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那盧大人的意思,我母親寧可拚著我大哥名聲盡毀,以後再難結親的風險,也不敢主動提出退婚得罪你了?”
說完,她看盧舟麵色僵硬,忍不住嘲諷,“尚書大人確實得陛下看重,但我侯府也不是什麽破落門戶,我母親更是出生將門,身世顯赫,行事絕不會這般小家子氣!”
話說到這裏,盧舟心中的懷疑已經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尷尬。
他方才也是被蘇晴嫣那句話帶偏了,下意識的覺得蘇家是為了擺脫盧子彤才會出此下策。
可想想,兩家並未正式結親,即便嘴上說的再好,都未曾互換庚帖,想要退親,又何嚐需要那麽麻煩?
他到底是因為過於在意此事,才會多疑過頭了。
或許,這件事本就是因為一個攀附權貴不成的女子,心生報複而惹出來的麻煩。
想著,盧舟不由得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刺痛的眉心。
若真是這樣,那他這般大張旗鼓的來到侯府質問,又有何意義呢?
難道,他還真能把這個女子送到京州府,跟侯府徹底撕破臉麵嗎?
見盧舟的臉色緩和下來,蘇清歡便知他是想明白了,心裏也鬆了口氣。
好在這位盧尚書是個能聽得進去話的人,若真是碰上個鑽牛角尖兒的,怕是又得惹來一樁麻煩。
“罷了罷了。”
盧舟越想越覺得沒勁,長歎了一口氣,“本就是一筆扯不清的糊塗賬,隻要彤兒沒事兒,也就這麽算了吧。”
說完,他便輕甩了下袖子,朝門外走去。
事情發展如此之快,早就已經超過了楚瓊霄的想象。
她這會兒連盧舟方才為何發怒都還沒想明白,更不理解,怎麽又能扯到她想主動退婚的程度。
盧子彤是她千挑萬選的兒媳婦,怎麽可能會那麽輕易退婚,更何況是往越兒身上潑髒水,實在是不明白盧舟到底在想些什麽!
然而看盧舟被歡兒說的啞口無言,她心頭的憋屈也散去了不少,見盧舟就此作罷,心頭懸著的那塊兒石頭終於落了地。
她趕忙上前,語調輕快道,“大人,彤兒受這無妄之災,終究是我家的過錯。我明日便帶著這幾個孩子親自上門賠罪!還請大人不要怪罪!”
“方才你也聽見了,越兒跟他表妹的事也是無中生有,希望您不要介意。若是您放心,我這就讓越兒送幾顆好人參到府上,算是給彤兒補補身子。”
聽到這話,盧舟的腳步驟然一頓,扭過頭深深的望了楚瓊霄一眼。
見她麵上的神色不似作偽,心底那僅剩的一抹懷疑也散得幹幹淨淨。
楚瓊霄這模樣,怕是現在都不知道彤兒身患頑疾之事,又怎麽可能因為此事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退婚呢?
想著,他猛的轉過頭,目光如刀一般猛的射向了蘇晴嫣,見她麵上隱藏不住的失望,微微眯了下眼睛。
蘇晴嫣也沒料到盧舟會突然望過來,頓時被這道淩厲的視線嚇了一跳,過了會兒才回過神,趕忙露出了一個端莊的微笑。
而這時,盧舟已經收回了視線,看向了楚瓊霄,“候夫人,這事既然是場誤會賠禮什麽的,也就不必了,至於人參,好意我也就心領了,彤兒身子纏弱,怕是受不得補。隻是有一句話想要贈予夫人。”
楚瓊霄愣了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大人但說無妨。”
“一大家子一氣連枝不假,也須知千裏之堤,毀於蟻穴,家裏的不正之風早早的正清,才可保家族長青。”
話音落下,不待楚瓊霄應下,盧舟已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