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四方寨已經一團糟,土匪們一晚上都在打水救火,好不容易控製火勢,又清點糧倉裏的東西有沒有少,山下官兵團團包圍,他們全靠這些糧食支撐,再怎麽樣也能吃個一兩年,也不怕打持久戰。

經過昨晚起火之事,大當家親自出馬調查此事,寨內跪了一地的土匪,挨個審問。

“大當家的,咱們可沒偷懶,到了子時早就換班了,到底是誰放的活,這得問下一班巡邏的人啊,咱們都不知情啊。”

巡邏的土匪一個個磕頭解釋,另外一邊的急著說道:“大當家,俺們也是剛去接班就聽見有人說著火了,這上一班的都沒發現異常,俺們更加不知道了。”

各自推卸責任,隻聽見‘砰’的一聲,所有人都不敢再說話,大當家徒手拍桌,那張桌子四分五裂,像是給眾人的警告。

“大當家,我找到放火的人了。”黑老張急衝衝的走進來,笑吟吟的往大當家身邊站著,指著門口,邀功道,“就是這丫頭。”

邁過門檻,蘇清歡筆直站在中間,無懼大當家審視的目光,沒有半點膽怯。

“見到大當家還不快跪下。”黑老張趾高氣揚的吼道,轉頭對著大當家又是一副諂媚的模樣,“大當家,昨晚的那場火就是這丫頭放的,聽說這丫頭還是嚴老三認的妹子,保不齊有什麽別的心思。”

“之前就聽說嚴老三不服大當家管,想要帶人出去自立門戶,再說了,嚴老三和二當家一直是死對頭,哪裏會那麽好心找大夫回來,我看他就是趁亂在四方寨稱霸為王。”

“好大的膽子。”大當家生性多疑,早就防著嚴老三,如今聽見這番話,氣的吹胡子瞪眼睛。

“大當家,以我看來,先把這丫頭丟出去喂狗,等她交代清楚再去找嚴老三問罪。”黑老張繼續提議。

就在此時,一名巡邏的土匪火急火燎的跑進來,跪在地上稟告:“大當家,寨門口有個自稱是陳少主說要見大當家的。”

審問被打斷,大當家一點也不惱怒,顧不上蘇清歡這邊,急忙往外迎去,隻對著黑老張交代一聲,“這丫頭就交給你去處理。””

正合黑老張的心意,親自押著蘇清歡往後山走去,到了樹林裏就迫不及待的讓手下退出去。

“你這丫頭長的還挺標致,在你臨死前,爺來給你開**,讓你也快活快活。”黑老張色眯眯的盯著蘇清歡,一想到眼前的人兒是個雛就激動的不行。

咽了咽口水,黑老張急著解褲腰,蘇清歡一步步往後退,沒留意身後的一棵樹正好撞上,就在此時黑老張猶如餓狼撲食而來。

惡心的嘴臉越來越近,蘇清歡神情冷冽,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正好拿出藏在衣袖裏的毒藥。

突然間一道冷風襲來,黑老張發出一聲慘叫,瞪大雙眼整個人往後倒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蘇清歡被人緊緊抱入懷中。

“放開我……”

“是我。”

溫柔熟悉的聲音讓蘇清歡停下反抗,一顆不安的心漸漸歸於平靜,熟悉的清香味,令她忍不住往懷裏蹭了蹭,封辭將她擁入懷中,極其心疼,“是我來晚了。”

聽見這話,蘇清歡鼻尖一酸,隻覺得這幾日的擔心受怕,憋在心裏的委屈,一拳打在封辭的胸前,口是心非的埋怨:“你怎麽來了。”

“咳咳咳……”封辭沒忍住,不禁咳嗽幾聲。

一顆心再次提起來,蘇清歡抓住他的手把脈,眉頭緊蹙的咒罵道:“你不要命了啊,傷勢如此嚴重,還敢跑到這裏來。”

說著就從衣袖裏摸索,一臉焦急,“哎呀,我忘了,救命丸全給大哥了。”

這會隻有毒藥,她氣急敗壞的罵道:“反正你也是來送死的,我才不管你了。”

任由她責怪,封辭嘴角帶著笑意,耳邊的責罵聲仿佛天籟一樣動聽,見她平安無事,隻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

“大當家,人在這呢。”

樹林外傳來腳步聲,大當家帶著手下趕來,蘇清歡神情緊張,已經進入備戰的狀態,對方人多勢眾,怕是要逃不掉了。

“一會你別管我,能跑一個是一個。”蘇清歡叮囑道,手裏的毒藥正要派上用場,接下來的一幕令她傻眼了。

“還不快給陳少主賠罪,陳小娘子沒受到驚嚇吧?”凶神惡煞的大當家竟然向她賠笑臉,說話還十分客氣。

震驚過後的蘇清歡轉頭看向封辭,似乎在尋求解釋。

就這樣,在大當家和其手下的簇擁之下,蘇清歡以座上賓的身份回到寨子裏,大廳裏已經準備好茶水點心,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人大吃一驚。

今個一早還要問蘇清歡的罪,這會大當家一口一個陳小娘子,仿佛是他的親弟媳一樣,“是李某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有認出兄弟媳婦來,我在此給兄弟賠不是了。””

說著便向封辭行了一禮,其手下不免詫異。

“方才一時失手,傷了李大當家的人,還請見諒。”封辭沒有起身,坐在位置上受了一禮,說著賠罪的話,卻沒有半分歉意。

“自家兄弟,在四方寨陳少主可別客氣,前些時候就聽嚴老三說這丫頭是來四方山尋親的,不曾想是陳少主的未過門的妻子,這幾日多有得罪。”大當家一點也沒追究放火之事,反而還主動賠不是。

蘇清歡可沒在意,她就聽到什麽未過門的妻子,她一臉天真無辜的看向封辭,誰知道封辭溫柔似水的安撫著:“娘子受了驚嚇,可是想回房歇息?”

“相公,我害怕,相公陪我一同回房可好?”蘇清歡可憐兮兮的拉著封辭的衣袖,還真有幾分我見猶憐,令人心疼。

一聽見‘相公’二字,封辭為之一震,內心猶如平靜的湖麵被投下巨大的石頭,**起重重漣漪。

“既然如此,陳老弟帶著弟媳回房歇息,咱們的事慢慢再談。”大當家極有眼力見,讓人騰出最好的院子裏。

恍惚間,蘇清歡下台階時落空,封辭及時扶住,兩人如此親密的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大當家一臉深思,道:“聽聞陳少主對未過門的妻子極為寵愛,今日一見,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