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才是最可怕、最強大的力量, 再熱烈的情感也會被衝淡、泯滅、消逝。
江逾白雙臂抱緊霜飛晚,世間最美好、最珍貴的都在他懷裏,正出神就聽到霜飛晚低沉沙啞的聲音:
“爪子不想要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裝睡?”江逾白問。
“突然安靜了。”霜飛晚邊寫邊道:“你要是真睡著了,打呼聲都塞過外麵漁民的吆喝。”
“……”江逾白方想說什麽,肚子裏發出叫聲打斷他的要說話,江逾白扁嘴看著霜飛晚。
霜飛晚仰天長歎:“你是豬嗎?用完早膳才多長時間你就又餓。”
江逾白爬起來道:“我就是屬……屬於容易餓的類型,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就知道我很能吃。”
那一句“我就是屬豬”差點脫口而出,江逾白心裏偷偷抹了一把汗,在這一世他還不知道生肖的事情,若說出口肯定會引起她的懷疑。
“離午膳還有一段時間,小蜜留了點心,你先墊一下肚子吧。”
霜飛晚把點心放到他麵前,江逾白摸了一塊塞到嘴裏,不一會兒伸手過摸索什麽,還沒有摸到杯子已經塞手上。
江逾白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大口,才把杯子拿在手上道:“晚兒,你每天都要處理大量工作,好像從來沒有停歇過,你就沒有想過找兩個得力的助手嗎?”
“得力助手,豈是隨隨便便能遇上,順其自然吧。”
霜飛晚重新拿起筆,蘸上墨汁繼續批閱公文,邊看邊道:“其實我沒有你看的那麽盡快,大部事情都是容絕他們先處理過,能到我麵前都是十分棘手的事情,解決起來也不是那麽的困難。”
“反正看著比我忙,相比較下我就是吃飯飯的小白臉。”江逾白開始撒嬌式投訴。
霜飛晚頓一下道:“你吃軟飯不是一直吃得很歡快嘛,怎麽突然在意起來,要不改天我去歸墟城……哦不對,你養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好啊,等你有時間,我帶你去歸墟城,我來養你,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江逾白把一塊點心送到她嘴邊,霜飛晚咬了一小口,江逾白把剩下的吃掉,後麵的點心都是如此。
霜飛晚一直沒有發現,他們共吃了一小半碟點心,就連水也喝同一杯,隻不過江逾白一直往杯子裏麵添水,直到最後吃完喝完霜飛晚都沒有察覺到。
“晚兒,我是認真的。”江逾白扶霜飛晚著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道:“如果你覺得累了可以停下來,你可以不用這麽努力這麽辛苦,我可以成為你的依靠,你想要的我都會擁有,因為我的就是你的。”
霜飛晚怔了幾秒展顏一笑道:“好啊,等我真的累得動不了時,就停下來不工作讓你來養,你可要做好心思準備,異人居的擔子不是好挑的,養活上上下下小幾千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放心,一座城的人我都養活了,不差那小幾千人。”江逾白把她拉入懷裏,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你就算把異人居搬上歸墟城都沒問題,遊離在七國之外更有利用異人居的發展。”低頭親吻上向往已久的紅唇。
“少主……屬下什麽都沒看到。”
靈書抱著一大堆文件突然進來,無意看到兩人親熱的畫麵,嚇得趕緊往外麵逃跑。
霜飛晚推開再親下的江逾白,若無其事地拉起衣裳的領口:“你這個人真是給你點陽光就燦爛,給你口水就開始泛濫成災。”
“口水啊……味道不錯。”江逾白特意強調。
“什麽口水,是一口水。”霜飛晚白了他一眼,提起筆繼續工作。
江逾白重新躺下來,從後麵抱著她的腰繼續睡覺,一股暖流馬上包圍著霜飛晚,困意寒意頓時被驅散。
無論是前世今生怕冷都是霜飛晚的特點,眼下已經暮春了仍然天天抱著小爐不放,所以江逾白隻用一招就讓她無法拒絕他的親昵。
“江逾白,你敢耍流氓,看我怎麽教訓你。”
容絕從外麵殺進來,拔劍毫不猶豫地刺向江逾白,出手是半點不留情麵。
江逾白馬上縮到霜飛晚身後,下巴卡在她的肩膀上道:“晚兒,我害怕,你要保護我。”
“你剛才不是說要保護我,就讓容絕檢查一下你的實力。”霜飛晚知道他又在裝,論武功修為,他們幾個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他就是喜歡假裝懦弱讓對手輕視他。
“萬一打壞了咋辦?”江逾白小聲問。
“你悠著點打。”霜飛晚低聲交待,江逾白有了她的支持,底氣十足道:“就憑你……誰教訓誰還不知道呢。”
把被子裹在霜飛晚身上,站起來道:“方才點心吃多了,打一架有助消化,打完一會兒午膳我多吃兩碗,我在江麵上等你。”話音剛落人已經消失在書房,容絕趕緊追上前。
霜飛晚笑而不語。
秋天螃蟹肥美的季節,霜飛晚隨著江逾白去了歸墟城。
江逾白仍然像上一世那樣,親自為她簪上鴛鴦花,在歸墟城上重新舉辦一場唯美的婚禮。
霜白夜親自把女兒交給江逾白,第一個孩子卻是在三年後出世,江逾白為孩子名江與晚,長子五歲時二兒子江知晚出生,女兒江惜晚是在婚後第十年出生。
兒女雙全後,江逾白再也不願意霜飛晚承受生育之痛,把孩子扔給祖母、外祖父母,夫妻二人開始周遊世界。
直到孩子們都長大,就連小女兒也都出嫁成家後,霜白夜無疾而終,夫妻倆才又重新出現,霜夫人也因傷痛過度於第二年病逝霜城,江月明在五年後也與世長辭。
三人終於有了圓滿的人生。
彼時江逾白眼裏也有了霜華,容顏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霜飛晚看起來也沒什麽變化,依然年輕美麗,較上一世她少了戾氣多了幾分柔和,為人母後更加溫婉嫻賢。
兒女們都長大有了自己的家庭、事業,江逾白和霜飛晚重新踏上周遊天下的路,除了偶爾寄回來的路線圖外,自此世上再也沒人見過他們,關於他們的一切都成了神話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