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城所缺的物資,全是七國最尋常的東西。

霜飛晚不禁懷疑他們的生存環境,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可逆轉的問題。

“都不是。”

江逾白馬上否認:“總之歸墟城,跟外麵的世界很不同。”

霜飛晚沒有追問有什麽不同,想一下提醒道:“你們的計劃暫時不能暴露,很多交易不能明著來,你們隻能出筆中間費,找中間人代你們采購,再送到碼頭交給你們運走。”

“直接拿珍珠跟他們換嗎?”江逾白憨憨地問。

“你是不是傻啊,生怕外人不知道,你們歸墟城珠多,信不信七國聯手攻打歸墟城。”

霜飛晚用筆敲了一下他的頭:“你上回賣了一袋,上百顆鵪鶉蛋大小的珍珠,那有沒有鴨蛋大,或者是拳頭大的,有的話先拿幾顆出來瞧瞧吧。”

“我得回去問問我娘親。”

“怎麽什麽事情都得問你娘親,歸墟樓有什麽東西,你都不清楚嗎?”

麵對江逾白的無知,霜飛晚有種無力感,甚至已經開始懷疑,他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一個裝傻騙自己。

江逾白遲疑一下道:“你總得告訴我,你要這些珍珠來幹什麽嘛。”

霜飛晚深呼一口氣:“不是我要來幹什麽,是你們急著要錢,帶上幾顆上好的、罕見的巨大珍珠,我帶你去走一趟鬼市的拍賣場,既不會暴露你們的身份,又能在短時間內換到你們需要的錢。”

“我要珍珠幹嘛,珍珠在我眼裏除了吃就是敷臉,隻有錢多人傻的人,才會買回家收藏。”

霜飛晚翻一下白眼,江逾白小聲問:“暴露了身份會怎麽樣?”

容絕冷冷道:“都不用等天亮,歸墟樓就會被聞風來奪寶的人,搶光殺光燒光。”

“去鬼市……”江逾白考慮一下道:“我和娘親馬上就要回去了,怕是來不及去鬼市。”

“鬼市又不在皇城,在你們回途經過的鳳凰城。”霜飛晚手指輕叩桌麵道:“晚上行船不安全,你們肯定是要依靠碼頭休息,白天才繼續走。”

“晚兒,你不能離開皇城。”容絕搶先開口:“你出城就是去送死,六國的人不會放過你。”

“我在皇城他們就會放過我嗎?”霜飛晚把玩手中的筆道:“熱武器的威力已經傳開,你覺得六國會放過我嗎?”

“那也比在外頭強?”容絕堅決反對她出城:“留在異人居,至少還有機關保護你。”

“若天天有人來犯,機關反複開啟也會有會折損。”霜飛晚努力說服容絕道:“剛好試試新護衛們的實力。”

霜飛晚意已決。

容絕知道攔不住:“走水路,還是走陸路?”

“走水路吧。”霜飛晚想一下回答。

“晚兒,你坐我們的船,我們歸墟城的船又快又穩。”

江逾白一臉期待,霜飛晚冷冷道:“不必了,我們異人居有自己的船。”

霜飛晚想一下道:“我還有些事情要準備,你們先行出發,我會在你們到鳳凰城時趕到,再一起去鬼市。”

“好吧。”江逾白一臉失望,但更多的是興奮:“我明天先把珍珠拿過來,讓你先過過目。”

“這個倒用。”霜飛晚否決了之前的話道:“你按歸我給出的規格,挑出三顆珍珠便足矣。”

“三顆夠嗎?”江逾白有些擔憂問。

“物以稀為貴嘛。”霜飛晚漫不經心道:“當然,主要還是看你需要多少物資。”

“這個……”江逾白又遲疑了。

“行了,又得問江城主,對嗎?”

霜飛晚幫他說出口,想一下道:“獨居石,你們有多少我都要了,至於這些藥草……等我問問南溪吧。藥廬的需求量應該不會太大,你們可以自己跟藥行的人打聽行情。”

“怎麽做生意,不用人來教你開你車。”霜飛晚嫌棄地問,江逾白馬上道:“不用,不用……我們歸墟城有自己的商行,交給他們處理就好。”

“商行?”

霜飛晚驚訝道:“你們既有商行,為何還要來找我幫忙?”

江逾白生怕她誤會似的,連忙解釋道:“最近才剛建立起來的,還不太了解外麵的情況,很多工作無法一步到位,再過些日子慢慢運轉起來便好。”

“以歸墟霜的名議嗎?”

“當然不是,他們都隱藏了真實身份。”

“自然是要隱藏身份的。”霜飛晚輕描淡寫一句話跳過。

“你還有什麽事嗎?”看到他似是有話要說,霜飛晚幹脆讓他一次說完。

“晚兒,我會保護你的。”江逾白看著霜飛晚,無比認真地承諾道:“我江逾白對天發誓,若有人要殺你,必須先從我屍體上踏過,我永遠倒在你的前麵。”

江逾白這般鄭重地發誓,霜飛晚都被驚呆,忘記了刻薄他兩句。

這樣的話從來都是她對別人說,現在卻有人跟她說一遍,說和聽果然是兩回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趁她走神之際,江逾白起身在她額頭親一下:“歸墟城若成功脫離掌控,本公子願意以身相許,做你一輩子的保鏢護衛,絕不會反悔。”

“容絕,殺了他。”

霜飛晚回過神,惱羞成怒。

容絕沒好氣道:“早就跑遠了,我也打不過他。”

他也沒想到江逾白這麽大膽,竟敢當著他的麵輕薄晚兒,當時被驚得忘記出手阻止。

“這個混蛋。”

霜飛晚拿出帕子,狠狠擦拭一回額頭。

容絕不鹹不淡道:“你就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還忘記了打他一巴掌。”

“滾。”

霜飛晚白了他一眼。

容絕一臉認真道:“江逾白的話,你相信嗎?”

“他的人都是假的,自然是鬼話連篇。”霜飛晚冷笑一下:“反正我們也要去鬼市,就帶著他跑一趟唄。”

“真希望慕容燼盡快把密州攻下來,這樣就不用繼續跟鬼市的打交道。”容絕有些厭惡道,霜飛晚拿起冊子道:“我去一趟藥廬,看看有沒有他需要的藥材。”

南溪看完單子上麵的東西,知道她要出門,拿出一個瓶子道:“落單時遇上殺手,吃一粒裏麵的丹藥,你就可以動用一個時辰的內力,但是……”

“我最不喜歡聽到‘但是’這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