,就該狠狠地教訓,好讓她長長記性!”
很快,木板打在肉身上的鈍聲傳來,夾雜著女子的悶哼聲。
蘇清歡取了茶盞拖在手裏,略去上麵的浮沫,輕笑一聲,看向江雲謠道:“看來祖母同表姑當真親厚,表姑身邊的下人都能在祖母院子裏發號施令了。”
江雲謠眉頭一跳,果然見蘇老夫人的臉色不好看,忍下心中的憤恨,強笑道:“二小姐說笑了,我自小跟在姑母身邊長大,最是知道她老人家的忌諱,又怎會知錯犯錯?不過是那丫鬟金玉也是我帶回來的,管教不嚴是我之過,不好叫姑母受累罷了。”
“既然如此,”蘇清歡小飲一口清茶,放下杯子,笑容可掬的看向江雲謠道,“表姑既然知道祖母的忌諱,還是教一教月見的好,免得她回回搞不清楚狀況,鬧一出烏龍,連累府中上下同她一起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