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碼事!”蘇清歡再次打斷她,冷笑道,“這是你的奴才幾次三番想要嫁禍給我母親!你沒聽她說,李四家的那番說辭,是為了保住旁人嗎?置於要保誰,她又從頭到尾讓父親誤會是誰,豈不是一看便知?”

“她為了自己脫罪,先是利用了你對她的信任,又利用了父親對你的感情,現在還想把髒水潑到被她半威脅半利誘的人身上,你說她仁厚?當真是可笑至極!”

聽說劉嬤嬤想致自己於死地,李四家的頓時不幹了,跳起來罵她:“姓劉的,人在做,天在看,我孫桂花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到底在候府做了十八年的活,別的沒學會,禮義廉恥卻是學的透徹!俗話說得好,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如此卸磨殺驢,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死你嗎!”

罵完了劉嬤嬤,李四家的又給蘇靖磕頭道:“奴婢知道這件事是奴婢做錯了,但是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屬實。劉嬤嬤給奴婢銀子的時候,奴婢特意瞧了,那是恒通錢莊的印記,侯爺大可去查。若是奴婢撒了半句謊話,就讓奴婢不得好死!”

“這裏倒是熱鬧。”紅姑進來,笑著說了一句,這才給蘇靖和蘇清歡行了禮,笑著說道,“奴婢聽從老夫人的吩咐,借了大理寺少卿夫人馴養的狼狗,去夫人的秀雅軒仔仔細細的搜了,沒搜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按照老夫人的話,為了府上的安寧,這翠竹軒也得搜一搜,還請侯爺應允。”

劉嬤嬤心下一緊,伏在地上的手都不由得蜷縮起來。

江雲謠更是一下子便跳進了蘇靖的懷裏,嚇的渾身瑟瑟發抖。

蘇靖心疼的抱住她,小心的安撫著,同紅姑商量:“嬤嬤,雲謠曾經為了救我被惡犬咬傷過,自那之後便極怕狗,嬤嬤不然把這畜牲牽出去,您自己進去搜一搜?”

“既然表小姐怕這短毛畜牲,那奴婢便速戰速決,這邊不耽誤時間了。”紅姑說完,便招呼牽狗那人道,“把這畜牲牽好了,進去自己搜一搜,一絲一毫的地方也別錯過了。”

躲在蘇靖懷裏的江雲謠恨得牙癢癢,連她也給恨上了,隻腦子裏不停的在想解決之法。

蘇清歡倒是無所謂的坐在了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等著紅姑回來。

果不其然,不多時,紅姑便出來了,身後的小丫鬟手裏捧著的托盤上,放著一堆沾了泥土的東西。

那牽狗的侍衛徑自出了院子,聽著腳步是走遠了。

紅姑臉色不太好看,站在蘇靖麵前說道:“這便是那贓物了,請侯爺過目。”

“這是何物?”蘇靖皺著眉頭問道。

紅姑笑笑,說道:“這自然是那煮過了水之後的紅花了。奴婢問過負責打掃的奴才,這幾日並未見過這等東西,那人若想銷贓,那就隻能埋了。所以,老夫人才叫奴婢去要了那畜牲來搜。”

蘇靖聞言臉色大變,問道:“這是在哪裏搜出來的?”

蘇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心虛的劉嬤嬤,道:“就在劉嬤嬤所住的廂房門前的那株白蠟樹下。”

“好你個狗奴才,你還有何話可狡辯的!”蘇靖一腳踢在劉嬤嬤的肚子上,怒喝道。

那一腳使了十成十的力道,劉嬤嬤的身子如同一塊破布一般飛出去,直撞到牆邊,狠狠地砸在牆上才停了下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蘇清歡冷笑一聲,看向江雲謠,一雙晶亮的眸子盯著她,道:“方才表姑口口聲聲說相信劉嬤嬤,現在卻實實在在證明此事是她所為。知道的是她劉嬤嬤手段高明,不知道的還以為您也一道參與了此事呢。”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雲謠怎麽會害自己的孩子!”蘇靖怒發衝冠,一手護著江雲謠,一手指著蘇清歡大罵。

眾人哪裏見過蘇靖發這樣大的火,一個個嚇的大氣不敢喘,低著頭縮著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這可說不準。”蘇清歡像是沒察覺他的怒氣,扯了一下嘴角說道,“方才沒有確鑿的證據,麵對您逼供秋意,她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若不是篤定我母親定會出事,她怎會如此不留餘地?”

躲在蘇靖懷裏的江雲謠眼睛一眯,眼底閃過一絲陰鷙,暗罵了一句得理不饒人的小畜生,這才抬起頭來,麵上滿是懊悔:“當時我也是嚇壞了,又想到夫人不想我留在府上,這才一時想岔了。待會兒我便去夫人院子裏跪下道歉!”

“她的人送來的東西出了問題,你想多了也是人之常情,何錯之有?”蘇靖忙安撫她,恨聲道,“要怪,就怪她往日做事不留情麵!”

劉嬤嬤聽了這話,眼珠子一轉,顧不得如渾身的骨頭都斷裂一般的疼痛,爬起身,跪在地上,磕頭道:“奴婢冤枉啊!姨娘對這孩子有多期盼,奴婢看在眼裏,又如何會害她的孩子啊!求侯爺明察啊!”

“聽你這意思,這東西是旁人埋在你的院子裏,想嫁禍給你了?”蘇清歡眼睛一眯,冷著臉問道。

江雲謠暗道不好,正想阻攔劉嬤嬤回答,便聽她開了口:“如今這候府都是夫人做主,做下這等小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蘇清歡冷笑,“在我母親掌家那日,父親便在這院子外頭安排了他的心腹,日夜保護。就連這院子裏伺候的人,也都是祖母一個一個親自挑選的。”

“你這話的意思,是父親想害他的親骨肉,還是祖母想害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劉嬤嬤一愣,這才徹底慌了神,低著頭渾身顫抖,不敢再開口。

紅姑也是冷笑一聲,道:“侯爺,看來這下藥一事,確實無誤了。”

“是,”蘇靖咬著牙道,“來人,把這心腸歹毒的賤婢杖斃,扔到亂葬崗!”

“侯爺不要啊!”江雲謠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蘇靖會直接賜死劉嬤嬤,忙跪下扯著他的衣袍求情,“劉嬤嬤跟了雲謠十六年,侯爺不在的時候,都是她陪著雲謠,幫著雲謠把月見養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