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董傾月的眼睛戀戀不舍的從那料子上移開,這才問道。

新竹見她如此,便知上了套,便笑著說道:“正是三皇子,三皇子對小姐好,時不時便送些衣料和首飾,當真疼小姐呢。”

蘇晴嫣麵色一紅,啐道:“你這丫頭,當著表妹的麵兒,胡說什麽呢!”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她臉上卻滿是嬌羞之色。

傾月眼睛一亮。

能將這種事堂而皇之的拿出來說,豈不是蘇晴嫣的三皇子妃之位是板上釘釘的了?

見了那幾件衣料,又被新竹說得意動,哪裏還想得起蘇晴嫣的城府有多深,隻一心想著,若是能巴結上她,自己豈不是也能沾沾光?

瞧著她這幅沒見過世麵的模樣,蘇晴嫣心中滿是不屑,若不是將軍府那邊一直都沒傳來什麽好消息,蘇清歡又那麽得意,她也不會找上這個拎不清的東西!

今日之事,她知道其中必有老夫人的手筆,雖不知其用意,可她卻不介意從中再動些手腳,將事情鬧得更大!

雖然這事兒在府裏鬧得沸沸揚揚,可她知道,不會有半點風聲泄露出去,對蘇清歡和蘇清越,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但,倘若將事情鬧大,外人皆知蘇清越是無賴登徒子,她倒要瞧瞧,蘇清越還有何臉麵能娶尚書府嫡女!

隻怕日後,不光是尚書府嫡女娶不成,京中其他有地位的嫡女也不願意再跟蘇清越議親!

沒有得力的嶽家助力,蘇清越往後的路,必然要難走許多了。

如此想著,她麵上卻更加溫柔:“傾月妹妹,今日之事你受了委屈,卻被歡兒妹妹強行扭轉,連我都替你叫屈,這件事,咱們可不能這麽算了!”

“這件事,就算是說破天去,也是妹妹你受了委屈,便是叫天下人都知道,也是向著你,可憐你的。你何不大大方方,去敲了登聞鼓,叫天下人替你評評理,還你個公道?”

傾月不過被那些精致的衣料一時唬了眼,如今聽了蘇晴嫣的話,頓時清醒了不少。

蘇晴嫣話裏話外都是想要讓她將此事鬧大,可她也不是個傻的。此事若真為外人知曉,即便世人都可憐她,可她的名聲勢必會受損,屆時莫說是正室,便是妾室也難進高門大戶!

對她更是百害而無一利。

倒是這蘇晴嫣,身為蘇清越的妹妹,卻妄圖說服自己去對付自己的親哥哥,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但蘇晴嫣也不可得罪,如今她入了三皇子的眼,往後怕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

想到這裏,她也隻是淡淡點頭,敷衍道:“姐姐所說,我記下了,容我想想。”

蘇晴嫣也不催促她,隻道:“既然如此,姐姐也不打擾妹妹了。你要好好想想,過了今日,再想告,可就難了。”

“這樣的事,可是越早越好。”

董傾月乖巧的應著,將她送了出去,自己回到房間。

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踏實。

她等了片刻,便匆匆趕往秀雅軒。

楚瓊霄聽說她來,心裏不悅。

剛算計了她的兒子,現在又登門,便是來道歉的,也是晚了!

但是她到底心軟,想著她也不過是被老夫人蒙騙了,後麵又順著她給的台階下了,沒釀出更大的惡果,也就把心裏那股不悅壓了下去。

“叫進來吧。”

蘇清歡勾了勾唇,沒言語。

見董傾月急匆匆趕過來,便笑道:“表妹來了。”

董傾月哪裏想到蘇清歡也在,想起她當時一通分析,將自己的詭計識破,心裏就對她有些發怵。

她訕訕笑道:“我來給嬸母請安,沒想到表姐也在。”

蘇清歡和楚瓊霄都沒接話,自顧自喝茶。

董傾月一咬牙,跪在地上,懺悔道:“今日之事,傾月到底有不對的地方。不該沒有查清楚事實真相,就引來眾人。思前想後,傾月實在是慚愧。”

“傾月本該是同表哥道歉的,但是想到今日之事,表哥怕是不肯見我,也不敢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隻能過來,同嬸母道歉了。還請嬸母看在傾月也是不知情的份兒上,原諒傾月一回吧!”

她眼眶微紅,麵上淨是委屈恐慌之色。

蘇清歡驚訝,不由得心中冷笑。

她倒是空口白牙,將自己摘了出來。

楚瓊霄見她誠心認錯,心裏那點不悅,也是散了,淡淡道:“起來說話吧,都是自家親戚,不用行這些虛禮。”

董傾月心中腹誹,自己誠心道完歉了才說讓起,怎麽不一早就不讓自己跪?

但她心裏如此想,麵上卻是不顯,起身後討好的笑道:“多謝嬸母。不過也幸虧清歡姐姐機靈,嬸母明察秋毫,這才讓傾月沒有釀成大禍!”

“你也是個聰明的,不然此時,我們怕是也不能心平氣和的一同說話了。”楚瓊霄道。

董傾月見她對自己不似剛才排斥,膽子也大了些:“不怕嬸母笑話,如今傾月對於自己的婚事也不做他想,隻盼著叔母能履行諾言,為傾月做主了。”

她心裏想的清清楚楚,現在老夫人真生了氣,保不齊哪天就把自己送回去了。若此刻不把婚事定下來,恐怕真得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楚瓊霄心下一愣,那時答應傾月,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她既然提出來,自己倒不得不考慮起來。

萬一不答應她,照這丫頭的心思,指不定會生出些什麽事來,若是她要魚死網破,連累到蘇清越的名聲,豈不是得不償失?

如此,早早的把她嫁出去,也好省了一樁麻煩事。

想到這裏,楚瓊霄看她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柔色,安撫她道:“好孩子,你放心,嬸母不會忘的,必定會為你仔細找個好人家。”

傾月心下大喜,連忙行禮道:“多謝嬸母為傾月費心,既如此,傾月便不打擾嬸母和姐姐談心了,告辭。”

說罷,她福身行禮便告辭出門。

回去的路上,傾月腳步也輕快了不少。

罷了,便是比不上侯府又如何?憑她的手腕,難道還掌握不了一個小小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