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後,霜白夜的生命終於即將走到盡頭,大家沒有特別傷感,他真的存在了很漫長很漫長的歲月,漫長到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活了多少歲月,看了幾回滄海桑田。
彌留之際他想把時間本源傳給了容絕,為的是讓女兒不要那麽快麵對另一場訣別。
容絕卻婉拒道:“如果可以晚輩希望時光倒流,重新回到屬於我們的年代,能像普通人那樣走完一生,而不是經曆這樣漫無止境的歲月,心累。”
“你們同意嗎?”
霜白夜問圍在自己身邊的年輕人們。
白息念了一聲道號:“在下也讚同容絕的做法,在下不想再繼續漂泊躲藏。”
幾千年的歲月裏,他們不可避免地遇上其他宇宙強者,那些不知道存在多少歲月的強者們,看到他們如同看到可口的食物。
從此就像狩獵者一樣,不知疲倦地追殺他們,妄圖吞噬他們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我不想有一天,自己變成那樣的怪物。”
白息說完像放下一塊巨石,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般整天繃緊心弦。
霜飛晚和江逾白相視一眼,默默地點點頭,若沒有親人朋友在身邊,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毫無意義,回到過去他們或許不會再相愛,但在一起幾千年已經足夠。
“你呢?”
容絕回頭問雪亦姝。
幾千年的相處,他早把她當成他們中一員。
雪亦姝想一下道:“我就不一起了,但我會去找你,重新跟你認識。”
看著大家欲言又止的表情,雪亦姝道:“放心,我不會喚醒你們的記憶,隻是想彌補一些遺憾。”
“你不用解釋,我們相信你。”容絕不是木頭人,自然知道雪亦姝對自己有情,但是他不是他們,沒有至強力量,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長時間,隻好假裝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
“如果隻是讓那個世界的時光倒流,我應該還有餘力做一回合格的父親。”
霜白夜看著女兒保證道:“父親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一定像個小公主傲嬌地走完一生。”
江逾白看著霜飛晚,猶豫一會兒道:“晚兒,這回換我來保護你,當然也是為了保護我母親,我不想讓她為我再受到任何屈辱。”
“做你認為對的事情。”
霜飛晚麵帶笑容回答道:“但我不保證時光重來後,我還會愛上你。”
江逾白自信道:“憑我這張臉,你不愛上我很難,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當初可是被我美貌吸引。”
“你想多了,我指的不是那個意思。”霜飛晚無奈地解釋道:“曆史是不能過度改變,父親以前就做過,結果就變成今天的模樣;再說你不回去,天知道江城主會生個什麽東西出來。”
“先生,是這樣嗎?”江逾白馬上問霜白夜。
“確實是這樣。”霜白夜緩緩道:“你要是阻止你母親跟慕容蒼在一起,就不會有你存在。”
“你們是不是傻了。”雪亦姝忍不住道:“霜前輩把時光倒流到江逾白出後,後麵發生的需要改變的事情寫下來,晚輩來到您完成……到時候我就是你們的幸運女神。”
“你別把我們折騰傻了就行。”霜飛晚不太相信雪亦姝。
“我折騰你們幹嘛。”雪亦姝暗暗瞟一眼容絕道:“我有要折騰的人,但絕對不是你們。”
“可是……”江逾白有些猶豫,霜白夜道:“逾兒,你心疼你母親的心情師傅理解,但是如果那件事情沒有發生,你也會隨之消失,再說那次真的是母親的選擇,你應該明白她這麽選擇的原因。”
“知道,是為了歸墟城。”江逾白再三糾結道:“那就讓時間重回到我出生後,我會努力留住自己的記憶。”
“……”霜飛晚猶豫一下什麽都沒有說,卻聽到霜白夜道:“你們都擁有特殊力量,我也沒有把握保證,你們重生後是否會徹底消除這一世的記憶,所以一切憑天命吧。”
經過一番周密的商議,以及細密的安排後,除了雪亦姝所有人都回到那個世界。
站在已經變成旅遊聖地的種道山巔峰上,霜白夜開始運轉他的時間本源,不一會兒幾人被卷時時間黑洞。
霜飛晚穿越過很空間,但時間空洞還是第一回,眼前的景致開始飛快地變化,就像是開了百倍速度看視頻,不同的影像如光般不停閃現。
黑洞似乎越來越小,身體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江逾白不得不鬆開,一直緊緊牽住的霜飛晚手,不然她的手臂會被扯斷。
最後一道亮光映入眼簾,仍然竭盡全力道:“晚兒,我一定不會忘記你。”
耳朵裏聽到的卻是嬰兒的啼哭,隨即就聽到有人大聲道:“城主,少城主生了,是一位小公子……帶把兒的。”
江逾白還沒緩過神,就被放進盆子裏一番衝洗,隨後送到一個大胡子老男人麵前。
這是他的外公,此時他的頭發還隻是花白,紅光滿麵、精神飽滿,小心翼翼有些笨拙地把他抱在懷裏。
望著熟悉的麵孔,江逾白舉起手想摸一下,勾不到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嬰兒,隻能揪到外公長到胸前的胡子,耳邊馬上響起中氣十足的笑聲。
“好小子,這麽小就知道揪我胡子,將來一定是隻皮猴。”
霜老城主嘴上在罵,臉上卻是藏不住的喜悅,很快就被送回到母親身邊,望著母親疲倦的麵容努力說話,想感謝安慰她兩句,結果隻能發出嬰兒的啼哭聲。
麵對這種有心無力的情況,江逾白也沒有辦法,隻能耐心地長大。
哦對了,晚兒比他小兩歲,應該在兩年後出世,丫的不能讓容絕搶了先機,自己得先跟她認識才行。
“少城主,給小公子取過名字吧。”奶娘提出建議道:“他是皇室的血脈,皇室的皇子都從火旁,不如小公子也用從火的字吧。”
“這是我的孩子,我絕不讓他跟皇室沾邊。”
霜月明撫著兒子的小臉道:“我心裏有一個現成的名字,過幾天洗禮時再公布,你們不用著急。”
江逾白一聽不由急了,上一世明明是先生給他取名字,怎麽變成娘親給他取名字,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麽事情,難道是雪亦姝那邊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