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玥一手握住了桃枝拿匕首的手,一個過肩摔將人重重摔在了地上,石榴迅速尋來繩子將其綁得嚴嚴實實。

“桃枝,”杜清玥拿著匕首在桃枝臉上嘩啦著,嘴角的笑意格外殘忍,“你說如果公主知道你背著她,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公主會怎麽樣對你?”

“不要,不要……”桃枝滿臉驚恐:“我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千萬不要把我送回去,求求你……”

然而,桃枝的求情沒讓杜清玥生出半分憐憫。

她冷笑,“你算計著要將我殺死的時候,可曾想過我也會像你這般害怕。”

杜清玥笑道,那笑容如沐春風,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可那眼底,分明藏著不易察覺的寒意。

“我告訴你,我這個人小心眼得很,既然你非要如此,就別怪我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她笑道:“來人!”

兩道身影迅速進屋,“主子請吩咐。”

把她手腳筋給我挑斷,然後準備一個板車,我要帶她去公主府。

“諾。”

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恰月院響起,鮮血順著手腕落下。

杜清玥方才緩緩蹲下身,“桃枝,你好好活著,我會送你回公主府體會一下什麽叫做——絕望!”

一番話,讓桃枝如墜冰窟。

她隻覺渾身寒冷徹底,若是自己這樣回去,那還有什麽活路可言?

不,死亡其實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謝淩薇折磨人的手段,自己定會生不如此的。

“杜二娘子,求求你了,你給我一個痛快吧,我知道錯了。”桃枝顧不得疼痛,哀求道。

隻是話音落下,一塊破布便將她的嘴巴堵得嚴嚴實實。

杜清玥一聲令下,幾人便浩浩****的進了榮安公主府。

“何事驚擾殿下。”顧之遠站在門口,看到來人是杜清玥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不知杜二娘子前來所為……”

“駙馬爺,勞煩轉告,清玥來給她奉上一份大禮。”杜清玥微微行了一禮。

——

“大禮?”謝淩薇撫摸著已經顯懷的肚子,“什麽大禮?莫非是宋昭那個小賤人已經死了?”

“微臣也不知,杜娘子確實差人扛著一個人形麻袋,但並未說明裏麵的人究竟是誰。”顧之遠微微頷首,低聲道。

“是嗎?快請進。”

謝淩薇從榻上起身,明明才懷孕兩個多月,她的這個肚子卻像是懷了五六個月一樣,高高隆起,沒少折騰她這個做娘的。

“妾,參見公主殿下”杜清玥俯身行禮,“妾今日來是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公主殿下。”

“說。”謝淩薇言簡意賅,明明才坐起來,卻感覺身體無比疲累,頭部也感覺甚是暈眩。

“敢問殿下,之前承諾的讓妾做謹王妃,可還作數?”杜清玥先是反問。

謝淩薇聞言不悅地蹙眉,覷了一眼地上的人,“本宮讓你將那藥給宋昭吃了,你也沒給啊!”

“那是因為,”杜清玥微微頓了頓,“妾想要送給公主一份大禮。”

“公主這一胎看著好似雙胎,”杜清玥輕笑,“妾想,送給公主一雙兒女的最好的禮物,便是宋昭的狗命!”

“是以,妾早就已經安排好了,此事,駙馬爺也知情,並且駙馬也是讚同的。”杜清玥看了一眼站在謝淩薇身邊的顧之遠,道。

謝淩薇這才看過去,見顧之遠微不可察地朝自己點點頭,她才又轉頭看向杜清玥:“那自然是極好的。”

“那妾想問問公主,這是何意?”杜清玥一把將麻袋扯開,露出麻袋之下的人來。

“她闖入妾閨房,說公主殿下有令,命她前去殺了妾。”杜清玥不疾不徐娓娓道來:“敢問公主,確有其事否?”

謝淩薇蹙眉,腹部傳來陣痛,但怒火難消,她緊緊蹙著眉頭:“賤婢,你且說說這到底怎麽回事!”

“殿下,奴婢沒有,都是杜清玥在搬弄是非!她要挑唆奴婢和殿下的關係,殿下明察啊殿下!”

桃枝將滿是鮮血的手送到謝淩微麵前,“殿下,此女心狠手辣,奴婢打探到她和謹王妃關係非同一般,您千萬別被她騙了啊殿下!”

“賤婢!”

“放肆,一個低賤的奴婢,也敢擅自替公主做決定,此事公主已知曉,你卻還執迷不悟。”

顧之遠驟然出聲,“來人,把她先押去地牢,待公主生產之後再做決定。”

“殿下沒事吧?”顧之遠眼神關切地將謝淩薇攬入懷中,手掌在她後背上輕輕拍打著,旋即朝杜清玥使了個眼色。

“殿下,此等賤婢今日敢如此擅作主張,明日就敢頂了公主的身份,妾聽說南疆有一換臉秘術,能將兩人的臉皮互換,且旁人察覺不出半點端倪。”

杜清玥繼續道:“相傳前朝有一後妃以嫉妒皇後身居高位,但她的家世又不足以支撐她成為一國之母,是以她尋來了那南疆秘術,將二人臉皮互換了。”

“後來,皇後頂著那個妃子的臉,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一朝皇後,結果前朝皇帝覺得她失心瘋了,是以將她打入冷宮,那位可憐的皇後,也因此抑鬱而終。”

“到死,她都沒想清楚,明明她隻是睡了一覺而已,為什麽醒來一切都變了。”

杜清玥語調溫柔,就像在講故事一樣,語氣中又帶著幾分循循善誘。

香爐裏香煙嫋嫋,整個屋子溫暖如春,讓人昏昏欲睡。

謝淩薇聽到最後,晃了晃沉重的腦袋,頓感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諾,妾身告退。”杜清玥頷首,緩緩退出了殿內。

視線卻落在了雪地上的一處拖拽痕跡上,她微微一笑,看來這公主府,如今已經不是公主的天下了。

顧之遠啊,顧之遠,你深愛你的妻兒,卻對深愛你的謝淩薇下此毒手,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說你重情重義還是無情無義了。

想到這裏她倏爾一笑,對啊,謝淩薇這樣強取豪奪的行徑,和土匪無異,又怎麽談得上愛呢。

杜清玥斂了唇角的笑意,扶了扶頭上的發簪,快步出了公主府。