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楚瓊霄的意思,頓時哭笑不得。

“娘,好端端的怎麽又提起這事兒了?”

前些日子,楚瓊霄就想著給她定個親事,零軸轉似的帶她參加了好些聚會。

蘇清歡實在是沒這份心思,又累得夠嗆,後麵便想辦法拒了,楚瓊霄才放過了她。

這才過了多久,怎麽又舊事重提了呢?

“哎。”

見蘇清歡似有不願,楚瓊霄忍不住歎了口氣,伸手理了一下她鬢間的長發,眼中閃過了一抹感傷。

“娘是想著,若能給你定一門好的親事,你也算是有個依靠。”

以往,楚瓊霄並不會這麽心急。

無論侯府內裏如何,蘇清歡到底是侯府正經嫡女,又有將軍府,這個外公家作靠山,便是皇子妃都做得,自然不怕尋不到好的親事。

然而先有蘇清越與盧家的婚約被毀,後有將軍府受到陛下斥責,楚瓊霄不免有些擔心,她若不再及早為蘇清歡定下親事,怕是會耽擱了她。

若僅僅隻是尋不到好的門第,倒也罷了,怕就怕,老夫人日後在動些旁的心思。

她連蘇清越的婚事都想要插上一腳,若是拿蘇清歡的婚事換些好處,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了。

楚瓊霄這迂回的心思,蘇清歡自然不知。

她隻以為,是將軍府出事兒讓楚瓊霄心裏不安,這才有了這個念頭,便笑了笑,依在楚瓊霄的身邊,柔聲安慰。

“娘,現在不過就是大表哥失了官職罷了,舅舅他們可都還在呢,咱們將軍補的根基也穩著呢,你就不必如此擔心了。”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見楚瓊霄依舊眉頭不展,又笑道,“再說,便是定了親事,又能如何?這整個京城當中,家世能夠越過咱們侯府的能有幾個?在這些人當中,尋得一個品貌皆可的男子,又何其不易?”

“就算真能找到這樣的一個人,就憑老夫人她們眼高於頂的模樣,真的就會因著這麽個人高看咱們一眼嗎?”

旁的人不說,蘇晴嫣一門心思的就想要嫁進皇家,除了幾個皇子之外的人,隻怕都看不進眼裏。

她真是跟其他世家子弟定了親,蘇晴嫣莫說要收斂,隻怕要比先前更加猖狂才是了。

“是了,是為娘想差了。”

楚瓊霄很快也反應了過來,將這剛剛升起的念頭又拋在了腦後,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是怕護不住蘇清歡才動了這份心思,但是想一想,若是連她都不能護住,旁的人有哪裏信得過呢?

“就是嘛。”

見她終於想明白了,蘇清歡不由得一笑,“與其去想著定下親事,由旁人替咱們撐腰,不如咱們自己能立得住,你女兒又不是那種任人欺淩的性子。”

“說的好!”

聽到這話,楚瓊霄頓時眼前一亮,頗為讚賞的看了一眼蘇清歡,“你能這麽想,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她又話鋒一轉,好奇道,“不過,就算不論這些,你也到了定親的年紀了,你心裏可有喜歡的人了?”

聽到這話,蘇清歡心頭猛然一跳,漂亮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抹錯愕。

她的腦海中不自覺的閃過了封辭的臉,又在下一刻被她拍散了幹淨。

蘇清歡不自覺的搖了搖頭,佯裝嗔怒,“娘,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看她這副模樣,楚瓊霄不由得挑了下眉,“看這樣子,是有喜歡的了?”

不然,依著蘇清歡的性子,聽到這話隻怕連眉頭都不會動上一下,現在這幅含羞帶怯的模樣,可不正是無銀三百兩?

聞言,蘇清歡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

她自然不願意撒謊欺騙楚瓊霄,但她跟封辭之間現在還是稀裏糊塗的,更不可能那麽輕易的說出口。

感受到楚瓊霄越發熱切的視線,蘇清歡頓時心裏一橫,咬著牙道,“娘,你就別問了!”

“這是怎麽了?”

見蘇清歡這反應,楚瓊霄不免有些疑惑,她略微思索了一下,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難不成是你單相思?”

說著,她的麵上閃過了一抹不憤,“若是這樣,娘倒是真要問問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了!”

就憑借她女兒的相貌人品,什麽樣的人配不上?

不知是哪個混小子,居然還敢挑剔她的女兒!

……

“阿嚏!”

剛踏進房中,封辭猛的的打了個噴嚏,讓迎麵走來的雲翳不由得一愣。

“殿下,可是受了風寒?”

隻是,這才剛立秋,還不至於凍著才是啊。

“無妨。”

封辭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許是在路上聞到了一些花粉。”

說話間,他邁入了內室,鋪上筆墨寫了封信,轉手又遞給了雲翳。

“讓人去查一查,務必將此人的底細摸清。”

雲翳趕忙接過,飛快的掃了一眼人名,沒費多大功夫便想起了這人的身份。

“楚小將軍的外室?”

“嗯?”

封辭猛的一挑眉,頗為詫異,“你知道她?”

“有所耳聞。”

雲翳點了點頭,“前些日子城郊那邊鬧出了一樁案子,似是有兩個地痞在尋一個女子的麻煩。有另一個男子救下了這女子,將其接走。”

“原本並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因為救人的那個是楚小將軍,屬下便多在意了幾分。”

說到這裏,雲翳的麵上閃過了一抹沉思,“屬下查探過,整件事情並無什麽不對的地方,那兩個地痞都在城郊混跡多年,有處可查。”

“那女子雖然是近日才出現在京城當中,身上所帶的路引和戶籍卻也分毫不差。唯一一件有問題的地方……”

說到這裏,雲翳停頓了一下,抬眼看向了封辭,“在楚小將軍將那名女子接走以後不久,調戲女子的那兩個地痞便無端暴斃了。”

話音落下,封辭的眸中頓時閃過了一抹暗光,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

“怎麽死的?”

“說是得了急病,究竟如何就不清楚了。屬下當時也並未放在心上,雖說察覺到了不對,也並沒有細查。”

說著,不等封辭吩咐,雲翳又道,“秋屬下再去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